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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会客厅里,又是一番言语暗斗,尤其是万洪天那咄咄逼人的字字句句,令陈叫山犹然觉得万洪天喜欢言语上暗斗,我陈叫山却不喜欢,我陈叫山喜欢的,是台面上的明斗!
此次棕货事件,陈叫山觉着最大的难处,在于无法给予桂香镇的人一种呈示,一种可以无所顾忌,自由自在生产加工的信心的呈示。而这种呈示的建立,势必要去逗惹万家人,挑动万家人的神经!可是,一切总得有个由头啊……
表面上看,梁州城里的大小商铺,茶馆、烟馆、赌馆、青楼、酒楼,张五爷皆可以横冲直撞,以镇场子为由,去收所谓的“心意钱”,但陈叫山更清楚这不过是狐假虎威罢了!
如今张五爷与自己之间,有了利益捆绑,张五爷有意要上自己的船,更重要的是,自己手中握着的韩督军的手谕、路条、口令信,已然令王司令和李团长,心存敬畏,那么,何不在这个时候,挑出一个由头,做出一点文章呢?
正所谓,此一时,彼一时,过往的陈叫山,或许是纠结、焦躁、自私、偏执、冲动、虚伪的陈叫山,但更是立足未稳,略显青涩的陈叫山……
然而,现在的陈叫山,是心中有着恒我追求的陈叫山,令许许多多的人都不敢小视的陈叫山,羽翼渐丰的陈叫山……
且往青楼走一遭,且观事头放与收……
。。。
第382章 新牌
因为之前,陈叫山答应要给老奎福送些木炭的,鹏天、大头和面瓜便骑马赶回乐州了,陈叫山在张五爷、李团长的陪同之下,来到了红云巷。…
梁州萃栖楼,位于红云巷中部,较之乐州萃栖楼,面积相对要小一些。但楼宇风格,花园布局,仍是按照乐州萃栖楼来建造设计的。
走到萃栖楼门口了,张五爷趁着李团长跟几个莺莺燕燕说笑时,对陈叫山说,“陈队长,今儿晚上,你跟李团长玩荤,我玩素就可以了……”
张五爷尽管平日里在人前飞扬跋扈,在梁州城走路都横着走,但他在家里,却是惧内得很,他老婆那人满肚子装醋,不但不允许张五爷纳妾接小,就连逛窑子也有严格规定,只许喝花酒、听曲儿,不准玩荤的!
有一回,张五爷喝花酒喝多了,架不住老鸨怂恿,便搂着一位女子要入房……岂料,张五爷老婆的眼线众多,当时就发现了问题!张五爷进房以后,衣服还没脱利索,外面便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惊得张五爷酒醒一大半,开门去看,外面却没有一个人……
回到家以后,张五爷老婆问张五爷去逛窑子的细节,张五爷一下就明白了,暗自庆幸,亏得自己没有干那事儿,若不然,这母老虎还不把自己的脸,挠成萝卜花啊?
“成,那我也正好陪你喝酒、听曲儿……”陈叫山未曾想到,在人前耀武扬威的张五爷,居然这么怕老婆,还一直谨遵教诲,瞬间便觉着张五爷有些乖觉之处了……
进了萃栖楼,张五爷为李团长点了“凤牌”,看着李团长大步腾腾地进了房,张五爷便和陈叫山来到三楼一间房中,点了琵琶、花鼓、长笛三位乐手女子,就着一桌子糕点、果蔬,喝起酒来……
三位乐手女子,容貌姣好,身形端庄,弹拨、敲打、吹奏,技法纯熟,眉目顾盼之间,曲声悠扬,惹得张五爷常常端着杯子,忘了喝酒,一喝,好几次又将胸膛洒湿了……
在梁州青楼行里,卖艺不卖身的俗称“素角儿”,卖身不卖艺的俗称“荤角儿”,当然,还有一些色艺俱佳,卖艺也卖身的冒尖者,俗称“全角儿”。
眼前这三位女子,皆是素角儿,张五爷尽管看得眼睛滴溜溜转,但一想到家中的母老虎,心神倒也兀自安定了下来,并对陈叫山说,“跟陈队长一道听曲儿喝花酒,还真是惬意得很哩……”
陈叫山便打趣说,“跟我一道听曲儿,你家夫人,倒是更放心的……”
喝了一阵,陈叫山要出去方便方便,张五爷刚想起身同陪,忽一转念:没准人家陈队长是要去找荤角儿呢,我跟着算怎么回事儿啊?
陈叫山还真是要去找荤角儿。
之前在房中,陈叫山通过与张五爷一番聊天谝传,对萃栖楼以及整个红云巷的情况,有了详细的了解……于是,陈叫山来到一楼骨牌室,点了“新牌”,要老鸨为他推荐一些年纪稍小的女子,先过个眼缘……
梁州萃栖楼,与乐州萃栖楼一样,点角儿所买骨牌,共分为雀牌、燕牌、鸠牌、鸪牌、鹦牌、鹭牌、鹰牌、鸵牌、鹤牌,以及凤牌,其对应不同的等级、要求、嗜好,自然,其币值也不尽相同……
方才张五爷介绍说,如今梁州萃栖楼,又添了个“新牌”,其所对应的女子,年纪都较小,故而“新”。一般来说,客人来萃栖楼点“新牌”,是具备一定小风险的,因为个别小女子,顽固不从,常有抓、挠、咬人之现象,甚或身藏筷子、勺子、镜子片片等利器,攻击客人!但一般情况下,客人进房之后,青楼护卫们既便听见房内响动,也是不能贸然进入的,以免坏了客人的兴致!
因此,点新牌的客人,只能自求多福……
不多时,一位青楼护卫领着六个小姑娘,进了骨牌室,让陈叫山过眼缘,定角儿。
陈叫山坐在椅子上,仰头看着这六个小姑娘,年纪都约莫十四五岁左右,尽管个个皆穿旗袍,但明显身形瘦弱,旗袍便显得松松垮垮。有两个小姑娘脸上显然有泪痕,脸上的脂粉被冲出了一条细线……
如今之节令,虽已打春,但入夜仍寒冷,六个小姑娘穿着薄旗袍,以茫然无措的眼神,时不时地打量陈叫山一眼,身子便抖个不停……
“这样吧,六个我全要了……”陈叫山一拍大腿,站起身来,“给我安排上好的花房,酒菜备上,再上两盆炭火……”
骨牌室的记牌先生,以及两个青楼护卫,听见陈叫山这么说,猛一怔,而后便都笑了,一位青楼护卫连连弯腰陪笑,“那敢情好,那敢情好,这位爷,您顶楼请”
无论什么角儿,对于青楼而言,便是造钱机器,青楼巴不得每个女子,都能天天挣钱,时时挣钱,一刻不闲!可是,对于很多新牌角儿来说,总有很长的时间,顽固不化,哭哭闹闹,寻死上吊啥的,莫说挣钱了,既便应付她们,也够青楼喝一壶的!打吧,怕把脸打花了,把人打伤了,影响客人过眼缘;不打吧,个别的新牌角儿,实在顽劣得很,经常逃跑、上吊、摔砸东西……
陈叫山一下子点了六个新牌角儿,这显然大大出乎人的意料,难怪记牌先生和青楼护卫这般激动呢!
在青楼护卫的引领之下,陈叫山和六个小姑娘,来到五楼一间房里……
两大盆烧得红红艳艳的炭火端进来了,一桌子酒菜也都摆好了,热水,毛巾,洋胰子,全都准备停当了,陈叫山对忙乎的跑堂伙计和青楼护卫说,“行了,你们都可以出去了,我不喊你们,任何人不得过来打搅……”
“爷,你吃好玩好,有什么事儿吩咐一声哈……”青楼护卫和跑堂伙计,点头哈腰一番,弓着腰,后退着出去了,房门“”地一声关上……
陈叫山坐在床边,听着那伙人下楼的脚步声,渐渐没音了,便站起身来,端了一把椅子,用椅背抵住房门,一屁股坐了上去,而后,手一挥,“你们都饿了吧?先吃菜,把这一桌子菜吃干净再说!”
六个小姑娘,没一个人敢动,皆低着头,站立成一排,偶尔侧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头便埋得更低了……
陈叫山见站在最右边的小姑娘,看起来年龄最小,便扬手一指,“你,叫啥名儿?对对,就是你……”
“蕉儿……”小姑娘怯怯地说,抬头看了陈叫山一眼,连忙又将头低下了……
“蕉儿,我问你,你肚子饿不饿?”
“我……我……不饿……”
陈叫山淡淡笑了起来,“不饿才怪!俗话说,肚里没食,面上发虚,你瞧瞧你们几个,像是不饿么?”
陈叫山的笑容,无疑大大化解了之前的那种凝滞气氛,中间一位个子最高的女子,抬头看了看陈叫山,而后说,“我饿哩……”
“饿就吃啊,站着干吗?”
陈叫山此话说毕,大声笑了起来,“小妹妹们,你们不用怕啥,尽管吃……我今儿找你们来,就是跟你们谝传哩,没别的啥,你们怕……”
谝传?没别的啥?
小姑娘原本咽了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