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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叫山趴在对岸沙坎上,视线被那块水牛模样的大石遮挡住了,看不见河中的险情,以为几位兄弟没听见,朝后一翻滚,再次大喊——“快,绳子甩过来……”
鹏云听见陈叫山再次喊,一慌,转身看对岸,自己脚底下的水虬船便一斜,船尖横磕在鹏飞的船身上,鹏飞本来已经将一只脚搭在船舷上,准备腾出一只手臂,去拉鹏天,被鹏云的水虬船一撞,前脚一打滑,“扑通”一下,也翻进了河里……
见鹏飞跌在河中,满仓更急了,努力朝一边侧身,使自己的腿伸得更长一些,以便能让鹏天抓紧,再顺带将鹏飞拦截住,以防鹏飞被水冲走!满仓本就肥胖身重,身体太朝一侧偏斜,水虬船便承受不住,失去了平衡,“哗”一下翻扣过来,满仓也“扑通”一下,栽进了河里……
倒扣在水的水虬船,顺水的颠簸,忽忽闪闪地朝下漂去……
鹏云急忙将牵绳在胳膊上缠了三圈,缠牢了,抠住船帮,伸腿去钩鹏飞,鹏飞一手牢牢抓住鹏云小腿,一手又抓住了满仓的胳膊,满仓便将掉进水中的牵绳兜了回来,顺势一甩,套在了疾速漂去的水虬船上……鹏天顺势在水中一蹬,扑到了鹏飞的水虬船上,“哗啦”一下,将右腿从水中踢出,斜搭在船舷上,猛力一翻,上了船,对满仓和鹏飞喊,“把手给我……”
陈叫山未曾料到,四位兄弟在山洞里时,对于水虬船的操练,有模有样,这真正下水了,怎就如此慌乱,忙中出错?见这般险情,暗叫一声不好,便索性将右脚的布鞋也踢飞了,赤脚在沙坎上一蹬,跳了起来,扑向了那块水牛模样的大石上,赤脚在大石上一擦,朝下一趴,十指紧紧抠住大石,冲河中大叫,“快,快——给我绳子……”
这时,下游的姚秉儒,带领几位民团兄弟,已经顺利到了对岸,端着长枪朝上游冲来,快到陈叫山登岸的沙坎处时,前方小树林竟一下涌出一大群太极湾兵勇……
姚秉儒知道自己人数少,枪少,子弹缺,便一下扑在草丛里,对身后兄弟喊,“别慌——他们冲过来了再打……”
“呯呯呯呯……”——“呯呯呯呯”……
姚秉儒的第八阵营,与树林里的一大群太极湾兵勇激战了起来……站在彼岸的三位民团兄弟,听见对面枪声密集,便也朝对面射击……
满仓与饶家三兄弟,终于全部上船,稳住了水虬船,鹏天将湿漉漉的牵绳,在手掌间捋了捋,捋得水珠纷溅,冲陈叫山大喊——“队长,接着……”
湿漉漉的牵绳,吃了水,沉沉而重,被鹏天一抛而出,反倒不再飘忽,“嗡”地一声飞来,陈叫山扬手一抓,将牵绳牢牢抓在了手里!
陈叫山见自己所处的位置,不利于发力,手里抓着牵绳,又不便于腾跃换身,便索性扑通一下跳进河里,朝下漂了一下,扳住了一块更大的四方石头,朝下一按,“呼”地跃出水面,站在了方石上,赤脚卡进方石中间的凹隙间,并快速地将牵绳朝自己腰上缠了两圈,双手拽绳,将四位兄弟朝过来拉……
对岸的太极湾兵勇们,显然发现了陈叫山,便朝河中射击……
陈叫山正在发力猛拽牵绳,忽听头顶上子弹嗖嗖,赶紧朝下一趴,趁势一滚,用“巳柔拳”之一招“险天一线”,使得身子平平贴展在方石前侧……
子弹疾如流星,“呯呯呯呯”打来,皆射在了方石的后侧,火星乱飞,石屑剧跳,石烟迷蒙……
陈叫山似壁虎一般贴在方石上,尽管子弹打不着,但这个姿势只可躲枪,不便再发力,腰上的绳子被一拉一拉,极为别扭……
陈叫山试探着朝上冒了冒头,趁着子弹稀疏之际,猛地一把,将手指前伸,抠在了方石当中的凹隙里,抠稳了,抠紧了,另一只手,便使劲拉拽牵绳,胳膊肘呈连环状,反复朝前一转,再一转,将一截一截的牵绳,缠在了上臂上,四位兄弟便缓缓前进,慢慢接近了方石……
彼岸的三旺,听对岸枪声急促,却不敢贸然发射火龙丸,怕误伤了自家兄弟,便让辅助他的几位泥瓦岭乡亲,朝前跑几步,仔细看看对岸情况……
几位乡亲看清对岸形势后,回来给三旺一说,三旺朝手掌上,“呸”地吐了一口唾沫,搓搓手,又从木箱子里抓过三颗火龙丸……
“咚咚——”
“轰……”
三旺的火龙丸直飞对岸小树林,正正炸在了太极湾兵勇中间,血肉横飞……
满仓和饶家四兄弟使劲一拽,刚贴到了方石上,猛然听见对岸小树林的炮声,陈叫山知道是三旺在用炮火掩护,便单脚一钩,卡在方石一角,一挣,翻身站在了方石上,对四位兄弟说,“狗日的些,被三旺炸中了,走——赶紧上岸,帮姚团长他们……”
第一百二十六章 后退
趁着太极湾兵勇撤退之际,陈叫山拉拽着四位兄弟,跳到了岸上。
姚秉儒从草丛中起身,领着几位兄弟,与陈叫山们汇合一处,两股人马合二为一,猫着腰,慢慢朝小树林摸去……
姚秉儒与陈叫山并排而行,边走边说,“刚才这一股子人,都是南城的老弱病残,估计是被刘大炮硬赶着过来的……”姚秉儒的意思是:那伙人见势不妙,肯定趁乱逃散了,现在应抓紧赶到上游去,压制上游的火力,使得兄弟们能从浮桥上渡过河来。
进入小树林,才行几步,有位民团兄弟忽然说,“呀,大哥,你看,这有枪呢……”众人过去查看,见树林里果然有好多支枪,拨开尸身,捡起来一看,其中有几支枪,被火龙丸炸坏了,但其余六、七支枪都完好无损……
正在枪少子弹缺的当口,得了六、七支枪,大家很兴奋,鹏天将长刀背到身后,挑过一支枪,朝枪管上吐了口唾沫,忙用袖子去擦拭上面的泥土;满仓抓过一支枪,在手里掂了掂,仿佛嫌枪不够沉似的,鹏飞便说他,“轻重有啥嘛,能打子弹便好,又不是打铁抡大锤哩……”满仓“嘿嘿”地笑着,连连说好……
人人手里有了枪,队伍的精气神就变得不一样了,姚秉儒走在最前面带路,陈叫山紧随其后,兄弟们个个凝神静气,四处观察,每一步皆走得机警而勇敢……
见陈叫山和姚秉儒都渡过了河,下游阵营的火龙车、水虬船,都开始朝上游集中,泥瓦岭的乡亲们帮着推动火龙车,扛着水虬船,走得极快,迅速与第一、二阵营汇聚一处了。
所有的火龙车,都在吊桥附近集中,在三旺的指挥下,开足火力,不断朝对岸猛攻……而罗明宽指挥着兄弟们,将下游弄上来的水虬船,也投到河里,与之前的浮桥咬合起来,使之变得更宽……
这时候,天已经麻影亮了,对岸的情况,可以看得一清二楚,当然,对岸回看过来,也看得一清二楚了……
太极湾城墙上忽然静寂了下来,主城门四周的太极湾兵勇,也都消失不见了……罗明宽见良机难得,便对众人说,“兄弟们,对岸那些狗日的逃跑了,咱们抓紧时间渡河……”
几位民团兄弟,将长枪朝肩膀上一挎,脚刚踏到水虬船上,城墙垛口上忽然打来了一连串的子弹,两位民团兄弟应声而倒,其余人吓得赶紧朝回撤退……
罗明宽急得大吼,“退——赶紧退……狗日的上机枪了……”
众人退到了远处,城墙上的机枪也停了下来,意思很明显:只要你敢登船过河,我就打你,你若退后,我就在这儿等着……
三旺紧皱眉头,咬着牙,装上三颗火龙丸,便朝城墙垛口上轰去,可是,火龙车退得太远了些,火龙丸根本就打不到城墙上……看着火龙丸在石堤上炸开,尽管石屑乱飞,但对城墙上的机枪手毫发无损,三旺一巴掌拍在震地轮底座上,一脸懊恼……
“谁跟我去?把火龙车再往前弄弄……”三旺转头问兄弟们,见兄弟们皆不吭声,三旺便独自推着一辆火龙车朝前走去……
三旺将火龙车朝河边又推进了近两丈,还没有停,还在朝前走,罗明宽急得大喊,“兄弟,快回来,危险……”
“嗒嗒嗒……”一阵机枪扫射过来,三旺身前的沙砾被打得乱飞乱溅,赶忙丢下火龙车,趴在了地上……
罗明宽、顺娃、大头三人,赶紧跑过来,帮着三旺将火龙车朝回推,仓皇之间,一颗子弹击中了罗明宽胳膊,大果见状,也朝这边跑来,几人架着罗明宽返了回来,躲到了一个小沙包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