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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这所寺庙因何出名?”
“送子佛!长安城内,很多没有子嗣的女子,前往长寿坊的大德寺祈祷,十分灵验。只要去过几次,就能身怀有孕。”
郭业听了,就是心中一动,道:“你的意思是……送子佛送子是假,和尚送子才是真。这些和尚在佛门清静之地,奸辱女子,才让这些求子之人身怀有孕?”
“不愧是秦国公,一点就通。您说说,那些和尚欺负了那么多良家女子,岂不是罪有应得?而且,他们有了这个前科,设计掳走艳娘,就更是顺理成章之事。拿他们当替罪羊,简直是再合适不过了!”
郭业大喜,道:“你可有证据?只要证据在手,你这个官司,包在本官的身上!”
“证据?这小人哪有呀?小人要是真有确凿的证据,早就报官了,岂能容得那帮和尚逍遥法外?”
李行廉道:“没有证据,怎么能说明那些和尚侮辱良家女子了?说不定真的是送子佛显灵呢?依老夫之见,你这分明是为了找替罪羊,胡乱攀诬好人!”
李忠连忙解释道:“侄儿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但间接的证据还是有的。”
郭业大感兴趣,道:“说来听听。”
“就在三个月前,小人偶然间见一个书生在大德寺外哭泣。小人上前询问,才知道那个书生的妻子,到大德寺求子,一夜未归。他去大德寺庙要人,却被告知从未见过他家的娘子。那书生寻人不得,这才在大德寺外哭泣。小人猜想,会不会是那伙和尚见那书生妻子美貌,心生不轨,因奸不允,就把她暗中囚禁起来。”
李行廉道:“即便真有此事,那个书生为何不来府衙告状?”
郭业摇了摇头,道:“李侍郎,话不能那样说。这种事情,没凭没据的,哪个衙门都不会受理的。书生说他的妻子去大德寺了,谁能作证?再者说了,即便真的有人能够作证书生的妻子进了大德寺,也不能说就是大德寺内的和尚所为。也许是她出了寺庙之后,又被歹人劫持了呢?大德寺的香客那么多,人家没留意他妻子的行踪,算什么罪过?”
李行廉紧皱眉头,道:“照你这么说,即便真有苦主都不能把大德寺怎么样,那咱们今天要干的事,说句不好听的,就是要栽赃陷害,岂不更是难上加难。”
郭业微微一笑,道:“君子可以欺之以方。大德寺的和尚把案子做的滴水不漏,那个书生的确拿他们没办法。但是我郭业可不是什么君子。这就点齐三班衙役,兵围大德寺。把这寺庙搜个底朝天,不愁找不到他们违法的证据!”
李行廉道:“秦国公为了老夫之事,做到这个地步。老夫真是感激不尽。不过,您想过没有,如果咱们猜错了,或者说您在大德寺内没有找到什么真凭实据,此事又该如何收场?”
第1732章佛门护法的正当权力
郭业道:“本官是不相信什么送子佛的,如果的确如令侄所言,那伙和尚肯定有问题。”
“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郭业满不在乎地一笑,道:“李侍郎,你可知道我郭业是什么人?”
“您不是秦国公吗?”
“还有呢?”
“礼部尚书兼领军卫府大将军、长安令以及不良人大统领。”
“还有呢?”
“还有?请恕小老儿孤陋寡闻,莫非您还有别的职司?”
“实不相瞒,我郭业还是佛门和道门的护法。在下身为佛门护法,有权对任何寺庙进行搜查,大德寺又怎能例外?所以说,咱们此次搜查大德寺,无论能不能搜到和尚们不法的证据,都对本官没有任何妨碍。”
“秦国公您简直是……无所不能,小老儿佩服之至。”
说到这里,忽然李行廉的脸上有些发红,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小老儿有个不情之请,不知秦国公能否答应。”
“李侍郎有话请讲!”
“呃……以前咱们俩虽然同殿为臣,可是来往得不多。不过经过今日之事,小老儿对您可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如果您不嫌弃的话,能否和小老儿结拜为兄弟!”
郭业一嘬牙花子,为难地说道:“这个……李侍郎,您的人品我郭业是佩服的,能与您结为兄弟,真是郭某人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不过你我二人,都是大唐的高官,搞这个结拜的江湖把戏……有些不合适吧。再者说了,咱们俩这个年纪,也实在是相差得太悬殊了一点……”
李行廉当然知道和郭业拜把子非常不合适,如果可以的话,他也不想和江湖人那样,求着和人拜把子。
但是,形势逼人强,现在李家会不会绝嗣,可全靠郭业了。他和郭业一不沾亲二不带故,不给郭业点好处,他心里能踏实吗?
但是应该给郭业什么好处呢?
郭业富可敌国位高权重,家中的娇妻美妾成群结队。李行廉自己一琢磨,自己还真没啥拿的出手的。
要是李忠犯了别的事儿,他就让李忠认郭业当干爹了。不过李忠犯得这事儿太下作了,和继母私通。李忠敢拜,郭业也不能收呀。继母你都能下的去手,你认了我当干爹,那你那些干娘们岂不无比的危险?
没奈何,李行廉只能亲自出马了。
他脸色一沉,道:“有什么不合适的?秦国公,您可别敷衍老夫。现在朝野上下谁不知道,您和鄂国公尉迟敬德乃是结拜的兄弟。论身份,论年纪,老夫哪样也不次于尉迟恭,怎么您和他拜得,就和老夫拜不得?”
郭业苦笑道:“您别听鄂国公瞎说,他那是爱跟人开玩笑。我和他虽然兄弟相称,可从来没拜过把子。他也就是那么一说。”
“这样呀……那也成。兄弟相交贵在知心,咱们也不用炸鸡头烧黄纸,从今往后你我二人就以兄弟相称。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从今往后,有什么为难之事,尽管找我李行廉。我李行廉要是皱一皱眉头,就……就死无葬身之地!”
郭业心说,这老家伙这句话的重点,就是“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了。这句话得反过来听,李行廉想说的是“我的事情,就是你的事情”。他是怕我不肯对李忠的事情尽心,在这敲砖钉脚呢。
不过,李行廉话说到这个份上,郭业也就不能不答应了。
从内心来讲,郭业并不讨厌李行廉。
皇上把自己兄弟的遗孀抢了,这事要是放在别人身上,恐怕会忍气吞声,当作此事从未发生。甚至有些寡廉鲜耻之徒,会将此事作为自己的进身之阶,到李二陛下那求取好处。李行廉则不然,他不仅仅没有故作不知,还径直去皇宫要人,这就说明李行廉很有胆魄,不畏强权。用一句现成的词儿来说,就是威武不能屈。
后来,查明此事是李忠所为,郭业说要找几个替罪羊来遮掩此案。李行廉则宁愿绝嗣,也不愿意牵连无辜。这就说明李行廉做人做事很有底线。
能和一个既有胆量又能谨守底线的大唐高官做朋友,郭业有什么不满意的?
他说道:“既然如此,那郭某人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李行廉心头大定,道:“忠儿,还不赶快拜见郭叔叔!”
李忠也不傻,虽然郭业比自己也大不了几岁,但是只要能活命,别说叫叔叔了,叫爷爷也没问题呀!他跪倒在地,道:“侄儿拜见叔叔!”
郭业随手赏了他一块金锭,道:“这块金子就算我这当叔叔的给你的见面礼了。待会咱们就兵围大德寺,要是能搜查出那些和尚淫辱妇女的证据还好,要是查不出来……乖侄儿,你可别埋怨叔叔心狠!叔叔也只能帮你到这个地步了。”
……
郭业一声令下,几百名衙役当时就把大德寺围了个针扎不进,水泄不通。当时,天将过午,大德寺中香客众多,顿时引得一阵鸡飞狗跳。
郭业带着李行廉叔侄刚一入寺,就有一伙和尚迎面而来。
为首的和尚,大约五十来岁,身披宝蓝色的袈裟,中等身材,方面大耳,慈眉善目,看起来还真是一个有德的高僧。
那和尚高声道:“阿弥陀佛,你们究竟是什么人?竟然围我大德寺!这里是你们撒野的地方吗?此地女施主很多,甚么有不少女施主乃是朝廷命妇,惊扰了她们,你们担当得起吗?还不速速退去!”
郭业微微一笑,道:“大和尚,敢问您的法号如何称呼?”
“贫僧乃是这大德寺的主持,法名色空。”
“色空?好名字。空即是色,色即是空。是不是我可以叫你色色和尚?”
“色色和尚?这位施主说笑了。我佛慈悲,传下经文无数,这句话可不能这么理解……”
郭业一摆手,道:“本官今日前来,可不是跟你讲佛理的。现在有人举报,你们这个大德寺内藏污纳垢,有不少违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