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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叹气,长指慢慢抬起少女冰凉的脸蛋,薄唇轻轻印在了她颤抖的眼角上,他说,瑾儿,你和他们不一样。
是么?瑾苏想,她有什么,是和那些人不一样的呢?眼睫上的温热仍在,她睁着大眼,看着男人转身的背影,向他伸出的手还生生悬在半空中,勾勒出一个可笑的弧度。满脑子都是他的那句话,
“这段日子,我想我们彼此都该冷静一下。”
冷静一下。。。。。。
他的意思是,这一次,当真要断了么?
☆、第二十二章 心如死灰
客栈的房间外。
白衣少年手里攥着已经被捏变了形了的脂粉盒子,拍打着那扇紧闭的房门。
“问柳,你开门好不好,我错了,我和你道歉,你就原谅我吧。。。”
“问柳,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我那天是气糊涂了,我跟你保证,我以后再也不会这么对你了。。。”
“白问柳你出不出来,你再不说话,本公子可要砸门了啊!”
“问柳我求你了,你快开门吧,我在外面站的好累啊,你就一点都不心疼我吗?”
。。。。。。。。。。。。。。。。。。。。。。。
白衣女子站在床边,听着外面的男人一声声的道歉,嘴角不经意的勾起一抹笑容。其实从他第一次来道歉后,她心中便已原谅了他,不过一想到他那日竟那样对待自己,总该是让他受点教训的。
问柳想象着他吃瘪的模样,脸上笑意更浓。
可不知怎的,外面男子的声音却突然不见,她正想朝着门缝偷偷看一下发生了什么事时,一个女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公子,公子你怎么了?”
“刚刚还好好地,怎么现在就昏过去了,呀,你流血了,大夫,快叫大夫!”
问柳大惊,一个箭步冲向门口,却没注意到那女子声音似乎。。。。。。不太正常。
“成都!”
她冲出房门,却撞进了一个英挺的怀抱,狭长的眼眸中闪烁着笑意。看着怀中女子紧张的样子,压着嗓子开口,“公子,奴家等了你好久,你怎么才出来?”
那声音竟与刚刚的女人声音无异。
“宇文成都,你骗我!”问柳才意识到自己上当,心中气急,一掌朝男子打过去,可还未等触碰到他,已被男人握住双拳,压在自己胸前。
“你是在乎我的,不是吗?”成都笑意愈发浓厚,紧盯着怀中的人儿,“否则,你也不会这般紧张,怕我出什么事了。”
问柳对上他深邃的黑瞳,脸不受控制的泛红,“放开,你。。。不害臊!”
“我不放开,我就是不害臊。”
“瑾苏让我去买胭脂水粉送给你,可我挑了好久,才买了这个东西。。。。。。”成都摊开手掌,“可是我刚刚心急,又把盒子弄坏了。”
问柳看着那已然破烂的脂粉盒和男人局促的神情,哑然失笑。
“问柳,”男子看着她,低低道,“对不起,我之前是妒忌疯了,才会做出那种事情,我发誓,我再不会那样对你,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喜欢你,我真的好喜欢你,我害怕你被别人抢走,我怕你心里没我,”头埋入她的脖颈中,成都的声音愈发低沉,“问柳,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呢?”
第一次相见,她站在万军之中,身受箭伤。山林雾气缭绕,她眼波流转,美的像一个仙子。
他便知晓自己此生注定是逃不开了。
问柳看着他低沉的样子,心中难受,手指用力回握住男人的大掌,“成都,是我不好。”
“是我还忘不了萧望,我不该再对他痴心妄想,是我让你失望了。”
“嘘。。。。。。”成都放下她的手,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只发簪插于女子发丝之上。
白玉在阳光下更显透亮,那发簪最上方的珍珠更衬得女子的倾城之姿。
“我会等你,等到你心里只有我的那天。”
心里某一角,倏然融化。
整整三日,萧望都未曾回过府内。
自萧老将军离世后,府内就未曾办过喜事,此次少爷要迎娶当今皇上最宠爱的语兰公主,整个萧府自然一派喜气。
瑾苏躲在房间里,看外面张灯结彩的样子,心里难过的一塌糊涂。
那日明明是他的错,是他理亏在先,可如今避而不见的竟也是他。她想自己就该洒脱点放下他算了,可却仍是没出息的去想他,吃饭的时候,练剑的时候,盯着凤钗发呆的时候。
是啊,心心念念了那么多年的人,怎能说断就断了。
萧老夫人两日前刚刚回府,儿子一直不在府内,这女儿又整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闷闷不乐的样子,着实让她担忧的紧。那日午后,瑾苏又吃的很少,老夫人很是心疼,便端着一盘点心去看她。
“瑾儿,娘可以进来吗?”
敲了半天,也不见回应,老夫人推门而入,便见到那个坐在梳妆台前发呆的女孩儿。
“瑾儿?”
老夫人又叫了一声,瑾苏这才堪堪回过神来,“娘。。。。。。”
“在想什么?”
将点心放在桌子上,她走到少女身边,慢慢梳理着她微微有些凌乱的发丝。铜镜映着她苍白的脸颊,很是憔悴,老夫人心疼道,“你前几日方才受了伤,可是未加好好调理?”
许久未听到这般关切的声音,瑾苏鼻尖一酸,便扑向了她的怀里,“娘,”她闷闷道,“瑾儿心情不好,瑾儿很难过。”
“是因为。。。。。。望儿?”
老夫人并非不知,这丫头从小便对她名义上的兄长依赖的紧。而这儿子这么多年都没有成婚的念头,瑾儿又渐渐长大,生的更是玲珑剔透,乖巧懂事,她也不是没想过让她嫁入萧家,由义女变成儿媳。可如今皇上赐婚,这件事已是铁板钉钉,断然无法改变的。
想到此,她又是低低叹了一口气,“瑾儿,娘、并非反对你和望儿的事,可你要知道,他毕竟要成婚了,你。。。。。。”
“我知道,可是我。。。我就是放不下,我不怪他要另娶他人,可他怎么能,怎么能连回来看看我都不肯?”
瑾苏想,他怎能如此狠得下心呢?
她怨他,又控制不住的去想他,每日每夜对着那支凤钗发呆,活像个怨妇。
老夫人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左手轻轻执起那奢华厚重的钗,“这是?”
“您不认得吗?”瑾苏不解,“望哥哥说,这是您给他的,要留给您的儿媳的,您。。。。。。忘了么?”
“儿媳?”
老夫人细细打量着那支钗,蹙眉道,“我并未见过这支钗,也从未给过望儿什么东西,这。。。。。。”
瑾苏的手臂仍悬在半空中,“您的意思是,望哥哥在骗我?” 她瞪大了双眸,随即又不可置信的摇头,“不、不会的,他从不会骗我的。”
是的,怎么会呢?他的在乎是假的,爱是假的,就连这信物。。。。。。也是假的吗?
老夫人的目光好似被钗上的什么东西所吸引,手指轻轻抚上,“是西域的玛瑙?这,应当是宫内才有的稀有之物啊,望儿他,怎会有宫里的东西?”
“娘。。。。。。”
瑾苏只觉得连声音都颤抖的厉害,究竟这么多年,自己到底了解他几分?她的望哥哥,不会说出他的婚姻给的只是利益这种话,更加不会拿定情信物来骗她!
这一切,到底是哪一环节出了问题?
。。。。。。。。。。。。。。。。。。。。。。。。。。。。。。。。。。。。。。。。。。。。。。。。。。。。。。。。。。。。。。。。。。。。。。。。。。。。。。。。。
月上眉梢,萧望才回到府内。
推开门,踏着一地银光与落寞。他将外袍解下,放在一旁的屏风之上,不知为何,鼻尖好像又萦绕起了那丫头身上的淡淡香气。
摇摇头,苦笑。
逃避吗?他问自己,可你当真,逃得开吗?
沐浴,更衣,许是累极了,回到内室,便仰头躺在榻上。
可是。。。。。。。。
身子却触碰到一抹不属于自己的温热,他眯着眸,透着月光便见到那张日思夜想的俏丽容颜。她眉头颤动,似乎睡得很不安稳,也许是有些冷,整个人无意识的便往他怀中缩去。
“瑾儿。。。。。。”
他叫她,声音满是缱绻的叹息,“为何还要爱我?就让我慢慢的放下你,不好么?”
“唔。。。。。。”
睡梦中的女子呢喃一声,手臂又圈紧了他一分。
萧望面对她本就薄弱的抑制力终于全然崩塌,翻身猛地将她压在身下,长指挑起她的下颚,低头,重重噙住了她嫣红甜软的唇瓣。
他有多久没有尝到这种焚心噬骨的滋味了,久到整个身体都痛的厉害。
她早就给他下了蛊,中了毒,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