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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通忽然喝道:“不要慌!抬石头的记住之前我的命令。前边两人向里面走两步再放,后面一块直接放下!都别跑!”
抬条石的士卒按照他的命令放下,但前后的将士转身就跑……都是爹生妈养的,大滚石从头上碾压下来那么吓人,看起来几乎是必死的地方,真愿意硬抗在那里的人并不多。周军将士勇猛,也不是完全不怕死的死士。
“轰”地一声巨响,撞到了第一块条石上,条石因为前段向内侧斜放、成“/”状,圆滚石撞在上面方向立刻偏斜并且跳了起来。条石被重击在斜坡上向后急速滑下来,“砰”地一声撞到了第二块竖着放的条石上,两块条石都向下滑落。周通没跑,看准了条石的动静躲开,然后便大喊道:“杀!”
周通身先士卒冲了上去,后面的都头张建奎提着大斧头随之而上,就近的士卒见指挥使冲前,便转过身争先恐后跟上来。
“射上面扔石头的!”周通回头大喊。
相距只有十步远,这时蜀军来不及再次推滚石了。他们急忙推着城门要关闭,周通见门后一条腿露了出来,稍作停留,急匆匆地拈弓搭箭一箭射过去,正中那人的小腿,果然一个士卒便痛叫着摔倒。
大汉张建奎浑身趁周通射箭的当口,掠过他向前猛冲到最前面。五十多斤重的盔甲加上沉重的斧头和随身挂件,张建奎重得像一头牛一般奔跑,喘息声“呼哧呼哧”作响。
他奔至门前,城门刚刚关闭。“砰”地一声大响,肩膀猛地装在厚重的木门上,城墙都几乎抖动了,拱形的门上方掉落下来一些碎料尘土淋在张建奎的身上。城门动荡了几下,刚被一根木梁闩住。“砰”又是一声巨响,张建奎仍旧没撞开城门,但仅仅只有一个木头闩门、被撞得出现了一个大缝隙。
这时周通等人已经冲到城下,拿弓箭就近射杀上面欠出身体来想用石头砸人的蜀兵。几个周军士卒想上去帮忙撞门,张建奎大喝道:“闪开!”
他取下开山斧,甩得劲风作响,“哐”地一下猛劈进门缝里的木梁上,“喀”地一声,木梁断裂了。周通见状,和几个士卒一起猛冲撞上去,顿时撞开了城门,“杀!”周通瞪圆了眼睛大喊道。
周军士卒顿时瞪圆了双目,只见城墙内密密麻麻全是蜀兵,从不远处奔过来了。而周通身边只有几个人,转头看时,城墙上还有不少蜀兵。
周通红着眼道大喊道:“马革裹尸、战死沙场正在今日!”
“好不容易冲上来,不杀个痛快?”张建奎的硬胡须都几乎因激动的情绪而竖了起来,大口呼出一口气,把斧头扔掉,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杆长枪来。斧头太重不能久战。
呐喊声中,蜀兵凭借人数从几面已经争先恐后地奔来、阵仗看起来欲将周军将士剁成肉泥。张建奎长枪一抖,便听得一声惨叫,枪头直刺最前面的蜀兵胸口,拔出来时鲜血飞溅。这时两翼的蜀兵冲至从几面以长矛刺来。一个蜀军武将喊道:“杀掉他们,驱赶出城门!重重有赏!”
“叮叮当当”好几根枪头扎到了张建奎的板甲上,张建奎大嚷大叫,挥舞长枪乱刺。周通喊道:“小圆阵!别露背!”吆喝精锐在周围防着,自居于中间手握弓箭。先进来的十几个人在命令中十分麻利地上来围住列阵,都是百战余生之辈,战阵上的技巧十分熟悉。
周军人少,没有三头六臂;蜀军人多十分密集,上来以长兵器乱刺。周军将士中枪无数,所幸有板甲防护,对尖利兵器防御很好,大伙的活动部分会受一些轻伤,但很难被杀死。
就在这时,只见一个蜀兵壮汉提着长柄铜锤上来了,“呼”地下砸来,周围全是人哪里躲的地方,“哐”地一声金属的撞击声,火花都溅起来。一声惨叫,一个周军士卒扑倒在地。
周通见状,拉满弓弦,“啪”地放箭,正中那蜀兵胸口,那家伙惨叫一声,又欲提起铜锤,但终于没能挥起来。又听见“啊”地一声大叫,周通转头一看,一个士卒背上中了一箭,箭矢直透锁子甲,那士卒拿枪杆撑住身体没倒。城墙上的蜀兵正在放箭,大多箭矢都飞到了板甲上叮当乱响。
浑身铁甲的周军将士像一团孤舟被汹涌的浪子蔓延在中间,兵力悬殊已经无法以倍数计算,但他们居然迟迟没有被吞噬。洞开的城门,更多的周军将士陆续涌进来了,指挥使都在这里面,周军将士十分勇猛。
“铛铛!叮哐……”周围除了喊声,全是沉重的金属撞击声,声音仿佛组成了一场粗矿而残酷的音乐。
第三百五十一章 推己及人
“第一指挥攻陷了山顶,蜀军投降了!”一个士卒还在山路上就一边跑一边喊。
郭绍及周围的部将官员大喜,大笑声中一片哗然,左攸说道:“那个自号卧龙的王昭远不是说,‘只守’半年,现在可好,一天都没守住!”
“哈哈……”众将哄然大笑。
过得许久,便见山上的将士抬着自己人的尸体,赶着俘虏下来了。众人见那些木架上的尸体盔甲都变了形,人更是血肉模糊惨不忍睹,笑声才稍稍消停一些。
这时只见周通扶着一个方脸大喊走了过来。郭绍不认识那大汉,但看起来实在是太惨了,盔甲上全是血,板甲边缘的缝隙里、锁子甲上的血迹像是糊了一层稀泥,远远就能闻到一股人血特有的腥味;身上插着起码十几枝箭矢,板甲已经变形得和原来得形状完全不一样了,上面坑坑洼洼还有破碎不知道中了多少兵器的招呼,腿上的锁子甲上也插着两根箭矢,走路一瘸一拐的被周通扶着。
周通的样子稍好,但也中了箭、盔甲上留下了不少痕迹,看样子是亲自冲上去厮杀了。
“重甲指挥第一都的都头,张建奎。”周通道,“要不是有他和兄弟们拼死,末将早被剁成肉饼了。破开城门、第一个冲进去的人也是他。”
郭绍的目光从周通脸上看到张建奎脸上,只见他疼得嘴在抽搐。郭绍留意他的手掌,手在颤抖,血仍旧正从指尖往下滴。用力过度或臂膀受伤,有时候手就会抖,郭绍经验。
郭绍没有太多的话,只从腰袋里摸出一块灰布来,上前握起张建奎的手,把血给他擦了擦,问道:“伤得重么?”
大汉的表情立刻变得兴奋,那发亮的眼神、仿佛郭绍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堆高官厚禄的爵位;加上大汉忍耐疼痛的样子,脸部都扭曲了,表情实在非常怪异。
“皮外伤!”大汉忙道,“郭都点检放心,养几天俺又能上阵杀敌。”
“你这盔甲不能穿了。”郭绍拍了拍大汉的胸膛,他吃痛之下却咬牙忍着。郭绍又道:“来人,帮我把板甲解下来,张建奎穿我的。”
张建奎忙道:“使不得,使不得。”
郭绍笑道:“穿这么厚的甲本来没啥用,我不上去拼杀的……我得活着,你们不还指望着我给请功升官赏钱?”
周通、张建奎听罢面露笑意,众将也忍不住笑出了声。武夫似乎就是这么直接。
就在这时,一个士卒步行快步而来,远远地就喊道:“报!卑职是董前锋派来的人!”一旁的罗猛子看了一眼说道:“大哥,他是‘传令兵’大队里的人。”
士卒便被放过来递上奏报。郭绍快速看了一遍,便先递给就近的左攸看。
“重甲指挥将士休整,周通你稍后拟个名单上来,把将士的功劳都写好。”郭绍道,“咱们回旗船上再说。”
及至下午,便见董遵诲乘坐小船顺流而下,来到了中军、找到挂着一面“天下兵马大元帅”字样的最大旗帜的战船,从绳梯上爬上船来。
不多时,一幅毛笔勾勒的地图挂在了船舱里,军都虞候以上武将及王溥等重要文官在场议事。郭绍命董遵诲先向众人解释蜀军巫峡防线的部署。
“这里是巫溪(大宁河),一直到东边这里、归州附近,便是长江三峡之一的巫峡,总长八十里。”董遵诲言辞简洁,有条有理,几句话便把位置先说清楚了。
郭绍见他当着众人的面表现从容,第一句话就对他十分满意……别说这个便宜外甥,到底是武将世家出身,不仅武艺规矩,各方面才能都不错。
董遵诲道:“东距巫溪只几里远,蜀军在这里设有水陆两道防线。我多方打探,猜测总兵力超过一万人;观其部署,这道防线主要起壁垒作用,目的在于阻挡我水陆大军。
蜀军在水上设有锁江浮桥,三重木栅防御,两岸列石炮、弩炮无算,重兵防御。此段江道正值巫峡,水流较急,我战船航行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