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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郭绍个人的心里,国家、军国大事,不一定有女人大。比如大周朝和符金盏的重要性,在他心里要选择一个,他估摸着要选一个女人。这个国家如何,他愿意承担责任,但不觉得自己一副肩膀能单独扛起那么大的责任。就算是救世主,也可能有人骂你是狗,要把自己变成整日压力山大苦大仇深,何苦来哉!
……很早以前他年龄还小,老家有个同乡的妻子是从外地买来的,女人逃跑了多次都没成功,生了孩子还尝试过逃跑。那男人便长期以暴力和暴力威胁,以此防止女人再度逃跑。
郭绍不觉得那男人有多强大暴力,恰恰表现出了其极度无能。连自己老婆都养不住,还要靠这种手段留人,害人的时候,自己可过得好?
如果那男人能靠自己能耐,叫女人各方面都满意,她不至于一直想跑;但恰恰相反,他没法让女人在任何方面满意、过的日子太糟糕,才能出现这种状况。
郭绍无法想象出用这种手段得到女人,能获得任何快感。他要的是女人心甘情愿,各方面满足她反过来也能刺激他的成就感和自尊,从而得到快乐;他要的是自己喜爱的女人崇拜自己!情难自禁!
他愿意纵容她,但她照样时刻主动考虑他的感受……因为她不愿意失去郭绍给予她的一切,正如吃到了人间美味就担心以后吃不到怎么办,那种患得患失的制约。
……郭绍坐在椅子上顿时面露笑意,昨天准备不足,浑浑噩噩。但回想起来,自己没有做错任何事。
但他的笑意很快又消失了,感到有些惭愧。明明答应了符金盏的事,这么快就破了……实在是,人间罕见的绝色,郭绍没忍住想细细品尝。
这件事叫他心里产生了些许不通畅。
……
中秋节到了,郭绍很想念符二妹,只能给她写信。还要过阵子才能去接她,因为郭绍亲自送她回娘家,自然要亲自去接回来,眼下东京还没安稳、不敢离开太久。
郭绍收拾整理了这几天的思路草稿,拿着准备去朝里找人商议。在马车上权衡了一番,进东华门后便径直去枢密院,叫上王朴和魏仁溥一道去请求觐见。
今天他对任何美色都没有想法,毕竟就算山珍海味吃饱了也没胃口。
而且王朴还说若再有大事,他很想参与。郭绍考虑到兵变前王朴的防图,以及王朴掌枢密院的大权和才能,有心拉他进入新格局下的权力圈子,以壮大心脏的力量。
王朴和魏仁溥欣然前往。一行三人经过了一番必要的程序,便被宦官带到了金祥殿侧殿,上位者处理日常国事的书房。
郭绍是第一次到这地方觐见符金盏。一进门,便见一间十分宽敞的宫室,许多官吏在里面坐着办公;北面有一道帘子,隐隐能看见帘子里有人影走动。
郭绍等人一起跪伏叩拜道:“臣等拜见太后。”
但没有人回答,不一会儿只见宦官曹泰走了出来,让在旁边才弯腰道:“太后听说是枢密使、副使和郭将军觐见,换了个地方会见。三位请跟杂家来。”
三人白跪了一次,这才爬起来,跟着曹泰进了帘子里,然后又从另一道门出去,上楼阁到了另一间屋子。进去时,只见符金盏正坐在垂帘内,他们又是一番叩拜。
郭绍拿出几张写得比较工整的纸,双手举了起来,曹泰下来接着。
郭绍一面上呈东西,一面说道:“铁骑军上下将领犯谋逆罪不少,整个铁骑军上下军令调度不灵。臣考虑良久,请奏整顿禁军。”
魏仁溥附和道:“缺了那么多人,是该选拔一些武将填补军职。新君继位,对拥立大功的文武也应褒奖升迁,不能拖延。”
王朴却没有开口,只是不动声色地站在旁边。
“以末将之见,仅仅填补军职并非上策。几年前的殿前司和现在比如何?铁骑军以前还叫小底军。禁军建制不必拘泥于从前。”郭绍抱拳道,“我的建议是重组禁军……”
不多时,符金盏就把郭绍呈上去的东西看完了,然后传下来叫王朴等人瞧。
符金盏开口道:“郭将军但说无妨。”
郭绍便继续道:“铁骑军既然已经半瘫痪状态,可以取消番号;分开编入侍卫司二大精锐。虎捷军左厢有拥立之功,对太后和新君的忠诚可靠,理应编入殿前司作为禁军内卫。
简单说来,便是左厢二万军接纳一部分铁骑军的骑兵士卒(无武将),扩军至三万;分作左右二厢,建立新军‘虎贲军’。如此一来,铁骑军剩下二万人。
龙捷军左右二厢全部调回东京整编,抽调一万人编入虎捷军右厢高怀德;铁骑军调一万再度扩充高怀德部。高怀德部兵力扩充至四万,分左右二厢。铁骑军剩下的一万人编入龙捷军,龙捷军兵力恢复至四万。侍卫马步司仍保留建制番号和兵力。”
郭绍道:“我上呈的卷宗,便是自己的一些人员整编阐述,若有不妥之处,请太后和枢密院大臣指正修改。”
王朴终于开口道:“郭将军此计甚妙,内卫主力变成心腹,稍微不可靠的人全部调开中枢。”
郭绍无言以对,王朴说得一点没错……但此等腹黑动机,张口说出来似乎有点不太光彩。
王朴又道:“殿前司两大主力,铁骑军不复存在,虎捷军左厢完全就是郭将军的嫡系亲信……控鹤军从梁、唐、汉、晋以来,从来都是最没表现的人马,里面多是世家、高门、富裕子弟,何时参与过内斗?郭将军此计甚妙,若是再控制换一遍诸班直,在殿前司就完全没有人会反对你了。”
郭绍的脸色已相当难看。王朴三言两语就把自己那点心思明明白白揭开,遮羞布都不留一块,尼玛!
他对控鹤军的看法和王朴一样,这支部队几十年来基本都是隔岸观火,谁上位就忠于谁;没有什么表现,却没污点,历来都是帝王们不吝厚禄供养拉拢的人马,过得相当滋润。除了换几个大将,中下层简直顺从得不能再顺从,规矩的很,上下似乎已经达成共识大家一块儿保有富贵混日子。
拆卸掉铁骑军,再换一两个控鹤军大将,殿前司基本就是郭绍的人了。
……王朴说话难听,人际关系比较差,但郭绍与他来往了不短时间,有所醒悟:王朴不会无缘无故揭短,一定有所用意。
究竟是何用意,郭绍还在揣摩。
第二百七十七章 还管她愿不愿意
符金盏坐得久了,欠一下身子,一拂袍袖把手放在两边的扶手上。站在帘子的宦官看她大气从容的动作,下意识弯下腰。
她十分放松地靠在椅背上,眯上眼睛,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郭绍想干什么?她完全不计较,反而觉得干得很好。
王朴的话说得很难听,但符金盏知道他就那性子,王朴不善讨好人,但还是有大才。就在这时,符金盏轻轻咳嗽了一声,外面的争执便戛然而止,三人一起向上面行礼。
符金盏见状十分满意,也干脆地冷冷说道:“王使君,哀家有话要问你。”
王朴道:“臣洗耳恭听。”
和这样的人说话,符金盏直接问道:“我大周朝廷要制衡、要稳固,王使君拿出一个方略来。全盘要禁得起推敲,真正做到稳定。”
王朴:“……”
符金盏见他也被问住了,又问:“那你认为郭将军忠心靠得住吗?他要谋反?!”
任王朴有什么说什么,喜欢揭人短,他要敢揭这件事,符金盏真正服他。
王朴忙道:“臣没说郭将军忠心不可靠,可是……”
“可是什么?”符金盏的口气咄咄逼人,“哀家不在身边放信得过的人,却把随时可能谋哀家和皇上性命的人放在内卫吗!你是要学太祖时期的王浚?”
王朴顿时跪伏在地,忙道:“太后,王浚是个武夫,兼领枢密使、宰相、节度使,权势滔天,臣没那个本事。”
符金盏冷笑道:“那你觉得郭绍的进言如何?”
王朴道:“但凭太后做主。”
魏仁溥忙道:“郭将军有拥立之功、忠心可鉴,又是太后的亲戚,臣请旨太后以郭将军主持殿前司!”
就在这时,郭绍道:“太后息怒,您有点误解王使君的意思。王使君言下之意,只是晓以利害,并未反对,如何决断还得听从太后的懿旨。王使君是大大的忠臣,他只是阐述一个事实,臣的权势会增大;权势太大便容易会生出野心,就像那赵匡胤……但臣绝不是赵匡胤,臣永远忠于太后。”
外面王朴微微侧目看了郭绍一眼,似有感激之意。
“平身罢。”符金盏轻轻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