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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秀宗没有上钩,所以他便气急败坏,喊着要南征。南征是临时起意,并非蓄谋已久,金秀宗判断李茂此番出兵不会超过两万,且主力是平壤驻屯军。
平壤驻屯军实力如何,他自忖是一清二楚,旧日金道安镇守平壤时,对新罗防范甚严,抓到新罗细作后立即斩首。马和东却不同,马和东自持是天朝上国的边境大将,根本不把新罗国放在眼里,两地人员往来频繁,新罗的密探遍布平壤城内外,对驻屯军渗透甚深。没有了平壤城做屏障,新罗的密探还深入辽东各地,广泛收集情报,因此金秀宗很有把握地认为,自己对辽东驻军也有较深的认识。
昔日骁勇善战的安东军已不复存在,李茂入关后,他们的精锐随之入关,如今正屯驻在河北和淄青。现在的安东军,都是些不谙战阵的新兵蛋子,装备、训练一流,战斗力却差强人意。这一点,金秀宗相信自己的眼睛,不会看错。
果然是以马和东的平壤驻屯军为主力,合以安东军组成南征兵团,那便不足为惧,新罗凭借地利优势勉强可以一战。现在人心恨唐,还可以煽动百姓为他拼命,这些贱民虽然起不来什么大作用,但能挡一刀算一刀,能消耗掉对方一支箭,胜算便多了一分。
再说眼下已是八月末,新罗的冬天来的早,十月就要下雪结冰。
新罗的冬天又十分寒冷,届时冰雪封原,唐军战线太长,后勤供应不及,土崩瓦解之势随时可至。
遥想当年,自己追随金梯邕大元帅率十万新罗子弟北上伐唐,那时李茂兵马不过万人,东面有辽东城薛氏,北面有契丹,东面有营州朱氏,形势岌岌可危,本以为大军一到其必成土崩瓦解之势,谁能料到精通谋略、战术精湛的金梯邕大元帅竟被李茂拖在冰天雪地里,活活困死,致使新罗国一蹶不振,颓势至今难以扭转。
时光荏苒,转眼又是一个轮回,这回主客位置掉了个个儿,要说有人要倒霉,轮也轮到李茂了。
基于这个判断,金秀宗强令各地援军即刻北上驰援汉州,给唐军以迎头痛击。并派出新罗国内有“一代战神”美名的老将朴赫哲秘密北上汉州,通盘指挥云集于汉州境内的十万新罗健儿抗击南犯之敌,保家卫国。
相持到十月中旬,右厢报告,新罗精锐尽在汉州城下,各类军马多达三十万人。
实力最强的是三万王军,其次是州郡兵,约七万,其余都是乡军,即临时征召的民军。王军统领朴赫哲是新罗有数的大将,曾多次率军深入渤海境内,打的大嵩璘俯首帖耳,也曾远征辽东,逼的契丹和室韦两部奉新罗为宗主。
不过眼下朴赫哲已年逾八旬,八旬老将再度披甲上阵,间接暴露了金秀宗无将可用的窘境。
新罗的王军类似大唐的禁军,法理上说是国王的私家军,待遇最优,装备好,训练有素,是拱卫王权的尖刀利器,在历次内战中所向披靡,威风八面。
这是新罗战斗力最强的支军队,是唯一堪与唐军一战的军队。
除王军外就是州郡军,这类军马类似大唐的藩镇军,但因新罗没有地方割据,州郡军只担负地方治安,没有出境作战的需求,故此实战经验严重不足,加之地方财力有限,王室又加以限制,这支军队人数虽多,装备却很差,训练也不足,更致命的是士气萎靡。
人数最多的民军装备须自己筹措,军粮得自己携带,新罗累年内讧,民众困窘至极,吃穿尚且成问题,又哪有财力筹措军备?这支军队装备最差,训练几乎没有,但人数众多,士气很旺。
第632章 坠落的“太阳”
“世上有些事就是这么奇怪,明明被害的连饭都吃不上,却偏偏一门心思地要为害他的人去卖命,你跟他说这样做有点傻,他骂你别有用心,哭着喊着争当炮灰,你有什么办法。”
十月底,新罗三十万大军云集汉州城下,粮草耗费巨大,金秀宗让民军自己携带粮食,本打算在一个月内,让他们统统当了炮灰,却不想李茂据险而守,避而不战。
一个月后,民军粮食耗尽,崩溃迹象乍现,官府不得已供给粮料,以稳住军心。
汉州战前不过十万人,战事未开先逃了一半,区区五万人的小城哪有能力供养这么多人吃喝,新罗只能举国动员,全力支援前线,转运之苦,劳民伤财,对业已濒临崩溃的经济更是雪上加霜。
金秀宗只得再三催促朴赫哲立即向唐军发动进攻,否则仗没打,自己先被拖垮了。
朴赫哲深知眼下不是决战的时机,却也知道后方的确已经支撑不起,强忍悲痛向二十万民军下达了进攻令。
三万王军和七万州郡军立即严阵以待,一旦寻找到唐军的破绽便立即扑上去,死死地咬住对手不放。
李茂发了一通牢骚后,转向有半面墙大的作战地图,思忖了片刻,对宋梦龙说:“朔州之敌近来动作频频,你即刻率本部两个营前往四季关警戒。”
四季关距离汉州一百五十里,是朔州通往汉州的必经之地,战略位置十分重要,但众将都明白,李茂此举是要支开宋梦龙。
宋梦龙是新罗人,让新罗人屠杀新罗人,李茂怕他过不了心里那道坎儿。
宋梦龙理解李茂的良苦用心,他是新罗人不假,但现在却是唐国的大将,两国交兵,生死之战,岂容私心作祟?眼下大屠杀格局已经形成,自己又怎忍心向自己的同袍下手?即便自己能过的了心里这一关,也难保其他人不会生出异心,万一发生战场哗变的严重事态,自己怎么向李茂交代?
宋梦龙接受调遣,连夜率本部出发。
次日清晨,十万新罗民军踩着连夜搭建起来的浮桥越过冰冷的汉江向唐军大营发动进攻,渡江时队形便有些混乱,渡江之后在江岸费了一上午时间调整队形,重申号令,直到午后才向唐军设在江边的十几处警戒营寨发动攻击。
十万大军声势有多浩大,没有亲眼看到根本无法想象,黑压压的人群像粘稠的浓汁一般铺天盖地而来,那气象气吞山河,一切的抵抗都是微不足道的。
十三处营寨一座接一座地被攻破,唐军的强弓硬弩面对山洪海啸般的冲击,不堪一击。
远远站在山坡上观战的李茂也不觉为之心寒,征战这么多年,这样的景象还是第一次见到,十万民军直接派来送死,目的不是为了打垮敌人,而是为了减少自己的粮食消耗。
他们不是好的战士,却是勤劳的农夫,精干的工匠,是慈爱的父亲,孝顺的儿子,是顾家的丈夫,是这个国家的根本和希望,为了一己之私就这样把他们赶上杀戮场,白白地牺牲掉,这是怎样的国王能干出的凶残事?
更可感慨的是新罗王平素视他们如草芥,横征暴敛,敲骨吸髓,但在面临灭顶之灾时却能忽悠这么多的人站出来为他卖命,而他们竟还以为自己是为国捐躯,是如何的高尚。
“就算是一人一枝箭,射杀这么多人也得耗费我们十万枝箭;就算他们站在那不动让我们砍,十万人砍完,刀要崩口,人也要累垮。用心何其狠毒啊。”
“督战队已经渡江,看来今天就这场面了。二十万炮灰出动了一半,看来朴老将军留了后手,明后日还要经历一次这样的大屠杀。只怕那时我们的刀口崩了,心也软了。”
李茂抬头望了望昏惨惨的太阳,望了望江对岸那些佯装渡江、实际却是隔岸观火的新罗王军和州郡军们,向行军司马常木仓说:“宝历元年,秋十月,大唐李茂,在此杀人十万,流血漂杵,尸积如山,罪恶滔天。”
常木仓立即下达总攻命令,聚集在江岸平地上的十万新罗民军屡次得胜后,正在兴高采烈地举行庆贺,被形容为不可战胜的唐军看来也不过如此,十三座营寨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了下来。他们的营寨如此之大,每座营寨能住一千人吧,十三座就是一万三千人,那么仅仅只一上午他们就摧毁了唐军的大半军力,剩余的几千人半个下午就能扫平了吧。
王驾说的对,唐人只是虚有其表,实际是不堪一击,哈哈,咦,天空怎么多了两个太阳!
狂欢的人们忽然发现头顶上多了几个类似太阳的亮点,睁眼仔细看,不是两个而是……一、二、三、四,很多很多。
天上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太阳呢,今天是怎么了。
轰地一声,一个太阳坠地,火花四溅,直径三丈内的军兵非死即伤。
人们还是有些不解,天上的太阳怎么会坠地呢,此等异象究竟是大吉,还是大凶?
随着更多的“太阳”坠地,已经没人再有心情去思考这个问题了,人们现在一门心思想着怎么避开这些从天而降、轰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