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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茂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恒州变乱,大风档无立足之地,迁移到幽州重建,李茂令内保处严密监视,负责人正是李国泰。衣巧算不得是敌人,但也不是自己人,她送礼给李国泰可能是为了拉拉关系,让自己在幽州的日子好过一些,但李国泰为何不报自己知道?
当然陈慕阳的话也只是一家之言,不能因此就怀疑李国泰什么,甚至他这话本事是否属实还有待查证。
李茂翻开面前的大牛皮笔记本,在内保处一页上,添了一个名字:郑孝章。
韦雍、李国泰、陈慕阳是鼎的三只脚,三只脚比两只脚稳当,填上田萁这只脚就成了四只脚,但田萁这只脚是虚的,因为她的占位而使原先三只脚的位置有所偏移,反而影响了鼎的稳定性,故而在田萁南下淄青后,这条腿就被慢慢地淡化。
现在这只鼎仍是三只脚,李茂无意再新添一条腿进去,郑孝章要做这只鼎的旁观者,替他盯着这撑鼎的三只脚,不能让他们偷懒耍滑,更不能让他们吃里扒外。
李茂令郑孝章兼掌保安局,做了内保处的顶头上司,行使监督职责。
一直到掌灯时分,胡斯锦才一身风雪地回来,其时李茂正在为薛青玉一事烦恼,当初为了安抚薛丁丁,把薛青玉安排进盐铁院,短短几年却是坐地生根,把盐铁院变成了薛家院。辽东当年能在短短的几年时间迅速崛起,盐铁贡献的利润功不可没,即便是现在,盐铁利润仍是重要的财政来源之一。
但是纵观这几年,地盘、人口扩大了几倍,盐铁之利却几乎没有什么增长,多出来的利润被盐铁院内部肥硕的蛀虫吞噬了,这其中最大最肥的一条蛀虫就是自己的亲戚。
如何处置这条蛀虫呢,夹出来一刀杀了?抄没家产充公?固然是大手笔,也肯定会赢得满堂喝彩,可结果呢,却是让心腹之人寒了心,而且把整个盐铁院都搬进自己的家,薛青玉一个人决计是办不到的,他的党羽有多少?拔出萝卜带出泥,又得有多少人头落地?
但眼下财政改革正在节骨眼上,任由这条蛀虫横在路上充当拦路虎,这改革还怎么进行下去,自己的公信何在,没有了公信,其他的蛀虫会怎么想,幽州的将吏又会怎么想?
还有,薛青玉可是自己当年力排众议送到这个位置上的,原因是为了安抚薛丁丁?当然不全是,薛家在辽东城势力盘根错节,既然无法彻底根除,只能有所妥协,只是这个妥协的幅度有点大,倒让自己进退两难了。
李茂提笔半晌无法落一个字,终于叹了一口气放下笔,转而问胡斯锦:“这么快就查问明白了?”
胡斯锦道:“查不明白,城南臭水街、大丰坊,全是乞丐,人山人海,我不骗你,你看我刚到那就让人给抢了,我还带着刀呢。”
胡斯锦向李茂展示他被乞丐撕破的锦衫和手臂上被抓出的血痕。
李茂笑道:“算你走****运,没让乞丐婆子抓去做压寨二爷。明知是乞丐窝,为何要孤身一人去?”
胡斯锦道:“真是冤枉啊,是你不让我告诉别人的。”
李茂道:“嘿,你还顶嘴,我让你不要惊动地方官府,几曾让你一个人出去了,出门干事安全第一,这话我交代过你们俩啊,府里的卫士这么多,为何不带几个去?”
胡斯锦不好意思笑笑:“我下回一定注意。”
第593章 攘外必先安内
李茂不想在这件事上纠缠,笑了笑,神态轻松地问胡斯锦:“幽州有这么多的乞丐,是不是我这个父母官太无能了?”胡斯锦道:“这与大帅无关,我打听了,他们这些人多半是从外地流浪过来的,听说幽州太平,不打仗,又有口饭吃,就扶老携幼过来了,来了一时没有着落,就只能聚集在城里以乞讨为生。彩虹文学网,一路有你!”
李茂道:“他们中有没有一个叫丐帮的帮会?”
胡斯锦道:“我走马观花,不大清楚,大丰坊内可能有,臭水街应该没有,那儿都是扶老携幼来幽州逃荒的。至于有没有,问问内保处或保安局,他们一定知道。”
李茂默默点头,忽然又问:“城中可有善士舍粥舍饭的?”
胡斯锦摇摇头:“城里乞丐没有一万也有几千,谁家有这么大财力,非得吃穷了不可。就是地方官府也不敢随意放粮,人太多了。”
李茂道:“你去看看文总管睡了没有,若没睡,请他过来一趟。”
胡斯锦望了望窗外:只是掌灯时分,文书丞会睡的这么早?
文书丞下午喝了点酒,有些上头,回城后和衣躺了一会,一堆烦心事,睡不安稳,刚刚掌灯就又挣着起来,用凉水洗了脸,坐进了公事房,闻听李茂请,忙搁下笔走了出去。
地上的雪已经有半尺深,天更是冷的出奇。
路上,文书丞问胡斯锦李茂回城后有没有歇一歇,胡斯锦道:“应该没有。”又压低了声音提醒道:“下午让我去城里看看有多少乞丐,我去了大丰坊和臭水街,两地的人可真不少。都说天下太平了,可为何还有这么多的灾民。若非走投无路,谁肯背井离乡跑到这寒苦之地来?一个个都骂幽州苦寒,可幽州好歹还有口饭吃。”
文书丞不听他絮叨,心里却是一惊,大丰坊、臭水街这两个地方都位于城南,是贫民聚居区,早就听说那里聚集了不少乞丐,却一直没能抽出时间去看看,不想让李茂知道了,是谁告诉他这些的,用意何在?
怀着一腔忐忑,文书丞走进李茂的书房,石空正指挥几个卫士在烧地龙,弄的两手黢黑,见了文书丞只是点点头,没有说话。
李茂却是满面笑容,印堂发亮,一见到文书丞就招呼道:“来来来,过来烤烤,雪一下天变就得这么冷,真是要人命。”
文书丞脱去披氅,主动说道:“是啊,天忽然就冷了,这**又不知街上要冻死多少人。明日州县又要忙乱了。”
文书丞与人谦和,和李茂身边的人关系都处不错,李茂料想胡斯锦给他点拨了什么。
他倒也没在意,顺着文书丞的话往下说:“幽州现在是块福地咯,外地人拖家带口来投奔咱们,咱们却把人晾在冰天雪地里挨冻受饿,说不过去啊。”
文书丞把手从火盆上抽回来,蹙着眉头,为难地说道:“这两年幽州军垦没跟上来,粮食一直吃紧,眼下又要对恒州方面用兵,家里那点存粮得优先保障南线,算上损耗,满打满算也就是勉强维持,实在是抽不出余粮赈济他们了。”
李茂知道文书丞说的都是实情,幽州的军垦刚刚起步,要见到收益还在两年后,一旦对南线用兵,冰天雪地里转运粮食,损耗大的出奇,但恒州局势风云变幻,谁也无法保证什么时候就得恶化。幽州的存粮只够应付外患,城内的灾民却是顾不上了。
“公库里拿不出粮食,可以从私库里想想办法嘛,人说我们幽州是苦寒之地,便是财主也是穷怕了的,我们城里有很多富得流油的人,他们家的库房里粮食堆积如山,为何要搞那么多粮食,就是怕没吃的,对将来没有信心。现在我们要给他们信心,让他们把粮食拿出来一部分,粮食堆在仓库里不吃也是要坏的嘛。就算不坏,虫咬鼠噬,损耗也大的出奇。”
文书丞苦笑了两声,幽州城这几年不停地折腾,豪富人家要么破家败产,要么要走他乡,所剩无几了,有限的几家,都跟李茂沾亲带故,谁能动得了他们,让他们吐点好处出来解燃眉之急,谈何容易?
文书丞道:“一则四方日子都不好过,若幽州待人太过宽厚,只怕四方流浪之民都会涌过来,总有一日让我们无招架之功。二来,城中豪富之家已所剩无几,所余的几家,亦无大过,若非不义之财,我们取之有愧。”
李茂笑道:“幽州、辽东地广人稀,人多怕什么,组织他们垦荒便是。至于你说城中富户财货来的干净,我以为大有可商榷之处。”
文书丞摇头叹道:“且不说他们的钱来的干净不干净,只是眼下人家并无大过,你凭什么要他们掏钱做善事,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李茂道:“我没有强迫他们掏钱啊,人说‘穷无志气,富长良心’,别把富人都想的那么恶。你不信他们肯做善事?”
文书丞果断地摇了摇头。
李茂道:“好,咱们打个赌。只要地方官府上门去促请,他们一定会争先恐后地站出来做善事,且绝无半点勉强的意思。”
文书丞道:“赌就赌,赌什么我都不怕,我奉陪到底。”
文书丞信心满满,不过他的这份信心是装出来的,李茂要拿城中权贵开刀了,他想以不见血的刀子逼迫他们吐出一些好处,既能安抚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