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王守澄忽然有些恼火,既然是陈弘志来,自己何必费事收拾呢。
“报当家的知道,大家归天了。”
“归……天了?”
王守澄浑身一震,却没有叫出来,天子病入膏肓,归天是早晚的事,现在归天不算早也不算晚,或者刚刚好。
他站起身,在屋子里走了一圈,回身问陈弘志:“大家是病死的?”
陈弘志答:“自然是病死的。”
王守澄道:“那就好,封锁消息,相关人等尽快处置了,勿得走漏消息。”
陈弘志答:“弘志明白。”
王守澄搀扶陈弘志起身,嘱咐道:“为今之计,是要请太子尽快登基。”
陈弘志提醒道:“此事是否知会梁中尉?”
王守澄笑道:“那是自然,我这就去请梁中尉。”他看了看自己的衣袍,觉得太整齐了,就把腰带松了松,一路小跑着去了右银台门,在此迎接右神策军护军中尉梁守谦的到来,突吐承璀不在长安,梁守谦成为左右政局唯一实力派人物。
梁守谦对天子暴卒并不十分惊奇,见面即道:“事不宜迟,请枢密使与我去少阳院,促请太子登基。”
王守澄望了眼左右,将梁守谦拉在一旁,袖子里抽出一封遗诏:“虚巳兄不要着急,且看看这个。这是陛下的遗诏,着灃王李恽继承大统。”
“哼,这遗诏必是假的,是突吐承璀的党羽捏造的。”
梁守谦知道这遗诏是王守澄本人捏造来嫁祸突吐承璀的,突吐承璀是王守澄是死对头,不借此机会除去突吐承璀和他中意的灃王李恽他怎能安心?
王守澄执意要杀李恽,梁守谦也是乐见其成的,他跟突吐承璀的矛盾也很深。
王守澄道:“此事是否告知贵妃,请她决断。”
梁守谦道:“贵妃是太子生母,将来就是太后,事关重大,不宜瞒着她。”
二人计议已定,连夜来见郭贵妃,郭贵妃见了突吐承璀拟的遗诏,惊的目瞪口呆,垂泪问二人当如何,王守澄劈手将遗诏毁了,道:“此系突吐承璀搞的把戏,做不得数,请贵妃劝说太子即刻登基。”郭贵妃道:“军国大事,我一个后宫嫔妃有何计较,全凭两位柱国大臣主持吧。”
梁守谦向王守澄说道:“大家生前最信赖你,时局艰难,请勉为其难出面主持,我梁守谦和右军十万将士听候调遣。”
王守澄得到郭贵妃和梁守谦的支持,不再犹豫,当即下令神策右军开入长安,警备宫城,并控制关中各险关要隘,入少阳院接出太子李恒,诏令四位宰相进宫,公布李纯死讯,与众人敲定太子登基事宜,这中间又以谋逆之名捕杀灃王李恽,传诏郓州招讨使捕杀突吐承璀。王守澄又私下发一道密札给坐镇滑州的龙骧营军使林英,令其对突吐承璀采取必要的措施。
第585章 痛快;真是痛快啊
宫中的激变,自然逃不过秦墨的眼睛,得知李纯已死,大唐即将变天的消息,秦墨急匆匆找到青墨,道:“你辛苦一趟回幽州去,将此间事详细禀报茂哥和夫人。”
青墨道:“屁大点事,用得着我亲自跑一趟吗。你什么意思,想法子支走我,说,你在外面是不是有相好的了?”
秦墨道:“我他*的真是冤死人不偿命,自跟你好了后,我恪守为夫道,几曾对你有过二心?再说,你这整天阴魂不散地跟着我,我就是有贼心也没那贼胆子不是。”
青墨拧着秦墨的耳朵,厉声教训道:“谅你也没这狗胆,回幽州就算了,几句话的事,发份密件回去便是。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有事,想支开我,可又能有什么事呢,只要咱们家的太尉不倒,谁也奈何不得咱们俩,你说呢。夫君。”
秦墨捂着腮帮子道:“酸掉牙了,罢了,你不去就不去吧,只是这两天要警醒些,大唐变天了,是晴空万里,还是阴云密布,还说不定呢。你只说对了一半,幽州不出事,咱这出大事的可能不大,不过也难保不出点小娄子,还是小心谨慎些为妙。”
青墨丢开手,腻在秦墨怀里道:“听你的,都听你的,只要你真心待我,我什么都听你的。自上次没打过你被你奸骗后,我就嫁狗随狗,夫唱妇随了。我保证以后恪守妇道,相夫教子,让你人前风光,人后享福。你看,连你那般不堪的往事,我都原谅你了,你那般欺负我,我都没怪罪你,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秦墨倒吸了一口冷气。
青墨勃然大怒道:“你什么意思,嫌我啰嗦,你说个明白?!”
秦墨忙赔笑道:“牙疼,真的,自上次被你打了一拳后,至今都还疼。”
青墨道:“上次打的,我怎么不记得了,我打过你的脸吗?”
秦墨嚎啕大哭:“天地良心,你哪天不打我几次。”
青墨闻言,柳眉倒竖,一巴掌呼了过去:“叫你胡说八道不老实,我打!”
……
李茂接到秦墨发回的密件,稍稍沉默了一下,派人去请田萁来。
田萁得知李纯已死,叹息道:“元和中兴就这么虎头蛇尾,没了?”
李茂道:“世事难测,来不及悲秋伤风了,咱们怎么办?”
田萁道:“密令各部严加戒备,只要地方不乱,什么都好说。一些人需要看管起来,一些人需要保护起来,剩下的静观其变吧,咱们有兵有地盘,不怕他风起云涌。”
田萁拟定的需要保护的人员名单中,排在第一位的就是突吐承璀。
因为与龙骧营混战了一场,李茂在淄青的那只看不见的手如今被林英盯得死死的,丝毫动作不得,保护突吐承璀,只能仰赖于新入门的铜虎头了。
铜虎头在淄青经营多年,根深蒂固,朝廷二十万大军征讨淄青,平卢李家灰飞烟灭,铜虎头却未伤及根本,只是眼下有一桩不便利,铜虎头内部分裂了,杨青果、毛雄、赵菁莱三雄并立,互不买账,正斗的不可开交。
三股势力中,赵菁莱跟李茂走的最近,最可信赖,却最不适合执行这项保护任务。
赵菁莱在李师古死后即失势,李师道一上台便将他逐出郓州,继而在铜虎头内的势力也被毛雄和杨青果架空取代,他的势力现今主要集中在登州和莱州两处港口,以保护辽东与淄青的海上贸易为核心任务,对其他地方显得有些鞭长莫及。
杨青果和毛雄是铜虎头内的后起之秀,因为受保守势力的联手抵制,二人的势力并不算大,能控制的地方仅限于郓州、齐州、曹州、兖州等核心地带。二人之间,毛雄霸占郓州,实力较强,但兖州却是杨青果的势力范围,而这个人却是李茂最不愿意信任的。
李纯一死,突吐承璀就成了瞎子和聋子,他跟龙骧营的关系很一般,跟另一只“观天之眼”五坊使司的关系也是泛泛,他的眼和耳朵其实是在长在皇帝李纯的身上。
不过凭着直觉,突吐承璀仍能感觉到长安出事了,而且是出大事了。
自十月中旬以后,李纯已经连续二十天没有给他任何手札,是他暗助李茂脱身一节东窗事发,让皇帝察觉了而失宠了,还是皇帝重病被人架空,失去了权柄。
突吐承璀倾向于后者,依李纯的脾气,若知道他跟李茂瓜葛不清,岂能容他再活二十日,只怕是一天都别想多活。
皇帝重病,甚至是已经归天,自己该怎么办?
突吐承璀找个没人的地方偷偷哭了一场,跟了李纯大半辈子,从来没有现在这样思念他,他就是自己的一切依靠哇,没有了这个依靠,自己可怎么活呀。没活路了呀。
他一度想去向裴度问计,却最终未能成行,裴度是个聪明人,圆滑的老吏,论混官场的本领,天下绝少有人能及得上他。但他这个宰相其实是个空架子,没兵,没地盘,没有地方实力派做后盾,在这改朝换代的混乱时刻,他能做什么,他又敢做什么?莫说他本身也无计可施,就算看到了路,也未必肯指给自己,他要明哲保身啊。
突吐承璀想到了李茂,他的耳目遍布天下,或者能知道什么内情,可现在怎么跟他联系呢,自他脱身走水路回了辽东,淄青就掀起了一场滔天大浪,这股风浪打着清肃李师道余孽的幌子实际是冲着李茂去的,任何跟他有关联的人都被清算,哪怕仅仅只是认识也难逃一劫!这种情况下,自己为了保全身家性命只能跟他划清界限,切断一切联系。
而今他的身边密布着龙骧营或者还有五坊使司的密探,自己已经与世隔绝了,怎么能跟他取得联系。
突吐承璀感觉自己就是瓮中之鳖,一个手握三万雄兵,代天子监督二十万官健的大人物竟然是个瓮中之鳖,莫要说跑,就是想死都没那么容易。
这是什么狗屁世道,真他娘的欺负人欺负到家了。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