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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益当前,宋庆可不会跟刘暹客气半分。他内心里可能会给刘暹烧上一炷香,感谢感谢。现实里,则是一点都不会往刘暹身边靠的。
整个十月,刘暹军就在一日日的奔波劳累中度过。
张宗禹采取“打围战术”,率领捻军走尉氏,诱引僧格林沁满蒙骑兵来追。僧率部追至,张宗禹又西南走临颍,折东走郾城,又向南去西平、遂平,转而东向走汝宁,忽南忽北。根本让人摸不着路数。
刘暹这个月光是确山就路过了三次,其中两次过而不停,就可想知道其军行进的急迫了。
刘暹曾向僧格林沁进言,清军各部重点驻防,一点连成线,再由他率领的满蒙八旗来回纵横穿插,当可抑制住疯狂状态下的捻军。
结果僧格林沁理都不理。
要走咱就走。跟着张宗禹的指挥棒走,权当队伍拉练了。彻底放弃了与僧格林沁沟通的刘暹,整整一个十月都忙碌在了路途中。
十一月,刘暹军再度回到了桐柏。是时雪花飘飘,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僧格林沁看在下雪的份儿上总算放过了刘暹。但他督领下的满蒙骑兵还继续追着张宗禹不放。
现在数万捻军由唐县如新野,正向着襄樊挺进。
……
黄昏以后,战场向南移去。阴冷的月光笼罩着被战火摧毁的唐河上游的小镇。这里的空气似乎已凝固了。没有冬风呼啸的声响,也没有战马的嘶鸣,只有漫地生长的枯草,偶尔在轻轻摆动。
突然,一阵战马的长嘶划破了深夜的沉寂,一匹受伤的青色战马,一步一瘸地从远处走来。它扭动着披满长鬃的脖颈,径直走向一颗大树下。
树下,枯黄的草丛中,躺着一个人。月光洒在一张苍白的面颊上,青马低沉地咴叫着,嗅着他,舔着他。
人被低沉的马嘶从昏迷中唤醒,吃力地抬起手,抚摸青马的马头。摸住马嚼子时,人忍住剧痛艰难地爬上了马背。剧痛阵阵袭来,他全身一晃,差点再度昏过去。
青马知机迈开四蹄,离开这棵大树,离开了这片战场,缓缓向着苍茫的远方奔去。
襄阳西。在一个突起的山梁上,十几名捻军首领正心情沉重地聚集在一起。他们已经派出几支小分队去寻找张宗爵了,但均未找到。
忽然,捻军蓝旗旗主任化邦站起身来喊道:“带马!我再去找!”
张宗禹一把拦住他:“柱哥,天快亮了,不行啊……”
张宗爵是张乐行的幼子,张宗禹的堂弟。不管是亲情还是从军中的团结出发,张宗禹都一万个想找到张宗爵。
张乐行的余部和影响力至今还深深埋在捻军之中。
但任邦达更不容有失。
陈大喜已经死了,任邦达是捻军的两根柱子之一。他要有个万一,张宗禹就一点期望都不得了。
捻军这些日子来,看似一直吊着僧格林沁东奔西走,可什么事情不付出代价又怎么办成?
在捻军大部队挺进神速的同时,殿后的两千捻军精锐,付出的可都是血的代价。
张宗爵就是殿后部队的主将。张宗禹、任邦达一百个不愿意也拗不过他。因为清军追兵的首领是僧格林沁!
是张宗爵的杀父仇人。
从豫东到豫西,从安徽到湖北,一战接着一战。清军越来越疲惫,可殿后战况也越来越惊险。
最终在这一战里,张宗爵失踪在了战场上。
张宗禹心里万分纠结。自己等为全军之首,本该早早就去太平桥一带的,只因为张宗爵的失踪冒险折回。
深夜中倒还好说,可马上天亮了,要是还不离开……就危险了!
但自己等离开了,张宗爵又怎么办?
张宗禹一时实在下不了决定。突然的,他瞪大眼睛望着前面山下,仿佛看到了什么。大家一起向山下望去:只见山下小径上,一簇灰色的小点,正缓缓地向山上移动。月光下,慢慢分辨出这灰点是匹马,马背上还似乎伏着一个人。任化邦、张宗禹心中涌起激动,会不会是……
二人对视一眼,率领卫队飞身下山去。当他们看清马上驮的人时,更是把战马打的飞快,个个惊喜万分。“是宗爵!”只见马背上的张宗爵虽然周身是血,遍体鳞伤,战袍也被撕得稀烂,但人是活的。
黑夜里,千万支火把在燃烧,照得山川如同白昼。一队队满蒙骑兵象一支支离弦的利箭,向太平桥方向射去。
旬月的追逐让这支清王朝最后赖之镇压天下的精锐铁骑甚是疲惫。
副都统常星阿、翼长诺林丕勒满脸风尘,嘴唇干裂,如是干旱时龟裂的土地。
总兵陈国瑞带领所部数百精锐马队前突。
这个本是太平军,降清后迅速站稳脚跟,接着再摇身一变成了僧格林沁爱将的人,真的是很彪悍的猛将。所部号称二十五人包打一百者!【很怪异的感觉有没有!!!】
陈国瑞很清楚自己为何能得僧格林沁的亲睐。他一个汉人在僧格林沁军中立足安稳,凭的就是勇猛剽悍。
抵到太平镇的时候,还立足未稳,就向着镇外的捻军营地冲过去。
捻军当然迎战。可陈国瑞的骑兵剽悍凶狠,交战不多时,捻军便不得不退了下来,但陈国瑞并不追杀。
第九十七章名门闺秀【求收藏】
副都统常星阿、翼长诺林丕勒随后领军进驻太平镇。
今天他们的任务是完成了。接下就是好好地睡觉了!
连续的追击不停歇,还时不时的有一场厮杀,僧军也不是铁打的。上至将官,下到小卒,一个个都恨不得沾床就永远不起来。
三千余马队将整个太平镇塞得满满的,外围警备的部分满蒙骑兵还在驱散着围拢过来查探的捻军。镇子内的清军主力则放心大胆的睡觉。
如此的一幕,就像刚才陈瑞国勇猛飙进,击败捻军夺取镇子一样,早在这连日的追击中频繁上演。清军根本不感觉半点异常。
——战败了的捻军,需要密切掌握追兵【清军】的行踪,以便方便逃跑和躲避。
常星阿、诺林丕勒、陈瑞国哪里知道,这太平镇,这太平河,这河上的太平桥,那就是张宗禹给他们选择的葬身之地。
在看似捻军全部撤去的太平镇里,在那些清军看不到的地下,窖窟里隐藏着一支支精锐的捻军小分队。
连续的调动,清军已经接近极限,张宗禹等待的时机已成熟。
黎明时分,安静的太平镇内突然燃起一处处火苗。火苗在冬风的吹送下迅速蔓延,很快整个太平镇杂声大作。
“走水啦,走水啦……”
呼喊声响彻十里八方。战马在嘶鸣,动物怕火的本性让安驯的战马也变得野性十足。无数清军士兵无头苍蝇一样从房间里奔出,他们第一目标就是自己的战马,但是躁动的马匹们变得十分难以接近,更别说许多马厩栅栏大开,缰绳被割断,受惊发狂的战马已经四蹄撒开,疾奔了出去——
上万捻军精锐在张宗禹、任邦达等首领的带领下从南北西三面向太平镇包抄过去。
“都……都统,不……不好了,镇子烧起来了!”
睡觉前喝了两杯烈酒解乏的常星阿在戈什哈的剧烈摇晃中,终于醒来。明白是什么事儿后,他大吃一惊,急忙翻身下床。
狂奔出房屋后,看着镇中一片的混乱,常星阿内心发慌,但故作镇定地安稳人心说:“军中走水也是平事,何必大惊小怪!”话声未了,只见镇子外响起了轰鸣的奔马声。紧接着就有砰、砰、砰的枪响传来。
常星阿知道这时候自己说什么也挽救不了军心了,只大声喊叫道:“传我军令……”令字话音刚出口,一个戈什哈跌跌撞撞地跑近前禀告说:“都统,不好了!四处马棚起火!”
常星阿象被打了一闷棍似的,脸色大变。再看到四周火起,明亮的大火把整个太平镇照得通亮。喊杀声惊天动地。凛冽的寒风中传来一阵阵嘹亮的号角声。
“冲!冲!给我往外冲!”常星阿跳上马背,一勒缰绳,战马前蹄悬空,猛地一跳,蹿了出去,身后二十多名戈什哈打马也拼命跟上。
张宗禹立马军前,马刀悬挂在马鞍上,右手拿着黄色指挥旗,借着火光,冷静地统观整个战局。他看见捻军的骑兵,已通过镇南的石桥,冲进了镇中砍杀混乱的清军。
但常星阿、陈瑞国等也都是沙场老将,指挥清兵散开镇子的大道,引诱捻军散入镇中小道。他冷冷一笑,猛地把小黄旗一挥,杀进镇中的捻军旋风一样又从南面退出来。
大火还在继续吞噬着镇子,只要捻军站稳位置,被大火催逼的清军只能出来送死。不然就是在镇中等死!
陈瑞国首先就不愿意等死。他手下的数百精锐半数保有着马匹,陈瑞国一样手中马刀,二三百骑立刻像一阵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