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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骚乱和罢工,这对一个国家的影响是很大的。
翁同龢认为制定一项专门保护工人权利的法律,然后推行工友会,如西方的工会那般铺展发展,是很有必要的。
翁同龢这几个月来一直在为这个目标努力着。他觉得如果全国的企业都能如秦氏财团下属的独资企业那般照顾工人,中国工业的发展会更快,百姓(工人)会过的更好。
这并不是翁同龢‘社会’了,而是儒家的‘大同思想’对翁同龢骨子里的影响。
“叔父,工友会,保护工人法,此乃巨兽,经手放出,必会如西方一般泛滥,届时恐贪婪心炙,渴求欲多,扰乱国朝啊。”翁曾桂忧心憧憧的说道。
“哦,你是这般认为的吗?”怪不得自己侄子这段日子情绪不高,原来是这般想的。翁同龢寽着胡须饶有兴趣的反问道。
“叔父。人心难测,贪婪无有止境。工人得一,谁敢说他们就不想着二?”
“业主、工人,一体两面。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叔父推了工人一把,使之声势大涨,侄儿唯恐彼辈得陇望蜀,搀搅着叔父身不由己啊。”
翁曾桂不愧是个‘能吏’,不愧是当初翁同任刑部右侍郎时候的得力干将。这考虑起事情来的确有水平。
“工友会万不能完全操之白丁之手。必须要有官府监督,免得彼辈仗势自大,胡作非为。自掘坟墓!”
翁曾桂从自己叔父脸上看到了对自己的满意和赞赏。有这样的水平,翁家有后也。翁同龢真的觉得很满意。
“自然不能全操于一群白丁。这工友会和业主都需要敲打。你只看到工友会害处,怎么就看不到商权炙烈的后果?
不仅工友会是头猛兽,商贾之辈更是吃人不吐骨头。都不是好东西!”
翁同龢招呼自己侄子坐下。“现在法院养的不是有批讼棍吗?就要发挥他们的作用。今后劳资合同、契约书,都需要第三方公证,才可以生效。就让那批讼棍去。”
“当然,其他的讼棍也成。看名声和开销了。”翁同龢对于律师还是有歧视,虽然近两年律师的地位和收入大涨,可改变不了他们在一些人眼中的地位。“需得把合同、契约书订得详细,谁违规了,按照规定办事。白纸黑字,一目了然。法律上对于张家这种勾当也要制定相应的惩处,不能让这些奸商钻了漏洞。”
“叔父这个法子倒是妙招。让律师做第三方公证,不错,不错!”翁曾桂越想越觉得是个高招。律师是吃名声饭的,国家对律师又做有严格的规定,名声坏掉的律师是有可能被撤销律师资格的。这些人心里的花花肠子再多,也会顾及收敛一二。
当然了,翁曾桂最放心的还是翁同龢的态度。自家的这个二叔并不是对自己的作为没有深刻意识。只是认为自己的建议和朝廷的力度能够掌控住那头猛兽。
但不管怎么说,翁曾桂是赞同翁同龢出手对付张家的。他老爹翁同书就是被曾国藩和李鸿章联手给整倒的。从一方巡抚转眼变成了阶下待斩之囚,最后减罪得以流放伊犁,踌躇四年从新复起,但身体已经垮了,第二年就病死军中。
翁曾桂对曾李恨得咬牙切齿!
张颂贤跟湘淮军联系紧密,把张家满门都剁了,翁曾桂也眨一下眼。至于张颂贤身上带的省谘议局议员的‘防护罩’,府县官员可能那他无法。但翁同龢是上海监察厅的一把手,监察厅本身在政府机构当中又是‘天煞孤星’,之前翁同龢也是身居高位要职,关系众多,酝酿数月,全力以赴的对付一个商人,商人的资本再厚,那也是手到擒来的。
翁同龢身子躺在摇椅里,放空自己大脑。这是战斗前最后的轻松了。搞掉张家只是一道开胃菜,后头的事儿才是重点。如果功成,最迟明年春夏自己就能回北京。而要是失败,翁家复苏的希望就真的只能靠翁曾桂了!
第五百五十一章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就像黑夜中爆开了一朵烟花。当翁同龢一脚踢出张家,当《大公报》等诸多上海周边的报纸对鸿达缫丝厂进行了跟踪报道以后,整个中国沸腾了!
工人转眼成为了最闪亮的明星。他们的生活,他们的待遇,一切的一切,在一杆杆笔下曝光在了无数人眼前。
与农民比收入不低,但环境太差,工作太苦。不知道多少纺织厂、缫丝厂的工人,一双手被热水烫的掉皮脱肉。工资还被拖欠,伤残抚恤被千方百计的卡着不给,生病了也要坚持工作,还有工厂里普遍存在的体罚……
鸿达缫丝厂首先遭了大难,本来飞一样上升中的股票迅速回落。奸商、没人性,一顶顶帽子被牢牢地戴在了张氏的头上。
内阁对这件事关注度很高。自然的刘暹也收到了一次次详尽的汇报。来自上海府的,来自翁同龢的,来自上海国安局的。没人知道,这个成立不久的上海国安局局座的位子上已经换了一个新人。
翁同龢的提议没被内阁通过。阻力很大。不仅是沈桂芬等,更有张守炎,可以说工友会的推行和《劳动保护法》的制定受到了内阁两大派系的共同反对,倒是对于翁同龢提议的律师介入劳资合同和契约书这一条很赞赏,得到了迅速肯定。
范德榜一直没有表态。实际上这就是最大的表态——他是支持翁同龢的。否则翁同龢的提议就不会在内阁上咣当了半个月还悬而不决,早就被打回去了。
而范德榜为什么会冒着涛涛反对声坚决支持翁同龢,这是个很奇怪的事情。
对于全国的滔滔议论。内阁要说没有受到影响是不可能的,但对比他们的担忧。以及这两条通过以后将来会形成的麻烦和威胁,诸多内阁成员都感觉得不偿失!
内阁当中仅有的两个持赞成意见的。一个是范德榜,另一个就是阎敬铭。至于为什么,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再添一把火。告诉上海局,这次一点差错都不能有。”
“请皇上放心。臣等一定把事情办妥。”
国安部的人退下后,刘暹立刻让侍从室的人给上海某人发了个信号。这半个月来《大公报》的力度是不小,但绝对没有全力以赴。至少没有特刊出来。
王庆给刘暹的密电中汇报,《大公报》已经掌握了广东、福建、浙江多家纺织业工厂的第一手资料,其中工人的收入水平不提,恶劣的工作环境。工资的拖欠和伤残抚恤的拖延、工厂的苛刻等等,丝毫不比鸿达缫丝厂来的优渥。一记特刊的资料和证据,《大公报》已经有了。
现在之所以不爆料,那是引而不发。听上面的命令!
刘暹给王庆打个招呼,就是要他全力以赴。
……
上海,张府。
六十四岁的张颂贤精神萎缩的躺在睡椅上。半个月的折腾让他,让张家都元气大伤。股票大跌,已经装进兜里的银子又被他双手捧着还了回去。还不还不行!因为时机太微妙了,张颂贤如果不想惹来众怒。招来不知道从那里飞来的黑手,他就必须拿钱把市场上抛售的鸿达缫丝厂的股票买回来。这是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事!
至于结算工人们的工资,把拖欠的抚恤全部结清,倒是不伤大雅的小事情。那点钱财对于整个张家的损失来说太少太微不足道了。
此刻。张家长子张宝庆正对着缫丝厂的管事破口大骂,刚刚跟《黄浦日报》的副总编打好了关系的喜悦被冲刷一空:“娘希匹,一群瘪三闹什么闹?真嫌钱少滚蛋啊?老子工钱结给他们了。一天九块的工资还嫌少?加加班一个月三四百块了。这样的工钱还叫少?要十五块一天。真他娘的敢开口,当老子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啊?”
鸿达缫丝厂的工人也不是白痴。不趁着这个大好时候多为自己谋福利。那真对不起往昔受到的那么多苦!
所以他们要求涨工资,涨到十五块华元一天。这个条件就太过不可能了。十五华元一天。一个月就有四百五十块。这是什么概念?
相当于四块五银元啊!
而原时空的北洋军,在清末几次白银大贬值的情况下,一个月又才几块银元?七八块还是十块?并且这样的军饷中还包括着他们的伙食费等耗用。【北洋军里头士兵的军饷其实分成了三部分,一部分由军队后勤部门直接邮寄到士兵家属手上,一部分发放给士兵本人,而一部分则是作为士兵的生活费用扣除。
此外还有一个规矩就是,如遇换防、作战、演习等,就不用扣除士兵的口粮费用,由军队直接负责。也就是说,你想要让士兵们行军打仗,就得先给他们供应免费的伙食,这一个人吃饭的钱也许不用多少,但是几千上万人的吃饭前那可就多了。
而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