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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瓶里是开水,另一个大口瓶却装满了碎冰。除了热水凉冰,尚有玻璃杯、茶叶和红酒、白兰地等。
黄遵宪人在外交部工作,家里本来就多有准备洋酒。虽然在天津,他自己也是刚刚转到不久。
马车出了黄家,直上大路。道路开阔、平坦。昨日回天津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这点。只说交通,根本就没一点战争的痕迹。而且听说秦军规定,人马车流靠右行驶,并且在宽阔的官道和新修的道路上,还会分人行道和车行道。
虽然违规者罚钱这一点颇受争议,但无疑效果很明显。
今天天气很好,烈日虽炙,但做工的,行商的,或徒步推车挑担的,来来往往,络绎不绝。天津城市井之热闹,比之战前似乎并无逊色。
行车不多会就停住了,管事的从前头位置上下来禀告:“何大人,已到了老耳闸。”这里是秦军入主天津以后,在城区里开的一处市场中心。
实际上就是总后勤部跟两广江南等地商户勾搭,一个军方利用权利赚外快的地方。
刘暹睁只眼闭只眼,只要总后勤部干的别太过火了,他也不去管的。而真到他不得不管的时候,有人就要掉帽子甚至是丢脑袋了。
“何大人,您看是在这里就下车步行呢?还是把车直接赶到市场里?”
“就在这里下车。”何如璋已经看到不远的地方,那一片停放车子的地方。黑压压的怕是要有好几百辆之多。并且何如璋还看到一些车子前头插的外国小旗。这样的马车只会是洋人的车子!
下得车来,只见一道灰色的堤坝横贯河面,那就是新开河与子牙河交汇点的老耳闸。再望过去不远处,河岸边就是一大片的红色的房屋,外面只草草环绕着一圈铁丝网。
同样距离何如璋不愿的河边码头,两座他熟悉的蒸汽吊车耸立在岸边。在日本他不止一次见到过这种蒸汽产物,每次观之都感觉自己所学的桐城古文不能满足于时世变化的需要,而可怜可叹,整个中国还有那么多人在埋头古籍。而不是真正地抬头来看世界!
“何大人,请里面走。”
黄府管事的今儿就是向导。带着何如璋看看改换了主人后的天津有何变化。
何如璋是带着一点挑剔和抗拒的心来看待天津的,这也是他对新朝的态度。大势所趋之下不敢违逆,但内心里是怎么想的,就谁也管不到他了。
可是市场中心的繁华很快吸引了何如璋的目光。这里的繁华当然还比不上沪上广州。但是房屋之齐整,道路之平坦,卫生之整洁,却是前所未见。市井的气象比之他印象里的日本长崎,尤要兴盛勃发。
这里的路面干干净净,不要说垃圾,连个果皮都找不到,街面更是没有积水。两旁的行道树和遮棚虽然不宽大,已经能提供些许的遮阴了。
并且这里沿街还竖立着一个个高杆。何如璋在长崎和东京都有见过这样的东西,知道这是路灯。没想到秦军似乎临时设置的一个货贸地点,竟也配备了这些。
“何大人别以为这是奢侈。这些路灯和相应的灯油、人工以及损耗,全是由这市场的监管局负责。此处市场,自设立之处,每日不知道要成交多少货物,监管局收银子收的手都疼。路灯些许耗费算什么?还有这沿街的植树与遮棚,小菜一碟。”
管事的说起这处市场来语气真羡慕极了。路灯这东西沿着大街这么一字排开,这份气魄他过去只听说过宫里才有——他在京师时听太监闲扯的时候说过,宫里的每天有成百上千的大红灯笼,每晚上都点着照亮。
实际上也是太监在唬弄外面的人。
何如璋心理面感叹着。这么个集市之地,点路灯未免太过奢侈。就算夜市兴旺,商家也会自己点灯,何必多此一举。有这银子不如放在别处干些事实。
无论是打码头出来,还是这一路行来,何如璋也看到过不少无家可归之民。万幸现在是夏季,如果是寒冬时,不知道多少人命就没有了呢。
漫步街上,路上行人不少,有穷有富,各自奔走忙碌。其中既有本地的商家,也有外来的商贩,听起口音就可知道,更有不少衣帽整齐的外国人。
而这些于何如璋印象中都是眼睛长在脑门上,傲慢自大,多有不法之事的洋人,现在却是和和气气,正正规规的谈着生意。那耍狠放粗,蛮不讲理的样儿,何如璋一路走来愣是没见到!
第五百零四章这是中国都在改变
北京在打仗。直隶许多地方都封禁了。总后勤部里外沟通,在这儿做的是垄断生意。洋人或是外面的商贩想把货物送出天津城,去南、去北、去西,都总后勤部说了算。而唐山、遵化、保定、河间等州府县城的货物,想运到天津来交易,也要听从总后勤部的令。
也是霍广正脑袋灵活,没有自己一部吃独食,把整个军方都拉到一起了。否则内部肯定会有闹腾。因为这地儿简直就是个聚宝盆。
就刘暹所知,整个老耳闸市场总后勤部投入不下二十万银元。可是这才立起来仅仅半个月,总后勤部的账面上就多出了二三十万两银元。而先前的二十万投入,那些简易房和地基建设,已经全给抹平了。
何如璋观察的很细致。这个市场不仅有谈生意的大鱼,还有零星买买东西的小虾米。稍加留心就会发现,虽然所有人都已经剪了辫子,而且穿戴也都不怎么样,但是细节上还是能看得出具体的从业的。
穿着西式衣裤,样式却迥然不同于西方的西服,更似军装样式的便装,腰里甚至还挎着一个皮匣子,疑惑是挂着短剑的,当是士兵之类;戴着藤盔帽,腰间挂着短棍,也是一样的衣着,穿戴整齐的,大约是黄遵宪口中的警察;而戴着草帽,挽起裤腿的,不用说就是农民和苦力了。最后也是军装样式便服,衣着整洁,穿戴得一丝不苟,但是没有军伍气息。还多半还挎着个布包的,何如璋却是看不出是什么来路。便问那管事的。
“这是新朝的书办、吏员。”管事的果然知道,“专替新朝办事施政的。新朝又叫说是公务员。只需是识文断字。愿意学新朝的规矩者,皆可入职。”
“往日诸多的穷书生和庙门、街口给人替笔捉刀的,不少人都因此入了公门。门槛太低了。”
“就是往日衙门里的书吏一类人了。”何如璋点点头。
“是,也不全是。”管事的知道眼前的这位何大人是刚从外洋回来的,对于新朝的一切规定所知不多,或是说不清楚。道,“新潮新气象,不像前朝,有官有吏。阶级分明,不可逾越。新朝无有官吏之分,就是最基层的公务员,只要事儿做得好,也能一路升到一品大员去。”
“所以虽然都是书办,但还是要分三六九等的。”
“这天津是副省级的定位,天津知府是正三品顶戴,天津政府里的一些人,做的就是过去吏员和幕僚师爷做的一些事儿。但不少人级别比知县都高。
外交部也是这样。我家老爷的秘书,感觉就是过去的长随加润笔的幕僚,都是六品的顶戴。
新朝不兴捐官,这顶戴可都是实实在在的官衔。”
“这么说咱们着拿眼在市场上一扫。看到的可能就是五六七品官了?”
“那可不是。”管事的趁着说。
何如璋点点头,内心感概,新朝这种官制看似冗官。可实际上却分去了官员太多太多的权利了。环眼看新朝,再美那个人跟前养着一大群幕僚。这些幕僚朝廷都替你养了。连官面上的长随都给你养了,秘书!同时。过去官员分散给幕僚的权利,朝廷也替你分了下去。有规有制!
忽然何如璋整个人一呆,因为他看到了两个穿着一样衣服的女人。
这大秦还有女官吗?贤弟怎么没跟自己说过?
“怎么?新朝还有女官?”
“这却不曾听说过。小人只晓得宫里的娘娘跟前有些个女官。这俩却绝对不是。”管事的语气很肯定。当新闻一样的告诉他,“新朝老早时候兴办洋务,招有女工。些许年下来,女人一样有当管事的。
北地这两年遭灾,百姓多有流民。南方的一些厂子就跑来招工。只给寥寥工钱,契约一签却都是三五年长。有些厂子作坊还专招女工做活,有几个女管事不足为奇。”
何如璋眼睛眨了两眨,点头表示理解了。
当下不再见怪,只在市场漫步游走。这里商铺林立,各种货色齐全。何如璋随便进了几家看看,并没有什么出人意料的东西,这里销售的各种货物,放在他眼中倒都平常。只是价格确实要便宜一些。甚至是对比在日本相同货物的价格,且不说质量,这地儿也是便宜了一大截。
眼见前面就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