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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楹在请功的上书上狠狠分润了一大笔功劳给毛震寿,这对近半年来连战连败一片焦头烂额的毛震寿来说,绝对是雪中送炭。按照官场规则,如此就足够了。可有了杨光澍这个武知府后,李楹怎么想心中都不安宁,万一姓毛的也利令智昏了呢?所以他牵连上了分巡道台张守岱。
张守岱,这可是个大人物。汉中府的直属上司,驻址汉中,奉命办理地方军务,负责修治军械,构筑城池,巡视南山各处要隘事。虽然因为有毛震寿的存在,被压制了光芒,可他要犯起拧来,毛震寿也要让他三分。因为张守岱是出身海丰名门张氏,世代官宦子弟,叔父张衍重、张衍熙尽皆两榜进士出身,族叔张洵更为翰林院庶吉士,叔祖张映台同样进士出身,祖上张映汉更曾任湖广总督,刑部侍郎,户部侍郎等。著有《毛诗汇参》12卷,《毛诗韵考》8卷,《韵学弟子训》4卷,《奏疏》30卷,诗稿若干卷,名满士林。
而张守岱自己呢?道光二十三年举人,二十五年进士,先为翰林院编修,后做吏科给事中,清贵的很。现在外放,数年升职道台,可以说已经是走上了升官的快车道。不出意外,十年内封疆大吏可期。
这样的一个人,毛震寿哪里敢轻易得罪,杨光澍也不放在张守岱眼里。且张守岱为人清廉,尽忠职守,官场民间声名甚好。不管是张守岱为自己名声考虑,还是为家世着想,多伸手的事他除非走投无路,肯定能不做就不做的。李楹给毛震寿的请功文书中,分润的也有张守岱的功劳,就不怕张守岱再贪墨战功了。
有这样的人来牵制,李楹才敢对范德彪放出让刘暹放心的话。
而何至让李楹坚信张守岱会出手相助的原因,只一文武之分就足以了。
杨光澍是任了知府文官不假,但张守岱、李楹这等正派两榜进士,可都没谁把杨光澍看成科场出身的自己人。
……
青石关,毛震寿行营。
接到杨光澍的报捷文书后,毛震寿乐得自是哈哈一笑,自从洋县大败之后,他就已经被北京点名批评了,这封捷报对他来说可谓是一场及时雨啊。但继而他就又皱起了眉头来。
杨光澍是什么人,如果是当初任命他暂署汉中知府时候的毛震寿还不清楚的话,现在的毛震寿可就看的一清二楚了。这就是个贪生怕死的小人!
汉中府城被围期间,杨光澍做了什么好事,毛震寿青石关近在咫尺也是清楚地很的。他能有这本事这能耐?毛震寿一万个不信。
如果自己把捷报报给了潼关的钦差大臣胜保,和在陕鄂边界与太平军对峙纠缠的西安将军多隆阿,后脚捷报又出了问题,那可就老寿星吃砒霜,自己找死了。
毛震寿立刻命人往城固柳林镇打探。
第二天,派出去的人手还没折回来,城固县令李楹的报捷文书却快马送到青石关来了。毛震寿打开一看心头震了震,城固县文书上所报战果只有六七千人,比杨光澍的万人少了老一截子,可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战功何人所得,不是知府杨光澍,而是城固县的一个无名团练练总刘暹。
毛震寿黏着文书这时候还有什么不知道的。肯定是姓杨的狮子大张口没和城固县谈拢,就先上前一步要把战功整个夺走了。否则李楹的请功文书上,自己跟分巡道张守岱的功劳一个没少,怎就把知府给忘了?李楹这是反击到了。
心底里毛震寿甚瞧不起杨光澍的粗鲁和不守规矩。你文场是文场,军伍是军伍,既然脱了武职进了文官系统,那军伍里的一套就休要再耍再用。太粗鲁,太粗鄙,吃像太难堪!
但毛震寿却清楚杨光澍自己必须要保。他是自己的人,不提这半年来杨光澍给自己送了多少好处,只因为他是自己的人,毛震寿在眼下局面要保持住自己的权威就必须保住杨光澍。否则他布政使的权威就真的要丢的一点不剩了。
“嗯,就给那练总一个把总顶戴,李楹加通判。”
做到一省布政使高官的人,政治智慧绝不脑残。毛震寿知道杨光澍这样吞吃全部战功的行为是不可行的,官场上最忌讳的就是吃独食了。所以对李楹和刘暹必须加以安慰,反正汉中通判也是空着,两个月前死在了支援凤翔的战场上。那就拿来安慰住李楹,只要李楹安稳了,那个小练总就是再不愿意也蹦跶不起来。
“报——”布政使衙门经历司经历文运熙飞一样冲进来,“大人,张道台上书汉中知府杨光澍贪庸误国……”
“什么?”正要提笔而书的毛震寿浑身一震,啪,手中笔杆掉在了白纸上。
第二十三章赏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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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飘白雪覆盖大地山川,日前还一片狼藉的柳林镇外,眼下净白的若闺中的处子。所有的痕迹都在雪花下掩盖,除了镇子西口那突然多出的一片绵延的坟头。
“一二一,一二一……”
镇子外重新围起一片校场,面积较先前新兵营还要大很多。只是跟原先的青砖围墙相比,现在的校场只有简简单单的一层半人高栅栏。
雪花飘落的天气,军营的作训依旧进行中。部队打了一大仗,有所伤亡,可更见历练和精神。
队伍也不再以小队为单位训练了,变成了百多人的中队。
挥刀舞枪继续在进行,弓手和鸟枪兵的训练更紧三分。尤其是鸟枪兵,一刻钟二十发是他们合格与否的基准线。
注意一点,清军的鸟枪不是燧发枪,而是火绳枪。即便刘暹将之的火药葫芦简化为了‘纸弹’,速度也一样远不及燧发枪的。当然,依照刘暹如今的力量,不计成本的去制造燧发枪完全是能造得出的,但他的地位以及手中的资金物资,显然没达到能供其任意挥霍的地步。
火绳枪自就也只能先将就着了。
掷弹兵的场地扩大了两倍不止,一大队二大队和营部,三个掷弹兵小队的兵力从不满编的二十人左右,全涨到了满编。总人数扩大一半!
而士兵队列的练习就更下功夫。
全军上下也没谁再固执的认为列队正步是花哨功夫。队伍与蓝朝柱的这场大战,一大队二大队列队排击的鸟枪中队,杀伤力令人膛目。
遐想一下,如果队伍里每个人手中都拿有一杆练总口中比鸟枪射的更远更准,速度更快很多倍的米涅步枪,那自己一千人列队排击,硬碰整个逆匪也不在话下。
刀客不是满清的朝堂,这儿谁的脑瓜子也不顽固。战斗力第一位!
“全体都有,向后——转!”
“全体都有,向左——转!”
“齐步走……”
……
……
震耳欲聋的操练声清晰传到柳林镇百姓耳朵中,柳林镇百姓却丝毫不觉得有嘈杂,反而是听着这刚劲有力的喊叫让他们倍感心安。
刘暹上身皮袄下身棉裤,脚穿皮靴,头戴着毡帽。站在镇子东口的哨岗顶上,衣服裹了厚厚一层,整个人显得很是臃肿。
“妈的,人怎还不来?”
这风刮在脸上像刀子割一样,就这么一会儿,刘暹脸都冻僵了。
范德榜踮起脚极目往东眺望,茫茫白雪,啥也没有。寒风哧溜溜的往他脖子里钻,只片刻,就冷的受不了了。
“之前说的就是这两天,昨个不来,今个还是到的啊。”跺跺脚,范德榜一边说一边小鸡一样缩着膀子。
这可是关乎官身前途的大事,事关重大,可不能糊弄人啊。
但岗哨顶上真的太冷了,左等右等都等不见人影,刘暹受不了了,身子骨根本不能跟他比的范德榜更清鼻涕横流。“走,回去暖和暖和,喝杯热茶。”二人正要下哨岗,范德榜气恼的再往东看了最后一眼,身子猛地僵住了。
刘暹一看心中动起来,扭头向东看下一刻身子也不动了。雪地里几个小黑点渐渐浮现。奇迹出现了!
二人相视一眼,内心都是掠过忍不住的惊喜:“上头的赏赐这么就下来了?”
二人爬下岗哨侯到下面,不多久就听到了范德彪熟悉的声音,大嗓门震天响起:“五哥,大哥,县里的张典吏来了。”
刘暹被风雪打的眯起了眼,但来者何人还是看的清清楚楚。一行四骑,当先两人除了范德彪外可不就是县里的典吏,两千义勇营的营总张守山么。
距离刘暹还有两三丈远,四人勒住了战马。张守山利索的从马背跳下,他高昂着头,头戴裘帽,一身皮衣,腰间挂着腰刀,风雪吹下颇有一股精悍的味道。两个捕快在后牵着马。
刘暹大步迎上,“有劳典吏,辛苦,辛苦了。”
张守山面对刘暹不敢有半点倨傲,自己今日跟对方地位就已经相差甚多了,来日更会有天壤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