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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得过其他人?”
张口结舌的打量了陈丧良半晌,再三确认了陈丧良不是在说笑,薛仁果再不迟疑,马上就向陈丧良稽首跪下,抱拳说道:“丞相,既然你信得过罪将,那罪将除了肝脑涂地,粉身碎骨,再也没有什么办法报答你的恩情!请丞相放心,罪将此去定然率领众军来降,若有二心,天地不容!若我二弟执迷不悟,坚持不肯接受丞相你的招降好意,那罪将就一刀砍了他,提着他的脑袋来向丞相谢罪!”
陈丧良放声大笑,赶紧又搀起了薛仁果好言安慰,然后又对薛仁果说道:“仁果兄,道路艰难,前方多险,谨慎起见,你到我军俘虏中挑选三百名士兵带上,我给他们发还盔甲武器和战马,让他们保护你北上去追你的二弟。准备好了就立即出发,不必来辞行了,快去快回,我等你的好消息!”
薛仁果听了更是大喜,赶紧向陈丧良连连道谢,然后又立即随着陈丧良的亲兵去战俘营中挑选护卫,陈丧良则命孙伏伽立即替自己代笔,又给薛仁越写了一道招降信,令人送去给薛仁果让他带去招降。也是到了这个时候,陈丧良才把目光转向薛举,见薛举看着自己的目光呆滞,嘴唇颤抖,似乎有什么话想说,陈丧良微微一笑,主动说道:“薛伯父,如果有什么话,就请说吧,不必顾忌。”
“丞相,你……,你好狠!”薛举嚅嗫着说出了心里话。
“薛伯父,别怪我,是你儿子希望我杀了你,我不能背上杀俘骂名,所以只能这么做。”陈丧良笑笑,又叹道:“希望薛伯父你教子有方,你的两位公子中能有一个孝顺儿子,这样也许还能保全你的薛家香火。如果他们都不把你的生死放在心上,那我就真没办法了,你也只能怪你自己教子无方了。”
说罢,陈丧良又轻叹了一声,道:“其实我还真的有些喜欢你的大公子,他的脾气是暴躁了一些,但性格直率,花花肠子少,即便不是帅才,也可以算是一员难得的猛将。所以我才特意让他自行挑选三百护卫,免得他连还手之力都没有,他如果不做错事,那怕他招降不能成功,薛伯父,我也保你和他富贵一生。”
薛举沉默,半晌才说道:“仁果的才干是足以担当大任,对老夫也还算有些孝顺,只希望他这次还能这样。”
第448章 前车有鉴
隋军在追击战中至少抓获了上万俘虏,基数巨大,薛仁果当然从其中挑选了三百名原本就直系于自己的士兵,其中还有不少是薛仁果的嫡系亲兵,陈丧良也说话算话,不仅发还了他们的战马,还拿出了上好的武器盔甲把他们武装到了牙齿,让他们护送同样全副武装的薛仁果西进去追薛仁越军。
为了方便管理,薛仁果临时任命了三个旧亲兵担任旅帅,其中一个旅帅叫薛六,是薛举的家仆出身,与薛仁果颇为熟识,才刚离开隋军将士的监视,这个薛六就向薛仁果问道:“太子,你是真打算去替官军招降晋王殿下他们?还是想要乘机脱身?陛下不幸被俘,你是太子,回到我们军中,我们的军队按理来说应该都听你指挥,可现在晋王殿下掌兵,他还老老实实向你交出兵权吗?”
薛仁果迟疑了一下,然后才低声答道:“先回去再说,我在路上仔细想想。”
说罢,薛仁果打马前行,加快速度去追正在西逃途中的二弟,心里也是万分犹豫和动摇,暗道:“我该怎么办?是真替陈应良招降二弟?还是乘机脱身?我乘机脱身了,父皇他怎么办?还有,二弟如果不肯听我的指挥怎么办?”
薛仁果有这样的心思当然半点都不奇怪,一条路是前途难测的阶下囚,一条路是乘机脱身回去继承大位,是个人都会犹豫动摇。不过和二弟薛仁越比起来,薛仁果都还算是容易选择和决断了,次日清晨,当后军把薛仁果率军归来的消息禀报到了薛仁越面前后,已经连夜搬空了折摭城军需粮草正在继续西撤的薛仁越在大吃一惊之余,也马上就发现这件事情变得异常难办了。
“兄长居然又回来了?怎么办?”薛仁越心中盘算,暗道:“他不是被陈应良奸贼生擒活捉了吗?他是怎么回来的?他回来干什么?是替陈应良奸贼来招降我军,还是来和我抢兵权抢主帅位置?他如果要求我交出兵权,承认由他继承父皇大位,我该怎么办?”
旁边的薛举军众文武也在面面相觑,全都没有料到已经被隋军生擒活捉的薛仁果竟然还能回来,也全都不知道薛仁果是回来打算做什么,更不知道薛仁果一旦和薛仁越兄弟争权,自己该站在那一边。但其中当然也有立即做出选择,薛仁越的几个心腹马上就凑到了他的耳边,低声说道:“殿下,如果太子是来要兵权的,绝对不能给他!现在的军队是你好不容易保住的,不能再便宜别人。”
薛仁越下意识的点点头,这才下令引领兄长来与自己见面,同时为了谨慎起见,薛仁越又马上命令自己直接控制的中军戒备,还让亲兵队做好战斗准备,旁边的薛举军众文武看在眼里,却全都没有言语。
如此一来,时隔多日后的兄弟重逢自然就变了味道,薛仁果领着三百骑兵来到近前时,薛仁越直接控制的中军还试图阻止薛仁果的部下靠近,然而薛仁果只是心机比较直率并非傻子,看到二弟的中军已然列阵戒备,薛仁果傻了才会留下随从单独上前,不仅不听,还一脚踹翻了拦在面前的薛仁越部下,呵斥道:“大胆!我乃当朝太子,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拦我?”
踹开了拦道者,薛仁果又让麾下骑兵组成了品字形冲锋阵形,然后才领着他们小跑上前,那边薛仁越也知道兄长打骑兵战的能耐,赶紧让步兵上前列阵拦截,也还算理智的交代没有自己的亲自命令,任何人不得放箭攻击。兄弟二人各怀鬼胎,各自小心提防,相隔五十步便各自站定,然后才相互行礼,薛仁果还很不客气的问道:“二弟,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让你的部下排列战阵,你想干什么?”
薛仁越不答,大声反问道:“兄长,你不是在战场上被陈应良奸贼生擒活捉了吗?怎么又回来了?你是怎么回来的?”
“我是……。”薛仁果话倒嘴边又改了主意,改口说道:“是父皇派我回来的,父皇让我回来接管军队,二弟,辛苦你率军撤退到这里,现在你可以把兵权转交给我了,你放心,我将来亏待不了你。”
薛仁果这话自然是留下了充足的余地,只要薛仁越听话交出兵权,避免军队分裂,薛仁果就可以和他仔细商量到底是接受陈丧良的招降,还是共同率军撤回天水再想办法救回薛举。但是很可惜,兵权这样的好东西一旦拿到了手里,不是无法反抗就没人愿意再交出去,坐上了老大的位置也没人再愿意去当小弟,所以薛仁越连想都没想,马上就问道:“为什么?我为什么要把兵权交给你?父皇派你回来接管军队,父皇现在被陈应良奸贼控制,他如何还能颁布旨意?就算父皇有这样的旨意,又如何能证明这道旨意不是被陈应良强迫所颁布?”
本就不是很擅长辩论的薛仁果被弟弟这一连串问话问得哑口无言,稍一盘算后,薛仁果只能是再度改口,说道:“我是太子!父皇登基称帝时亲封的太子,现在父皇不幸被敌人所擒,理应由我接管军队!”
“兄长,你是太子不假,父皇出了意外,也是应该由你接管军队不假。”薛仁越点头,又大声说道:“但你同样也被贼军生擒活捉,当了贼军的俘虏,现在你无缘无故的突然跑回来,还带着军队回来,你不说清楚你是怎么回来的,不说清楚你回来准备做什么,我如何敢放心把兵权交给你?兄长,现在小弟我请你告诉我,你是怎么回来的?你回来准备做什么?”
打算先拿到兵权再决定是否真向陈丧良投降的薛仁果为难万分了,那边的薛举军诸文武却纷纷给薛仁越帮腔,在薛举军中位高权重的宗罗睺也大声问道:“太子殿下,你到底是怎么回来的?你被俘虏的事我们都知道,我们也一直在想办法如何救你和陛下回来,但你现在无缘无故的自己回来了,还带着一些军队回来,你起码要告诉一下我们原因吧?”
被逼迫不过,薛仁果只能是吞吞吐吐的答道:“我是被陈应良放回来的,我带来这些将士,也全都是陈应良放回来的。”
“陈应良放你回来的?”宗罗睺等人都是一惊,忙都问道:“太子殿下,陈应良为什么要放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