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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互相交换质子,拿出了不小的诚意希望与薛举友好相处。末了陈丧良还告诉薛举,说薛举如果还有什么要求的话,可以径直对自己的使者杜楚客提出,什么都可以商议商量。
没吃过亏就不知道什么叫上当,如果是换成了李二、李密或者王世充等人看到陈丧良这样的书信,铁定是马上一刀砍了杜楚客,然后命令全军严守营地城池加强戒备,打起十二万分小心提防陈丧良接下来的卑鄙诡计,无耻阴谋。可惜薛举尽管也是一个老奸巨滑之辈,在无比倒霉的是第一次和陈丧良打交道,压根就不知道陈丧良越是低声下气时就越是危险可怕,所以看完了书信后,薛举不仅心中更为欢喜,还马上就把书信递给了几个心腹文武传看,让他们也知道这个好消息。
偷眼看到薛仁果和宗罗睺等人纷纷面露喜色,杜楚客忙又拱手说道:“陛下,秦隋自来无仇,全是因为李渊匹夫挑拨离间,这才生出衅隙,丞相差我至此,就是为了解释误会,化解恩怨,还望陛下念及关中陇右的万千生灵,为他们的安居乐业着想,也为秦隋友好相处着想,罢息刀兵,与我军握手言和,共开边市互通有无,交换马匹牛羊粮盐布帛,于国于民于贵我两军,都是受益无穷。”
薛举之所以入寇安定北地,除了对土地钱粮的贪婪外,陈丧良严密封锁边境贸易也是一个关键问题,无法交换粮盐布匹,经济薄弱的薛举军根本就支持不了多久,现在陈丧良主动送粮送盐,还承诺重开边市,薛举当然是多少都有心动,赶紧询问部下看法时,那边郝瑗则赶紧说道:“陛下,杜先生远来辛苦,还是请他暂时到殿下歇息,然后再商量其他的事如何?”
薛举会意,命人请杜楚客下去休息,杜楚客明白薛举等人是想让自己暂避,很有礼貌的拱手谢了,立即告辞暂时离开。结果是杜楚客前脚刚走,薛举马上就迫不及待的向郝瑗问道:“卫卿,怎么样?陈应良匹夫求和,到底是真是假?”
“情报不足,暂时还无法分辨真假。”郝瑗摇头,又道:“不过也没关系,陈应良若真的是来求和,必然是因为宇文化及西进,此地距离东都道路虽然遥远,道路关卡也被陈应良封锁,但宇文化及如果真的西进攻打常平仓,我们迟早能够收到消息,我军只要按兵不动,静观其变,假以时日,必然能够分辨真假。”
“陛下,微臣认为不可能有假。”楮亮拱手说道:“请陛下不要忘记一个细节,前日陈应良匹夫的主力已然越过了亭口十里安营,并且公开宣称要拿下高摭与我军决战,然后又突然退回亭口下寨,紧扼我军进兵大兴的咽喉之地,显然就是收到了东线急报,这才被迫改变攻守策略,同时向我军求和,目的自然是为了暂时稳住我军,让他可以腾出手来,先去应对危及常平仓重地的宇文化及。”
“陛下,微臣也认为陈应良匹夫求和不假。”被封为兴王的宗罗睺也说道:“这是一个敲竹杠的好机会,陈应良为了尽快抽身应对东线战事,在盐粮布匹上肯定还会让步,我们不妨乘机猛敲他一笔,彻底解决我们缺粮缺盐的燃眉之急,然后等他和宇文化及匹夫打得两败俱伤了,我们再突然出兵,大兴唾手可得!”
“妙计!就应该这么办!”薛仁果鼓掌叫好,又道:“不能只要粮盐布匹,还有土地城池也得要,得让陈应良把安定和北地两郡割让给我们,这样我们将来攻打大兴就肯定更方便!”
薛举点头,虽然没有立即同意,心中却已大动,那边郝瑗则赶紧反对道:“太子,兴王,还是谨慎为上,宇文化及西进目前还只是传言,没有确认,我们必须得防着这是陈应良的笑里藏刀诡计,我们最好还是暂时和陈应良虚与委蛇,待到确认了这个消息真假再说。”
“卫卿说得对,兹事体大,是得小心。”薛举对郝瑗的话还是基本上都能听得见一点,立即说道:“早就听说陈应良匹夫奸诈,最喜用计用谋,我们还是小心为上,等确认了宇文化及的消息再说。”
薛仁果和宗罗睺都觉得没这个必要,薛举却不肯听从,这时张贵灵机一动,忙说道:“陛下,如果想弄清楚宇文化及的消息,现在就有个办法,陛下你何不借口赐宴,把那个姓杜的叫来喝酒,我们几个联手把他灌醉,乘机套他的实话,不就能够摸清楚宇文化及的消息了?”
郝瑗立即反对,说陈丧良的使者绝不可能说真话,薛举也有些觉得不太可能,但薛仁果和宗罗睺等人却大声叫好,全力怂恿薛举如此行事,薛举又考虑到这么做了不起就是损失一顿酒宴,便也没有坚决反对,立即下令大摆宴席,把杜楚客召到殿上来,说自己可以考虑陈丧良的求和,只是需要一点时间,又借口为杜楚客接风洗尘,摆上酒宴强迫杜楚客饮酒。
接下来自然是轮到薛举麾下这帮豺狼虎豹型的武将大显身手了,好酒贪杯的薛仁果亲自出马,领着一大帮武将死命的给杜楚客灌酒,还不喝都不行,杜楚客又是客人不好太过拒绝,很快就被薛仁果和张贵等人灌得天旋地转,说话都舌头打绊子,末了还直接和张贵等武将直接称兄道弟,邀请张贵有空一定要到他在大兴的家里一坐,说是不仅要好酒好菜的款待张贵,还要挑选两个精通歌舞弹唱的漂亮侍女送给张贵,让出了名好色的张贵颇是开心欢喜。
见火候已到,薛仁果便突然向杜楚客问道:“杜先生,听说宇文化及已经打下常平仓了,是真的吗?”
“没这事。”端着酒杯的杜楚客连连摇头,结巴着说道:“太子你听谁说宇文化及逆贼已经打下常平仓的?胡说八道嘛,他才刚过渑池,刚过渑……。”
含糊说到这里,杜楚客突然警醒过来,赶紧把嘴巴闭上,薛仁果得意的悄悄一笑,忙又问道:“杜先生,你刚才说什么?宇文逆贼才刚过渑池?可我们收到的消息,怎么是宇文化及逆贼已经拿下了常平仓,还正在围攻弘农宫?”
杜楚客抬起醉眼观看众人形状,见薛举和郝瑗等人表面不动声色,实际上却是在凝神细听,杜楚客又犹豫了一下,这才结巴着说道:“太……,太子,那是谣言,我们早就重建了函谷关,保护住了常平仓,函谷关有多险要你应该知道吧,宇文化及匹夫别说只有七万多乌合之众,就是有百万大军,也休想越过函谷关一步。”
薛仁果点头,得意去看老爸,见薛举表面不动声色,喝酒时动作却麻利了许多,很明显就是在暗暗欢喜。那边宗罗睺见薛仁果已经套出了一些关键情报,便又问道:“杜先生,那我多问一句,宇文化及匹夫的兵马西进,你们打算怎么抵挡?”
杜楚客这次终于不再泄密,喝着酒只是摇头,努力把嘴巴闭上,宗罗睺不肯死心,便又笑道:“杜先生,你可不能不理本王啊,别忘了,你是来替陈丞相求和的,本王要是劝说陛下不同意,你可就要白跑一趟了。”
杜楚客无奈,只得摇头晃脑的开口说道:“兴王殿下,你就别为难小使了,小使这次来,可是带着诚意来的,殿下你何必如此呢?再说了,就算陛下不肯接受……。”
说到这,杜楚客又把嘴巴闭上,欲言又止,那边张贵则赶紧笑着说道:“杜先生,兴王殿下和你开个玩笑而已,你们有诚意我们当然明白,我们又一见投缘交情这么好,怎么可能刁难你?来来来,杜兄弟,我们再喝一杯!”
说着,张贵不由分说,又硬是和杜楚客喝了一大杯,其他的薛举军武将也在张贵的示意下纷纷上前和杜楚客碰杯,直接把杜楚客灌翻在了地上,然后张贵假装好意搀扶杜楚客下去休息,在路上又向杜楚客问道:“杜兄弟,你刚才说,我们陛下如果不肯接受你们的求和,那你们打算怎么办?我们是好兄弟了,我可不想和你在战场上见面。”
连问了好几次,已经酩酊大醉的杜楚客这才听清楚张贵的话,便附到了张贵的耳边,打着酒嗝说道:“张大哥,你放心,我们不会在战场上见面的,你的皇帝如果不肯答应我们的求和,我们也有办法。不要忘了,我们的兵部李尚书,目前正在灵谷,灵谷有道路可以直通亭口,我们丞相已经密令李尚书移师东进,到亭口守住那个咽……,咽喉……,然后……。”
结结巴巴的话还没有说完,杜楚客就已经醉昏在了张贵的身上,不过对张贵来说也足够了,立即派人把杜楚客送了下去休息,然后马上回到金銮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