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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都看不出来?我要是派人刺杀你们,会让刺客打着我的旗号行事吗?我有那么傻?”
其他的翟李联军将领也都觉得李密不可能这么傻,但翟弘父子却很快指出这正是李密的聪明之处,“魏公,你当然不傻,你故意让你的人直接打着你的旗号行事,正好可以制造官军栽赃陷害你的假象,这正是你的高明之处!不然的话,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常平仓有那么多守军?”
争执的结果是谁也说不清楚,李密确实想要借刀杀人干掉翟弘父子,但并没有派人去暗箭射杀他们,翟弘父子十分怀疑李密是想杀掉他们,却没有证据,最后大家只能是不欢而散,李密与翟让一家本就已经逐渐出现的矛盾更加突出,翟让一家开始担心李密会干掉他们独吞瓦岗军,李密也开始担心翟让父子会先下手为强,突然发难干掉他。
和历史上一样,李密和翟让的矛盾逐渐到了难以调和的地步后,先下手为强的声音开始在李密的身边出现,翟让一家怒气冲冲的离开不久,左司马郑颋就向李密提出了警告,道:“魏公,崤函道的事虽然是官军用计离间,但翟让一家愚昧贪暴,很可能就会认定刺客是你所派,你如果不早做决断,只怕他们迟早会生出害你之心,与其让他们先下手为强,倒不如我们先动手行大事。”
李密沉默,片刻后才叹了一口气,道:“大敌当前,王世充死守洛口仓寸步不让,陈应良奸贼又在关中虎视耽耽,这个时候自相残杀,除了让人耻笑和白白便宜敌人,再没有任何的收获。”
“魏公说的话当然有道理。”郑颋点头,然后又说道:“但这样的道理,翟让一家却肯定不懂,只要有机会,他们肯定不会顾忌那么多。毒蛇噬腕,壮士断臂,魏公,你必须早做决断,抢占先机。”
李密再一次沉默,这时,帐外突然有亲兵来报,说是李二派遣银青光禄大夫任瓌为使前来求见,李密听了任瓌(读音同瑰)的名字忍不住皱了皱眉头,疑惑说道:“任瓌为使?派这个著名的舌辨之士来见我,李二郎又想耍什么花样了?”
左右见李密如此忌惮任瓌,忙都问起原因,李密随口答道:“任瓌是前陈镇东大将军任蛮奴的养子,素有舌辨之能,李渊起兵后他主动前去依附,先后替李渊招降了韩城、冯翊等十余座城池,听说关中最大的义军头目孙华也是被他说服主动向李渊投降的,被李渊以大将军身份封为银青光禄大夫,口才很好,李二郎派他来拜见我,肯定是要和我交涉什么事情。”
“恩师,那干脆就别见他,反正我们也不需要他李二郎为我们做什么。”王伯当建议道。
“没关系,我正想见识一下这个任瓌的口才能有多好。”李密自信的笑笑,又说道:“再说了,李二郎对我们的用处还是有一点的,起码可以牵制一部分关中兵力,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也不能太怠慢了他。见,请任大夫进来。”
亲兵答应,不一刻,曾经为李渊叛军杀入关中立下汗马功劳的任瓌就被请进了李密的帐中,和李密事情预料的一样,任瓌的容貌儒雅,举止有礼,风度翩翩,颇是给人一种可以信任的感觉。见面后,任瓌也很乖巧的向李密行礼,恭敬说道:“太原义师右都督李世民帐下慰抚使任瓌,见过魏公。”
“慰抚使?”李密有意考验任瓌,也不请任瓌入座,故作惊讶的问道:“任大夫难道是替右都督来招抚于我的?想让我主动投入右都督的帐下?”
“非也。”任瓌摇头,不搭李密的这个茬,微笑说道:“小使今日前来拜见魏公,非是抚慰招抚,是为了推翻暴君杨广的大业而来,也是替魏公除去心头大患而来。”
“替我除去那一个心头大患?”李密冷笑,又狂傲问道:“又有什么人,能配成为本公心头大患?”
任瓌笑得更加轻松,道:“有一人助纣为虐,为虎作伥,替杨广杀魏公帐下义士数以万计,致东都洛阳百万军民百姓至今都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又曾狐假虎威,仗麾下军多马壮,兵甲锐利,几次在阵上对魏公苦苦相逼,魏公占虎牢据洛口,屯兵东都城外,却因顾忌于他,片甲不能西进,他难道不配被称为魏公的心头大患?”
李密脸上的冷笑终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还是惊讶与好奇,惊讶问道:“贵使能够除去此贼?”
“不知魏公听说过杨义臣故事没有?”
任瓌不答反问,又自问自答,微笑着介绍道:“杨义臣本姓尉迟,因为先帝多立功勋,屡建战功,赐姓杨氏,收录皇族宗谱。那杨义臣也对大隋两代皇帝忠心耿耿,北拒突厥,南定杨谅,西征吐谷浑,东讨高句丽,所向披靡,战无不胜,向海公、高士达、格谦与张金称等反隋义士都是命丧他手,现今纵横河北的长乐王窦建德,也一度被他打得只剩下一百余骑亡命天涯。然而在此时刻,暴君杨广却突然将他召到江都,改封他为礼部尚书,他也一病不起,在任上过世,其中幕后故事,不知魏公可知否?”
任瓌这个问题算是问住了李密,杨义臣突然倒台时李密已经落草入寇,官场上的消息来源全靠妹夫丘君明提供,还有后来的李渊一家暗助,自然无法知道杨义臣突然倒台的背后原因。迟疑了一下后,李密收起狂傲,先是请任瓌落座,然后才向任瓌拱手说道:“这点本公确实不知,还请大夫教我。”
“不敢当。”任瓌拱手还礼,这才说道:“禀密公,杨义臣突然被召回江都改任文职,全是因为内史侍郎虞世基的一句谗言。那杨义臣将报捷奏章送到江都后,只因他与虞世基素有嫌隙,虞世基嫉妒他功高,便在杨广面前进了一句谗言,说杨义臣拥重兵在外,不得不防。杨广起疑,便下旨让杨义臣解散军队,返回朝中任职,那杨义臣因此气愤成疾,这才不久之后便在任上去世。”
李密有多坏大家都知道,听了任瓌这番话那还能不明白他和李二的意思?心下大动间,李密盘算了一下,问道:“你们打算怎么办?”
“很简单,只请魏公稍费力气,把这道檄文张贴于已经归附于你的郡县城池即可。”任瓌微笑着拿出了一道檄文,双手捧起,又说道:“当然,最好是还请魏公麾下的士卒冒险,将此檄文张贴于东都十一门的城门之上。”
李密不动声色的接过了檄文,展开一看时,见檄文大致内容如下:“右武卫大将军许昌公陈应良,谨以信义布告天下:杨广无道,妄自居尊,罄南山之竹,书罪未穷,决东海之波,流恶难尽,理当禅让让贤,隐居幕后。皇族杨行基,光耀明德,博爱万方,岁久潜龙,当为新君。今吾应天顺人,克日兴师,以慰万民之望。告示到日,各宜归命新君,如不顺者,当灭九族!先此告闻,想宜知悉。”
反复看着伪造的陈丧良檄文,李密沉吟着问道:“杨行基是谁?”
“代王殿下的远房堂侄。”任瓌如实答道:“大兴城中,就他与代王殿下的血缘关系最近,代王殿下不幸被陈应良的麾下乱兵杀害后,我家大将军本想拥立他为天子,然而尚未行事,大将军就已经被陈应良杀害。”
李密又不说话了,又盘算了片刻,李密还突然笑了起来,笑道:“想不到右都督年纪不大,心计竟然能够如此深沉,好一个嫁祸江东之计,本公如果中计,陈应良小贼,可就要马上带着大兴兵马来和我拼命了。”
“魏公为何有此一言?”任瓌明知故问。
“这还不简单?”李密冷笑说道:“我如果帮你们栽赃陈应良狗贼谋反,企图效仿你们的大将军废杨广立新帝,那么杨广和东都城里的杨侑一旦中计,必然要质问陈应良是否真有此事,陈应良小贼为了证明清白,除了立即回军东都之外,还有什么选择?他带着精锐部下来了,关中空虚了,本公面临强敌了,你们的机会不就来了?”
听到李密这话,旁边的李密部下立即纷纷怒视任瓌,任瓌却不动声色,微笑着拱手说道:“魏公,我们右都督就知道你一定会这么想,所以才特地派遣小使前来,以供你随时垂询查问。不错,我们是很希望陈应良小贼回师东都,让关中重新空虚,但是魏公你怎么不想一想,以陈应良小贼之奸诈,又如何敢放着强敌环伺的关中大兴于不顾,亲自率领主力回师东都?他就不怕他前脚刚走,我们右都督和天水薛举、河西李轨,后脚就杀进大兴关中?”
李密闭上了嘴巴,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