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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我们一口饭吃吧。”
淮水转入通济渠的入河口山阳县同样在杜伏威的控制中,并且不许任何船只转入通济渠南下,不得以之下,钱向民与何二等人只能是放弃船上的货物,还有放弃从关中给随驾官员带来的土特产,携带着书信奏章和干粮金银在山阳上游下船,走陆路去江都拜见隋炀帝。
路上几次遭遇了杜伏威军士卒的盘查,钱向民一行只能是借口结伴返回丹阳老家,连行贿带送礼的打发这些杜军士兵,二十几个人全都知道这次南下很难再回大兴,可是已经没有回头路了,钱向民等人只能是硬着头皮继续前往江都。期间钱向民几次嚎啕大哭,何二等人也被迫和一队不肯放行的杜军士兵交了手,死了三个同伴,靠着夜色掩护才背着钱向民躲开追击。
还好,考虑周全的陈丧良在给钱向民安排护卫时,特地安排了两个江都籍士兵,以便在必要时给钱向民等人担当向导,钱向民一行这才没有在遍地白骨的江都郡境内迷路,靠着坚韧不拨的毅力、无路可退的逼迫,还有加上钱向民一向的****运,终于还是穿过了杜伏威军的控制地,来到高邮以南的隋军控制地。
腊月初从大兴出发,进入隋军控制的江都县境内时,时间已然进入了大业十四年的正月下旬,出发时穿着还算得体的钱向民一行人也已经变得个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模样比当年穿过五台山脉到雁门拜见隋炀帝时还要狼狈几分。以至于钱向民等人终于遇到巡逻的隋军将士时,还被隋军将士把他们当做了江淮一带处处可见的流民饥民,举着刀枪吆喝下令,逼迫他们离开。
赶紧上前解释,钱向民原本还以为要花不少口舌和力气才能让对面的隋军将士相信,然而让钱向民惊喜又悲哀的是,他只说了一句他是关中大兴来的,那些隋军将士马上就把他团团包围,个个面露狂喜的问,“你是从关中来的?云阳县怎么样了?听说唐国公打进了大兴,我家在的云阳县被洗没有?”
“我家是在始平,始平怎么样?那里离大兴近,贼军有没有在那里乱来?”
“我家在阿城,阿城堡被洗没有?贼军有没有打进阿城?”
“我家是岐山的,岐山那里怎么样了?我娘我爹怎么样了?”
听到这些问题,钱向民与何二等人都有一种想哭的冲动,而当他们把自己知道的情况尽量回答了之后,那些大部分都是来自关中各地的隋军将士却纷纷哭出了声来,尤其是那个来自岐山的隋军将士,当钱向民告诉他岐山县城曾经被白瑜婆攻破,城内粮食财物全被洗劫一空和县内居民死伤无数后,三十来岁的高大汉子,竟然趴在了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一边疯狂锤打着地面,一边声嘶力竭的放声大哭,口中念叨的,全是亲人的名字。
如果不是钱向民自己提出,这些隋军将士都忘了带他去江都拜见隋炀帝,然而在回城路上,钱向民等人仍然被这些隋军将士追问不休,沿途遭遇的隋军巡逻将士,在得知他们是来自关中后,也象看到了亲人一样的扑上来,不再理会巡逻任务,七嘴八舌的只是打听自己家乡的情况,思念家乡和亲人的哭声始终不断,无数隋军将士以泪洗面,哭成了一个个孩子。
即便不是穿越者,看到了这样的场面,钱向民也忍不住生出了忧虑,暗道:“这情况,不妙啊?如果皇帝陛下坚持要迁都丹阳,永远不回北方,这些关中将士有几个愿意死心塌地的继续保他?”
大业十四年正月二十三,这天是钱向民这辈子最为风光的一天,曾经的从九品小吏钱向民来到江都城外时,有近万人来迎接他,其中固然绝大部分都是普通的关中士卒,但也包括数量不少的朝廷高官,手握实权的文武大员——换成平时,谒者仆射钱向民这样的六品小吏,他们可能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钱向民当然知道这些人是想打听关中情况,但钱向民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必须去做,只能是让何二等人出面向他们介绍关中情况,然后向对面一个没见过官职似乎很高的官员说道:“这位大人,能否让下官立即拜见皇帝陛下?大兴一度被李渊贼军占据,陛下肯定万分担心,下官得先向他奏报陈留守已经光复大兴的大事。”
对面的高官反应很古怪,不但没有立即答应,还盘算了一下才说道:“你还是先去见裴左相和虞侍郎吧,把情况先向他们禀报,然后听他们的决断。”
“为什么?”钱向民满头雾水,又赶紧问起对面官员的姓名官职,那高官顺口回答自己名叫萧钜,吓得钱向民赶紧稽首行礼,口称见过梁公。
闻得钱向民到来的消息,裴矩和虞世基等超级权贵只是碍于身份面子没有亲自出城去迎接钱向民,但也赶紧齐聚江都宫城的临时尚书台,等候钱向民前来拜见,还连更衣洗浴这些过场都免了,直接就让满身满脸泥土的钱向民进到尚书台与他们见面。而当钱向民报告说陈丧良已经成功光复了大兴后,裴矩和虞世基等朝廷重臣也长长的松了口气,但脸上却还是毫无喜色,仍然还是皱着眉头,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又低声向裴矩、裴蕴和虞世基等人报告了他们的府邸平安,并未遭到乱兵洗劫后,钱向民再次提出尽快觐见隋炀帝递交表捷奏章,然而裴矩和虞世基等人低声商议了一通后,却还是摇头拒绝了钱向民的恳求。然后裴矩还又对钱向民说道:“钱谒者,你远来辛苦,把报捷奏章留下,先下去休息吧,觐见陛下的事,我们尽快给你安排,到时候会通知你。来人,送钱谒者下去休息,给他安排最好的馆驿,好生招待。”
走了几千里路无数次差点掉脑袋,眼看马上就可以升官受赏了,钱向民傻了才会交出报捷奏章,壮着胆子顿首恳求道:“裴左相,不是下官不肯领命,是陈留守交代下官,一定要把他的报捷奏章当面呈交给皇帝陛下。”
钱向民这点小心眼那里瞒得过裴矩和虞世基等官场老狐狸,对视苦笑了一下后,裴蕴在裴矩的示意下起身,走到钱向民的身边,附耳低声说道:“别以为裴左相他们是想抢你的功劳,他们是在为了你好!实话告诉你吧,陛下到现在都不知道大兴被李渊贼军攻占的消息,你现在去觐见陛下说大兴光复,你说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陛下还不知道大兴沦陷的消息?”钱向民差点没把眼睛瞪出眼眶,费了很大的劲才压住声音。
裴蕴点点头,又低声说道:“你可能还不知道,上次应良贤侄向陛下奏报李渊谋反和请旨征讨时,我们犹豫了四天,才用特殊的法子让陛下知道李渊谋反的事,为此死了三名宫中内侍,然后我们又等了五天,等陛下心情稍微转好的时候,才求得陛下降旨,让应良贤侄出兵平叛。”
钱向民张大了嘴巴,也顿时想起了陈丧良上次出兵大兴前,隋炀帝的出兵旨意确实比陈丧良预料的要晚得多才送到东都,当时陈丧良还以为是道路阻塞交通不便,现在钱向民才知道,原来是这个原因。
“拿出来吧,将来你就慢慢明白了。”裴蕴又低声说道:“应良是我们侄子,你是他的人,我们抢您的功劳做什么?我们是为了想办法让陛下不发火的知道这件事,让你直接去奏报,有很多人的脑袋会落地,你的脑袋也悬。”
钱向民不敢再不听了,乖乖拿出陈丧良的奏章交给了裴蕴,裴蕴接过后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先打发了钱向民离开尚书台去馆驿休息,然后转向裴矩和虞世基等人苦笑说道:“呵呵,该商量如何向陛下禀报这个喜讯了,诸公,可有妙策?”
裴矩和虞世基等超级权贵同样苦笑,笑容比裴蕴更加苦涩。
与此同时,钱向民随着尚书台吏员出门之外,才刚出尚书台的大门,马上就重新被众多文武官员包围,其中一个身材高大满脸横肉的,还一把揪住钱向民的衣领,气势汹汹的问道:“李渊狗贼打进大兴城,本将军的府邸被洗劫没有?快说!本将军的府邸被洗没有?”
“将军你是……?”钱向民小心翼翼的问道。
“右屯卫将军!宇文化及!”音。
裴蕴点点头,又低声说道:“你可能还不知道,上次应良贤侄向陛下奏报李渊谋反和请旨征讨时,我们犹豫了四天,才用特殊的法子让陛下知道李渊谋反的事,为此死了三名宫中内侍,然后我们又等了五天,等陛下心情稍微转好的时候,才求得陛下降旨,让应良贤侄出兵平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