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老将军的才干,就连家父都赞不绝口,小子不才,正想向老将军请教。”家教极好的杨玄感恭敬说道:“还请老将军不吝赐教,小子洗耳恭听。”
“那老夫就不客气了。”李子雄确实不客气,开门见山就说道:“老夫认为,楚公万万不可采纳李军师的建议,否则我军危矣!”
“为什么?”杨玄感一惊。
“道理很简单,我军刚刚攻城大败。”李子雄振振有辞的说道:“楚公因为采纳了李密的取巧之计偷袭洛阳,却被敌人轻易识破,提前布置埋伏导致我军遭遇大败,正是军心沮丧、士气低迷之时,如果在此时放弃攻打洛阳移师关中,必然会让我军将士认为楚公是临阵逃脱,是在害怕洛阳官军,不仅会对楚公的声名不利,还会更进一步的动摇我们的军心士气,大不利于战!”
“老将军言之有理,是这个道理。”本来就不太想放弃攻打洛阳的杨玄感大力点头,自然觉得李子雄揣摩上意的话比李密的逆耳忠言中听得多,然后杨玄感又问道:“老将军,那依你之见,我们是应该继续攻打洛阳城了?”
“不仅应该继续攻打,还应该正面攻打,堂堂正正的攻破东都洛阳!”李子雄回答得斩钉截铁,又说道:“孙子云: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今楚公大军已达十万之众,洛阳城中的守军却不过两万余人,正合兵圣五则攻之正理,根本用不着什么偷袭埋伏诱敌之类的投机取巧手段,正面强攻洛阳即可!”
“且樊子盖残暴寡恩,对士卒将领是出了名的刻薄严厉!”李子雄又重重一挥手,恶狠狠说道:“官军士卒惧怕他的淫威,或许会暂时忠于职守,洛阳形势一旦危急,却必然会弃樊子盖而去,所以我军只要是正面强攻洛阳,以泰山压顶之势猛攻洛阳守军,那么不出数阵,因惧而守的洛阳守军也必然会因惧而溃,反过来帮助我军斩杀残暴无情的樊子盖老顽固!”
“妙!”杨玄感一拍大腿,喜道:“听老将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军这次惨败,错就错在我不该听李法主的馊主意,用什么投机取巧的手段偷袭洛阳,如果是正面强攻,我们这会说不定都已经坐在东都皇城里庆祝胜利了。”
“正是这个道理。”李子雄大力点头,又乘机拱手说道:“楚公,老朽早年跟随韦孝宽与你的父亲处道公南征北战期间,曾经多次挥师攻城,于攻城攻坚也算是小有心得,若是楚公信得过老朽,老朽愿为楚公指挥攻城,与那樊子盖老匹夫正面较量一番。”
“既如此,那一切就拜托老将军了,下次攻城,就请老将军代为指挥军队。”杨玄感大喜,赶紧向李子雄拱手道谢,又主动说道:“老将军猥自枉屈,千里来投,辅助小子征讨暴君,小子无以为报,想请老将军暂时先出任军师一职,待到小子成就大事,必定厚报!”
“军师?”李子雄一惊,忙说道:“楚公,那李军师怎么办?老朽不敢当,实在不敢当。”
“李密?”杨玄感哼了一声,道:“就让他当副军师吧,让他辅佐你为我出谋划策,指挥攻城,他是晚辈,辅助你也是应该的。”
李子雄继续假惺惺的谦虚推辞,杨玄感却坚决不许,李子雄无奈,也只好在加入叛军不到一天时间的情况下,‘勉为其难’的接受了叛军队伍二号首脑的军师职位,然后李子雄又毫不客气的说道:“楚公,既然要正面强攻洛阳城,那么首先就得解决洛阳那条护城河,老朽建议,我军应该至少打造一百架虾蟆车,先填平一段护城河,然后我们的大型攻城武器就可以直抵城下了。”
“来人!”杨玄感连眼皮都不眨一下,马上就大喝命令道:“去给李密传令,让他立即全力打造虾蟆车,三天……,不,两天之内,至少给我打造出一百架虾蟆车出来!一架都不许少,越多越好!”
虾蟆车是后赵武帝石虎发明的一种攻城武器,主要功能就是运载土石填塞壕沟护城河,同时也有一定的防箭功能,可以用来在城下迅速搭建临时防箭工事,此前叛军队伍已经打造了相当不少的这种攻城武器侯用,以叛军队伍现在的人力物力,两天之内造出一百架虾蟆车也难不倒李密,但是收到了这条命令后,李密却马上明白杨玄感是铁了心要攻打洛阳坚城了。大惊之下,李密赶紧重新回到了中军大帐,当面向杨玄感打听情况,尽最后努力纠正杨玄感的战略错误。
也是李密点背,他从后军工地回到洛阳城时,正好赶上樊子盖派了一名叛军战俘送信到杨玄感面前——老樊也确实是心狠手辣,派这名战俘送信,还学着陈应良把他的鼻子给割了向叛军示威,结果也多少起了些火上浇油的效果,看到血流满面的自家士兵哭哭啼啼回来,又看到樊子盖大骂自己祖宗十八代并且扬言要把自己二弟杨玄纵日日鞭尸的亲笔信,脾气本来就十分不好的杨玄感顿时就血涌上脑了,捶胸顿足的带着哭腔大骂道:“樊子盖老匹夫,不把你千刀万剐,我誓不为人!”
“楚公,出什么事了?为何如此失态?”李密只是看到杨玄感发飙,并没有杨玄感手里的书信,当然不知道杨玄感为什么又突然抽风。同时李密隐隐又有一种把极其不详的预感——在这种敏感时刻杨玄感突然如此痛骂对手老大樊子盖,那可不是什么好的信号。
“来人,去把杨玄挺、杨万硕和杨积善他们都叫来!”
杨玄感根本就没搭理越来越看不顺眼的李密,只是大声呼喝着下令,直到李密再次追问,杨玄感才把书信摔到了李密的面前,大吼道:“你怎么来了?不在后营督造虾蟆车,跑这里来干什么?”
李密是受过杨素大恩的人,自然不会计较杨玄感在气头上的无礼言语,只是拣起了樊子盖的亲笔信细看,先看到樊子盖告诉杨玄感,说洛阳守军打扫战场时发现了杨玄纵的尸体,李密顿时心里一沉,但也没有太过意外——杨玄纵在乱军中失踪后,李密早就明白肯定是凶多吉少了。不过再看到樊子盖扬言要把杨玄纵悬于上春门日日鞭尸时,李密顿时也是怒不可遏了,脱口骂道:“陈应良小贼,你好狠毒的心肠!”
脱口骂了,李密赶紧抬起头来,向杨玄感飞快说道:“楚公,千万不要上当,樊子盖这是在故意激怒你,想要诱使我军全力围攻洛阳坚城,腾不出手去攻打空虚关中。而且我还可以肯定,这条无耻毒计肯定是出自那个叫陈应良的小贼之手,把二将军的遗体悬于楚公曾经受辱的上春门,樊子盖老匹夫没有这么细腻的心思!”
杨玄感根本就没理会李密的言语内容,只是继续歇斯底里的大骂樊子盖,李密也不识趣,又说道:“楚公,樊子盖越是故意激怒于你,证明他越是害怕我军改变目标去攻打关中,我认为,我们只要提兵向西,就一定能轻易拿下关中,说不定樊子盖老匹夫也会被迫出兵野战,尝试牵制我们的进兵速度……。”
“住口!”杨玄感忍无可忍的打断李密,咆哮道:“你说够了没有?说够了就回后营去督造攻城器械,我给你的军令,两天内打造一百架虾蟆车,要是少一架,提头来见!”
李密呆住了,呆呆的看着杨玄感,说什么都没想过自己竭精殚力辅佐的杨玄感,竟然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
“还有。”脸色铁青的杨玄感索性又说道:“顺便告诉你一件事,我已经拜李子雄老将军为军师,你给老将军做个副手,专职负责为我军造办粮草与攻城器械,制订军略战术这些事就不麻烦你了,以后没有命令,你不必来中军大帐议事。”
李密的黑脸有些发白了,继而又浮现出了一点血红,语气微微有些颤抖的说道:“楚公,李老将军久经沙场,经验丰富,我给他当副手绝对没问题,可是为什么不许我再参与军略战术的制订?难道就是因为今天早上,陈应良小贼安排白袍兵整齐高呼的那句口号?”
“是,怎么样?”杨玄感反问,又冷笑说道:“如果法主觉得副军师太过委屈,可以另谋高就,做为报答你这段时间的辛苦,我资助你百金路费。”
杨玄感再没有其他话更能够如此伤害李密了,刚接到了杨玄感的书信通知,李密马上就抛弃在大兴的家业赶到黎阳辅佐杨玄感起兵反隋,呕心沥血的为杨玄感出谋划策,忠心耿耿从无二心,到头来却换得杨玄感这么一番话,李密此刻心中的痛楚简直都无法用文字语言描述了。
心情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