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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通贼谋逆铁证,又是什么?”
元宝藏彻底的晕头转向了,盘算了半晌才醒悟过来,惊讶问道:“陈副使,你的意思是,你怀疑慕容栊逮捕那个程咬金,是为了替死在程咬金手里的乱贼报仇?”
“正是如此。”陈应良郑重点头。
“陈副使,你这也太牵强附会了吧?”元宝藏苦笑了,道:“天下那有这么办案的?”
“有了嫌疑就要彻查,谁不是这么办案的?”陈应良表情惊奇的反问,又道:“我卫爷爷,还有我裴伯父,都是这么办案的啊?发现有线索有嫌疑,就一定彻查到底,不查一个水落石出,卫爷爷和裴伯父就绝对不会收手。”
“陈副使的卫爷爷?裴伯父?他们是谁?”元宝藏又有些糊涂了。
“下官的卫爷爷,就是刑部尚书卫玄,我的裴伯父是御史大夫裴蕴。”陈应良随口说道:“他们都待我有若亲出,我受他们的教诲良多,接触了不少他们的办案手段。所以元郡丞请放心,我这个逻辑,在他们面前绝对说得通。”
元宝藏都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表情来应对陈应良了,半晌才拱手说道:“陈副使,抱歉,你这个罪名实在太过牵强附会,下官万难接受,也无法从命。”
陈应良的脸色终于变了,哼道:“元郡丞,这么说来,你是不想帮下官这个忙了?”
“不是下官不愿为副使效力,是下官无法从命。”元宝藏毫无惧色的说道:“如果陈副使能够拿出一条慕容栊的不法罪证,下官都一定立即逮捕他慕容栊。但这条牵强附会的罪名,还有这道通贼文书的抄件,却不行。”
陈应良等的就是元宝藏这句话,立即装出勃然大怒的模样,猛的站起身来大吼说道:“好!既然元郡丞你一定要慕容栊的罪行铁证,现成的罪证,我有的是!他慕容栊胆大包天,竟然敢把他儿子灵堂,设在县衙大堂之上,大失朝廷体面,视朝廷法度于无物,这难道不是他的不法铁证?!还有他的儿子慕容吉,仗着他慕容栊的势力横行不法,作恶多端,慕容栊故意包庇纵容,触犯国法,这样的人证要多少我有多少!元郡丞,这些够不够?!”
元宝藏的汗水刷的就流下来了,陈应良却又大吼道:“元郡丞,你如果一定不肯拿下慕容栊,也可以!我是没权力要你拿人,可我有权力向朝廷如实上奏慕容栊的累累罪行,我这就把慕容栊的恶行和他涉嫌通贼的铁证一起上奏朝廷,请当今圣上下旨彻查!到了那时候,元郡丞,你是什么下场,你可要想清楚了!”
元宝藏脸白如纸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慕容栊的屁股上有多么不干净,与慕容栊同城为官的元宝藏比谁都清楚,隋炀帝如果真的派人彻查,那么不要说慕容栊铁定会人头落地,元宝藏一个包庇纵容的罪名也铁定跑不掉!还有可能拔出萝卜带出泥,让屁股同样很不干净的元宝藏倒更大的霉,进大牢都有可能!
察言观色发现元宝藏已经虚了,陈应良又一把拉住了元宝藏的手腕,拖起元宝藏就往外走,怒气冲冲的说道:“元郡丞,走,我们到县衙去,看看他慕容栊有多大的胆子,看看他慕容栊怎么把朝廷国法视若儿戏,也看看他慕容栊是怎么的欺君犯上,羞辱皇帝!再顺便问一问,他这个灵堂,放在县衙大堂里有几天了!”
“陈副使,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元宝藏更加胆怯了,赶紧挣扎着又是作揖又是行礼,哀求道:“陈副使,你我都是朝廷命官,如此拉扯太失体面,有损官体,副使且请息怒,有话好说,什么事我们都可以商量。”
“元郡丞,不是我故意为难你。”陈应良怒气冲冲的说道:“本来我就任这十二郡讨捕副使,还要仰仗你在平乱破贼方面多加帮助,怎么都不想和你有什么矛盾。可你麾下这个慕容栊也不太象话了,横行乡里鱼肉百姓也就算了,栽赃陷害冤枉平叛义士也就算了,竟然还敢与孟海公逆贼暗中联络,图谋不轨,这样的贪官暴吏不除,国法难容!”
“陈副使,请息怒,让我想想,请让我想一想。”元宝藏又是作揖又是鞠躬,哀求陈应良给自己一点考虑时间,陈应良这才放开了元宝藏,气呼呼的等待元宝藏的答复。
绞尽脑汁的盘算了片刻,元宝藏还是觉得自己应该选择丢卒保车,因为这事如果闹大下去,自己绝对没有什么好果子吃,事闹大闹到隋炀帝那里,隋炀帝无论如何都会派人彻查此事,到时候屁股很不干净的慕容栊怎么都是人头落地的下场,自己一个包庇纵容的罪名也不跑掉。而一旦真的查出慕容栊通贼,真的与什么乱贼反贼有暗中联络,那么自己的下场就是罢官免职那么简单了,杀头抄家,甚至满门抄斩都绝对有可能!
还有更关键的一点,做为一个有些才干的朝廷命官,元宝藏当然知道一些陈应良的底细,知道陈应良曾经在崤函道战场救过卫玄的老命,也知道陈应良早早就被闻喜裴氏纳入旗下,刚才说什么卫玄和裴蕴对他视若亲出,就算是吹牛也多少有些靠谱,到时候事情一旦闹大,三法司里的刑部和御史台都旗帜鲜明的支持陈应良,剩下一个大理寺除非傻了才会为了无亲无故的元宝藏和慕容栊得罪刑部与御史台,陈应良那边的靠山一手遮天,想给元宝藏自己和慕容栊安个什么罪名还不是跟玩一样?
最可怕的是,裴蕴还是名震朝野的天下第一栽赃陷害高手!说到什么罗织罪名、陷害忠良和坑害无辜,裴蕴如果自称天下第二,那就是连当朝著名奸臣宇文述和虞世基都不敢自称第一!届时裴蕴只要稍微动动嘴皮子,元宝藏就是想不被满门抄斩也难!
权衡到了这些利弊,元宝藏终于下定决心,忙向陈应良拱手说道:“陈副使,那你看这么行不?下官这就借口慕容栊无视国法,马上派人逮捕慕容栊,将他关押入狱,查抄他的书房搜寻他的通贼证据。再派人随副使南下,到孟海城战场上去搜集他的通贼证据,如果发现他的罪行确凿,确实暗通孟海公逆贼企图谋逆,那我们再商量如何处置于他。”
“元郡丞早这么说不就行了?”陈应良终于露出些笑容,还向元宝藏拱手说道:“元兄恕罪,适才小弟冲动之下有所冒犯,万望见谅。也请元兄放心,待到查明慕容栊的通贼罪行,上奏朝廷之时,功劳你我平分。”
“贤弟那里话,没有贤弟的迎头棒喝,愚兄差点就误入歧途了,谢你还来不及,那里还敢责备贤弟?”元宝藏苦笑,说道:“至于功劳,为朝廷效力,乃是愚兄的份内之事,那里还敢贪功?”
“一定要分给兄长一半,一定要分。”陈应良赶紧又塞甜枣,然后又说道:“兄长,还有件事,被迫自卫时失手打死的那个济北义士程咬金,那打算怎么处置?”
问罢,不等元宝藏回答,陈应良又赶紧暗示道:“兄长,小弟刚刚就任十二郡讨捕副使,急需在十二郡树立威望,这个程咬金在济北郡内也算是小有名气,兄长如果能够看在小弟的面子秉公执法,小弟定然感激不尽。”
“操你娘的!刚当上副使就瞄上了张须陀的正使位置,有机会老子非得在张须陀面前告个刁状,看他怎么收拾你!”在心里恶狠狠的嘀咕着,元宝藏脸上却尽是微笑,微笑说道:“贤弟放心,程义士是路见不平,被迫还手自卫,这才在无意中导致慕容栊之子慕容吉丧命,这点愚兄是早就知道的,也一定会给他一个公正的处理。”
“兄长早就知道?”陈应良故作惊讶。
“不但知道,愚兄还安排了专人调查此案。”元宝藏说了一句半真半假的话,毫不脸红的说道:“而且愚兄还敢向贤弟你夸这个口,如果不是愚兄麾下那名官员一直紧紧盯着这个案子,也许那位程义士早就被慕容栊这个狗官害了。”
虚情假意的客套后,一件惊动整个元城的大事发生了,往常完全就是和元城县衙穿一条裤子的武阳郡丞衙门,突然出动大批衙役,把正在灵堂上交代小舅子给程咬金压麻袋的元城县令慕容栊就地逮捕,还直接关进了县城大牢!消息传开,全城轰动,不明真相的百姓欢呼雀跃,争相庆祝官声恶劣的慕容栊倒霉。慕容栊的狠毒老婆却是六神无主,赶紧跑到郡丞衙门探听究竟,可惜慕容栊的老婆这次是连郡丞府都进不去了,直接就被拦在了门外,哭得死去活来也没能见到元宝藏的面。
也是到了慕容栊进了大牢后,陈应良才又要求元宝藏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