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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怒瞪,破口大骂道:“狗养的,你瞎了眼啦!光天化日,坦荡大道之下,如此纵马狂
奔,便是奔你娘的丧,也不用如此猴急呀!”他骂只管骂,那匹异种黑马,早已走得无
影无踪,仅只蹄后掀起的尘土,倘隐隐飞扬。夏蕙这时鬓发之上,亦沾了不少灰尘,她
正用手搧着,柳眉微颦,却没有说话。江青也觉得这乘坐骑也太猛浪突兀,但亦未在意。
急忙和声劝道:“岳兄,且请息怒,与这种人,有什么好争执的,说不定他真有急事呢。
算了,路是人走的,咱们让他一步,也没有什么!”说着,三人已重新上路,向前缓缓
行去。岳扬口中犹自喃啼的咒骂不休……这条驿道,蜿蜒不远,便穿越一座小山而过,
两边却有不高的狭壁,将道路夹在中间。穿过这狭谷窄道,不出二十里,便是洪江城了。
蛟索飞锤回头向江青道:.〃老弟,前面过了那‘通口谷’再向右转,不用多远,便可到
达‘大刀庄院’。〃忽然!岳扬的话声,已随着江青向前注视的目光凝结住。他惊愕的转
首望去,亦不由心头一震。原来,那谷口之外,此刻已不知何时,立着一匹乌光油亮的
黑色骏马。马背上,尚坐着一个面容冷酷深沉,鹫鼻鹰目的黑袍书生。他坐在马背上,
纹风不动,双目却精光闪闪的注视着已逐渐行近约三人。沉静得宛若一座泥塑像一般。
这形状诡异的黑袍书生,突然的出现,彷佛是一个无声无息的幽灵,透出一股阴森森的
寒气。蛟索飞锤心中直在打鼓,江青眼光锐利,一见之下,已看出这黑袍书生,正是那
适才纵马狂奔的骑士。此刻虽然日丽风轻,阳光普照,但这黑马、黑袍,面色阴沉的中
生书生,如此静立在谷口之外,那一片代表冷酷的黑色,亦不由令人自心底冒出一股寒
意。蛟索飞锤口中低骂道:“真是邪门,从那来的这个怪物……”江青却目光凝聚,毫
不畏惧的与那黑袍书生相互注视。这时,双力的距离,已接近至一丈左右。江青等三人,
自然的停止脚步。因为这黑袍书生正将坐骑拦在路口,他不离开,便别想通过。黑袍书
生的这种行动,已极端明显挑衅透出的意味。这时,江青嘴角牵动,正待说话。那黑袍
喜主已冷森森的道:“你们来了!”这简单的四个字,却含着无比的阴冷,好似自另一
个冷酷世界幽幽传来。除了江青以外,岳扬、夏蕙二人,皆不由全身机伶伶的一颤。黑
袍书生又冷漠的一笑,说道:“适才开口辱及本秀士之人,是你们三人中的那一个?”
江青觉得这黑袍书生,不但面容阴沉,而且语声更是冷酷异常,衬着他那外形,竟令人
直觉得,这彷佛是一双残忍而狠辣的鹫鹰。江青双目一扬,冷哼一声,没有回答。他也
用这不屑的难度,来回敬这黑袍书生跋扈狂妄的言行。蛟索飞锤这时大喝一声,厉声道:
“闲下为何方神圣?于此官驿大道之上,强行拦路,意欲为何?”黑袍书生阴森的向江
青注视着,目光绝不移动,冷冷说道:.〃住嘴,本秀士问你们的话,尚未得到回答!”
江青这时哼了一声,说道:“这便是尊驾问话的态度么?”蛟索飞锤只觉得这黑袍书生
言谈之中,好似含有一股令人震悚的寒威。他不自觉的窒了一窒,江青开口说话,他始
悚然一惊,暗骂自己道:“岳扬呀!岳扬!凭你在两湖地面上的声望,若被这满身邪气
的小子两句话就唬住,以后还能在江湖上称字号么?”他想到这里,亦怒声道:“你不
用如此阴阳怪气,你这叫找骂挨,在此光天化日的官驿大道之上,如此纵骑狂奔,算是
那门子的行径?”黑袍书生目光微转,冷然道:“那么,适才是你这草包骂的了”蛟索
飞锤自出道以来,见过多少仗阵,会过多少高人,在江湖上亦闯下了不小的声望,却从
来没有被人如此当面凌辱过。他气得全身微颤,狂吼道:“你是什么东西?妈的!便是
老子骂的,你待如何?”黑袍书生阴森的一笑,已缓缓将长衫襟口解开,口中冷然道:
“老匹夫,你便准备后事吧!”江青一见这黑袍书生双目神光十足,完盈无溢,而且先
时骑马离去如此之远,犹能闻及叫骂之声,再加以他这冷酷阴森的态度,心中便已料到,
此人必为一武林高手。如今又见他不先出手,却径自解开自己长袍襟扣,心中不由亦为
对方这出奇而突兀的行动感到惊愕。就在他解开最后一颗襟扣时,长袍之内已黑影一闪,
吱
小小的猿形怪物,生相却是十分狰狞。只见它全身毛色漆黑,脚掌之上,却生有一圈银
毛,滋牙掀唇,一双怪眼中,碧光闪射,端的凶猛无伦。这只黑色猿形怪物始现,较索
飞锤岳扬已面色倏变,脱口惊呼道:“乌猱秀士”黑袍书生阴沉沉的一笑,道:“老不
死,你既知本秀士之名,也该知道本秀士的规矩吧?”这黑袍书生,乃是武林中一个素
行冷僻无伦的怪杰。他为人冷酷阴毒,行踪飘忽,做事全然不分善恶,赶尽杀绝,武林
中提及此人,谁也畏惧三分,不敢招惹。他每次行踪所至,全然以一只大雪山,已经绝
种的凶猛异兽──乌猱为伴,故而便有这〃乌猱秀士〃的称号。其人的生平来历,却是高
深莫测,武林中人,谁也不知晓。他随身的这一只乌猱,乃是雪山金猩与飞猿交合而生
的怪物,天性残毒,行动如风,更是力大无匹。别看它身形细小,却能生裂虎豹,纵涧
渡岭,若履平地,端的厉害无常。而这乌猱秀士更有〃人现敌伤,揉出敌亡〃的规矩。蛟
索飞锤岳扬纵横江湖二十余载,岂有不知之理。但江湖上讲究的便是〃人争一口气,佛争
一柱香〃。他虽然心中已经畏惧,面上却不得不赶鸭子上架──硬挺。岳扬这时狂笑一声,
厉声道:“乌猱秀士,老夫赤脚的不怕你穿鞋的,来、来、来,命是一条,你有本领便
请拿去。”乌猱秀土面容一寒,沉声道:“任你喊破喉咙,本秀士亦饶不过你。”乌猱
秀士一言甫毕,侧旁已骤然响起一个冷漠而轻蔑的声音,道:“尊驾口气却是不小,只
是,倘要问问区区在下答应不答应?”乌猱秀士霍然回头,冷冷一笑道:“不难,今天
便叫你先行一步!”话声未停,他已倏然将右手伸出,食指一指江青。就在他指尖力指
江青的方向时,肩头上的乌猱已〃吱〃的一声尖叫,一团乌光,电闪般扑向江青而至。江
青放声大笑,双掌倏出。右掌幻起圈圈光影,左掌闪出一溜星形精芒。劲风激荡,罡气
如啸中,已将那来势疾速无匹的乌猱,震得在空中连翻了好几个跟头。江青双掌一出,
肘弯又奇异的向后一闪,十股尖锐无伦的劲风,已猝然向那半空中的乌猱射去。这正是
邢神嫡传的〃银月寒星双环式〃及〃指矢落日〃的绝技。那岛猱果然了得,在这倾绝天下的
武功之下,仍然厉啸不已,身形电闪。但是,就在方始避过那无数星形寒芒之时,已吃
十股劲风中的两股,将它颈部黑毛扫落一片。黑毛纷飞中,空中乌影一闪,这异种怪兽,
又向江青当头扑下。江青大喝一声:“好孽畜!”身形一仰,已猝然微妙的贴在地面三
寸之上,双掌自胸前电光石火般推出。狂飙扫处,有如山崩海啸,雄劲无伦。那异种乌
猱身形猝然拔升,却已不及,已似一只绣球般,直被震飞三丈之外。乌猱秀士那张似是
永无表情的冷竣面孔,这时亦微微抽动。他蓦然冷哼一声,手中突而飞出一条银线,射
向那岛猱落下之处。那只乌猱就势一抓,已在乌猱秀士用劲一收之下,萎顿异常的跃回
主人肩上。乌猱秀士面色深沉得有如彤云密布的阴霾天空,他将肩上乌猱,送回衣襟之,
缓缓下马,双目注定江青,说道:“多年以来,已无人能在本秀士灵猱下活命,如今,
阁下不但保得一命,更将本秀士灵猱打伤!很好,你报上名来,由本秀士亲手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