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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宣帝老了,他的老体现在相信亲情的力量大于一切,他的老体现在一本本的密报放在眼前犹不敢承认,他一直以来最疼爱的儿子也想要反他。
所以,当宸王一身赤金色的盔甲站在宣帝面前的时候,宣帝的眼中闪现的是泪花,而不是那年轻时的狠厉和果断。
“父皇!”
宸王还是恭敬的跪拜了君臣父子之礼,只是眼中已没有了往日的谦和、儒雅与恭谨,取而代之的是不顾一切的兴奋。是的,兴奋。也许皇族的血液里天生流淌着杀戮的因子,当他决定撕破那乖觉的面具时,掩盖不住的竟然是兴奋。
宣帝没有说话,只是很安静的凝视着宸王,凝视这个他陌生的儿子。年亮就站在他身后,他可以感觉到年亮身上的那一丝紧张。宣帝却是忽然觉得轻松,从那些怀疑,失望到此时的无言,这一切不正如他预计的在上演吗?只是他握着杯子的手,迟迟不敢摔下。他的座椅背后是一道暗门,以摔杯为号,门后会涌出早已埋伏好的护卫,保护他,以及平叛。
“霂儿,你可知父皇已经立下诏书,明日便会公布于天下,立你为太子。只要你不会真的谋反。”
宣帝的声音显得有些苍老,他说的是实话,他面前的盒子里正躺着那一道诏书。尽管收到了宸王要反的消息,他还是立了这道圣旨,希望着宸王没有付诸实施,那他就当做一切都不知道。可他终究还是要失望了。
宸王的神色变得很有趣,急切、兴奋,还有一点懊悔,同时出现在他的脸上,不停的交织重叠。却终究是一咬牙,狠心的说:“父皇若是想立儿臣,为何会等到这时候?如今儿臣等不得了,父皇那道旨意是不是还有后文?”
宣帝笑了,这样紧张的气氛下,他竟然笑了。他的儿子还是聪明的。点头说:“没错,朕同时立了两道圣旨,一道是立你为太子,另一道则是昭告天下你乃叛逆之徒。”
宸王的神情又斑斓了一下,却是因为宣帝的话,心底最深处还剩下的那点儿纠结也给硬生生的扯碎了。阴沉着脸说:“父皇果然不是真心要立儿臣,那儿臣便也没有什么对不起父皇的了。”
宣帝猛的一拍桌案,震得那白玉的镇纸都颤了两下,厉声斥责道:“天地人伦,父母给了你生命,这就是最基本的恩惠,为人子者不思孝顺父母,妄图做下弑父杀兄这般天地不容之事,皇儿还说没有对不起为父的吗?”
宣帝很生气,宸王是因为他的宠爱吗?竟然连最基本的孝道都忘记了,还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那厢却是一阵大笑,宸王一派不以为然的说:“父皇,弑父杀兄这种事,在皇家似乎历朝历代都有吧?父皇当年难道就是顺顺利利的坐上皇位?难道父皇您就敢说,您当年没有用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没有对付您的那些兄弟?那儿臣的那些王叔还真是过于短命了些。”
宣帝的脸色很难看,这就是所谓的报应吗?为帝王者的报应?同样的剧情轮回到自己身上。真是好啊!
似又想到了什么,忽的放缓了口气,问道:“霂儿,你以为你今晚就能成事?你就不觉得你今晚进宫太顺利了吗?”
他或许是老了,却仍然坐在这个位子上,只要还在这个位子上,就不会窝囊的让人拉下来,即便是他最宠爱的儿子。他只是有些心疼,心疼他难得给予一个人的亲情,心疼他这么些年为这个儿子铺垫的一切。
宣帝说完,手指微微一松,杯子在地上碎了,椅背后的龙壁大开,涌出了大批的兵将,瞬间与宸王带来的人形成了对峙之局。
宸王却似乎是胸有成竹,看也不看那些士兵,笑着说:“儿臣知道父皇必有准备,不过可惜,父皇的准备怕是要失望了。”
只见宸王话音刚落,那些原本举剑对着宸王的士兵突然掉转方向,将宣帝和年亮困在了龙椅周围不出两步的范围内。
不用脑子都能猜得到,这些士兵早已被宸王收买才会临阵倒戈。
面上一个轻松的笑,宸王不紧不慢的继续说道:“父皇,儿臣既然敢来又怎能没有筹谋?儿臣不想真做那弑父之人,不如父皇写下禅位的诏书,做个安乐的太上皇?”
宣帝也是面不改色,丝毫没将那些倒戈的士兵和此时对他十分不利的局面放在眼里,沉声问:“皇儿是不是已经把诏书都写好了,只需要为父盖上玉玺?”
“哈哈,父皇说的没错。来人,将圣旨送到皇上面前去。”宸王从袖中掏出一卷明黄的圣旨,立刻有人接了送上去。
宣帝看了面前的东西一眼就顺手搁到角落,冷冷的问:“为父想问皇儿一个问题,”
“父皇请说。”
“你与季家本是相争之势,为何今日又能联合起来?皇儿许了季家什么好处,让季连成甘心拱手相让?”
季连成是兵部尚书,没有季家的帮忙,宸王不可能在半个月的时间里召集这么多的人马。就算可以,季连成不可能一点消息收不到。如果宸王与季家还是敌对的,此时怎么可能不见季家出面保皇?这可是难得的表现机会啊!所以,答案显而易见了。
有人搬了张椅子给宸王,他就这么舒服到有点嚣张的坐在宣帝正对面。
“也没什么,儿臣与季家约定,待儿臣登基后,皇后一定会是季家的女儿,只要皇后生下儿子就一定是儿臣王位的继承者。”
宣帝点点头,这个的确很像是季连成能做出来的事。与其扶持一个可能性不大的皇子,不如皇后的嫡子来得稳妥啊!可怜的丽贤妃,不知是否晓得已经被自己的父亲给丢弃了。
“霭儿怕是还不晓得他已经被他的外祖父给放弃了吧?若是你今日成功了,可会善待你的兄弟们?”宣帝问的很语重心长。
宸王想了想,方作回答,“儿臣不想做那弑父杀兄的人,若是父皇退位,儿臣保证善待他们。”
宣帝一阵大笑,“哈哈,好,算皇儿还有些良心。那朕再问你,今日之事是谁给你出的主意?”
宸王高深莫测的一笑,问道:“父皇,难道您还没想通吗?若没有伍子曦的帮忙,儿臣又怎会对父皇的一切知道的如此清楚。”
宣帝回以更加高深莫测的笑容,反问道:“那皇儿可知伍子曦现在何处?”
宸王微微一愣,直觉的宣帝意有所值。
伍家。
堂屋里烛火大亮,映的那“忠义仁德”的金匾泛着冷幽幽的光。不过看到伍寿博眼里却是金光灿灿的一片,像是越发的辉煌了。他正一心一意的等待着宸王的消息,时不时的发出会心一笑。
他已是尚书了,若是能换来一个爵位,再世袭个两三代那也就对得起伍家的列祖列宗了。毕竟,大彝在封异性王上历来谨慎。到如今还在世袭的也不过就是一个庆王,而实力也早不如前两辈人。
梦境总是无边的美丽。
突然间屋外传来一阵跌跌撞撞之声,被打乱了好心情的伍寿博,瞪圆了眼睛看着一脸惊恐闯进来的大儿子,气不打一处来,劈头就骂道:“混账东西,这么慌张做什么?”
伍子明还是那懦弱如鼠的猥琐模样,此时又因为奔跑的太急,加了满头的汗水,那形象越发的难看了。赶在他爹又说话前,颤抖的指着外头,结结巴巴半天,断断续续的吐出几个词来,“兵,兵……外面,二弟,围,围……家……”
伍寿博失望透了,这个长子什么时候才能成器呢?日后的伍家如何能放心交到他手上,可若是给了伍子曦不知族中是否同意。
只是这瞬间伍寿博便想了这么遥远的事情,殊不知他的长子看他神游之姿,已经急得快哭出来了。大喊了一声“爹,不好了……”险些把伍寿博的三魂七魄给吓掉了一半。
这说话再次加深了伍寿博对长子的厌恶,怒斥一声,“放肆,你爹我好好地!”却不等他继续将教训的话说完,屋外响起另一道熟悉的声音。
“大哥真是,到现在连好好说话还没学会!这么多会儿了都没讲清楚,还惹得父亲生气。看来父亲要直接听圣上的旨意了!”
如此戏谑的声音,除了伍子曦还能有谁?那咬字格外清晰的“圣上”二字,让伍寿博等待已久的心情为之一振。那感觉堪比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的四大喜。就连岁月在他脸上留下的褶皱,似乎也因为太过激动而瞬间被撑平了。咕哝了一声“成了”,到不知是自言自语,又或是问的是谁。
伍子曦抿嘴一笑,故意扬了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