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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弄影伤心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再看到你?”她本想说:“我想和你一起走。”但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何况母亲也把自己托付给了蒋誉,所以临时改了口。
王怀志明白花弄影的心意,抱憾道:“影儿,你是个顶顶好的姑娘,将来谁娶了你,都会幸福的。你王大哥没那福分,并非你不优秀。唉!人生总有许多遗憾,你也不必时常挂念在心。我就先走一步了,你安心跟着蒋兄,他会护你周全的。”花弄影低垂着头,默然无语。
蒋誉抱拳道:“请王兄放心,在下决不会让人伤着影儿一根寒毛。”王怀志长叹一声,挥泪道:“人生无不散的宴席,告辞。”他说完飞身上了踏雪,又道:“在下腿上有伤,只好占用此马了。”蒋誉抱拳道:“王兄尽管去吧!下山后我会雇车的。”
王怀志策马正要离去,花弄影突然叫道:“王大哥,你要保重啊!”王怀志点了点头,举步又行,花弄影又叫道:“王大哥……”王怀志回头看着花弄影,她却支吾了半天,这才黯然道:“王大哥,要是你遇到那大坏……在杀他前,请替小妹问句话。”王怀志颔首道:“你说。”
花弄影踌躇了半晌方低声道:“你问问他,菜无心叫空心菜,人无心叫什么?”一股热血涌上心田,王怀志大赞道:“问得好。”他言闭,一提马缰,那踏雪长嘶一声,先来了个人立,随即展开四蹄,风驰电掣而去。从静如松岳到动如脱兔,竟是如此地潇洒从容,不愧为千里宝驹。
王怀志心中无比费解的是,一个如此狠毒的父亲,怎么会生出这么个单纯可爱的女儿。
第二十九章 立马太行 第一节
话说那乐隐娘往光州而去,走了不到两里地,只听得身后马蹄吃紧。她回眸一瞧,见是秦风带着凌玉环拍马赶来,因问道:“秦公子为何还不带凌姑娘回王屋派奔丧?”
秦风待到乐隐娘跟前,嬉皮笑脸道:“小姐方才回眸一瞥,顿生百媚,好叫小生傻眼。”乐隐娘讪笑道:“你别没个正经处,整天贫嘴贫舌地。瞧瞧凌姑娘都成什么样了,你还有心调戏别家女子?人要懂得知耻而后勇,不能总是这么没心没肺地活着。”
“小姐今个凭地没趣,连小生的一番调笑都当了真?环妹初闻噩耗,自然经不起打击,想来休息几日便会好转,是以小生不急着赶路,到是想在光州休养些时日。瞧着有机会与小姐盘桓絮叨,弹琴说笑,心里真个高兴。”秦风看了一眼目光呆滞的凌玉环,豪无顾忌地说道。
乐隐娘扯了扯披风,耸耸肩膀道:“秦公子,咱们现在的状况都不好,隐娘无心谈那风花雪月,你我还是各行其道吧!”她说着继续往前走去,也不想理会秦风太多。
秦风拍马跟上,失笑道:“小姐饱经风雨沧桑,对这人情世故自是看得真切,可谓尽得花月风流。只可惜人生苦短呐!俗话说: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小姐若到年华老去,痨病缠身,再行风流潇洒,岂不悔之晚已?人生无常,何必太过较真。”
乐隐娘淡淡一笑,扯开话题道:“秦公子要上光州落脚,何不快马加鞭,也好早日赶回王屋派,到是跟我在此唠叨没完,也不怕寒了凌姑娘的心?”
秦风不以为然道:“跟那帮武夫亡命天涯月余,小生已身心疲惫,赶不得急路。方才又丢了祖传宝贝,身上落不着一个大子,弄得囊中羞涩。幸巧还有小姐相伴,何不带了我夫妇投你姊妹府上,也好有个照顾。”
乐隐娘对秦风的用意不甚了解,于是婉言谢绝道:“我姊妹宅小屋陋,怕是款待不起公子这等贵人。你若没钱,我这多少有些,不妨拿去周转些日子,往后遇到了,再还予我不迟。”
秦风忙摇头道:“小姐怎可如此见外。想我秦风好歹也是个体面人,穿的是绫罗绸缎,吃的是山珍海味,交的是名流儒士,小姐要在下携夫人去投那旮旯小店,岂不坏了名头。小姐若还当秦某是朋友,就请行个方便,勿要羞辱于我。”他好说歹说,就是想跟乐隐娘在一起。
乐隐娘虽知秦风无赖,但毕竟是老相识了,又岂能真撕破了脸面。况且尚有凌玉环在旁,想来秦风定会收敛些。她想及此处,遂答应道:“常言道:‘予人方便,自己方便。’公子的话既然都说到这份上了,隐娘又岂有不答应的道理。只是我那姊姊素厌男子,且生性乖张,怕是会赶了你去,我也只道是去说说罢了,至于人家肯不肯收留你,就看公子的造化了。”
秦风欣喜万分,忙抱拳致谢道:“还请小姐多多周旋,勿必成了此事。小生感恩戴德,先行谢过了。”
乐隐娘没好气地道:“你呀!整天泡在脂粉堆里,日日温香软玉也不嫌腻烦。我要是男人,一早剃度出家得了,省得落下许多病根子。”秦风得意道:“小姐那里话。小生欣赏美人,却并不糜烂,最是讲究请趣和感觉,绝非那色厉之辈。不过可惜的是,小生纵有十八般能耐,却不能与小姐朝夕相伴,结成秦晋之好,实乃人生至憾,不谈也罢。”
“少贫嘴了,我可不比那些天真的丫头,爱听你的甜言蜜语。”乐隐娘白了秦风一眼,索性加快了步伐。秦风也怕恼了乐隐娘,于是闭紧嘴巴,默默打马跟上。
三人进了光州城后,由乐隐娘带领,熟门熟路地直奔城东,来到那杏花胡同口,果见一株百年银杏树,高大挺拔,苍翠葱郁。树荫下有家小茶摊,灶头上正煮着热腾腾的茶。秦风口渴难耐,正待讨碗茶喝,乐隐娘却道:“进了胡同便是地头,你急着使钱干吗?”
秦风清了清干渴的喉咙,傻笑道:“那还请小姐速速带路,小生口干舌燥,实在挨不住了。”乐隐娘讪笑道:“那就闭上你的臭嘴,少说些个屁话,自然会舒坦些。”
三人进了巷子,来到一座精美的院落外,乐隐娘上前叩响门环,唤道:“芙蓉姐姐,芙蓉姐姐在家吗?”
秦风见小院别致,一株银杏从院中伸出茂密的枝叶,叶中开着朵朵杏花,花丛中有只雀巢,不时传来鸟儿的欢唱,此情此景好不恬静。秦风一时诗兴大起,当下做了首香艳的情诗道:“枝红鸟语花正俏,恬园幽香藏金娇。春江潮水送郎来,百草千花尽欢笑。”
“哪来的风流公子,竟跑到本姑娘门前卖弄风骚来了?”院门吱嘎一声被人拉开,只见一名身穿紫衫罗裘的婀娜少女,低头迎了出来。
秦风一见少女,当下便直了眼睛,竟傻乎乎地道:“真是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呐!”那少女抬头一看,发现来的是乐隐娘,不由欢喜道:“啊呀!原来是妹妹芳驾莅临。数年不见,可想死姐姐了。”
乐隐娘上前捉住少女的手,激动道:“可不是么!隐娘也好想姐姐,就是没空过来。不知姐姐独居光州,这向可好?”那少女幽幽道:“幽居深院,可不比那万花楼里热闹,小姐妹们闲来无事,还能唠嗑打诨。难得妹妹大红大紫之际,也愿意离开那声色之所,做这信天游。”
“还是姐姐活得明白,老早就讨了清闲。可惜妹子我愚不可及,直到现在才脱离苦海,落得一身清闲。”乐隐娘拢了拢云鬓,苦笑道。
秦风为少女的美貌所吸引,竟呆呆地盯着人家说不出话来。那少女见这么个俊公子老是盯着自己,顿时眼前一亮,忙问乐隐娘道:“这位可是令夫?”乐隐娘失笑道:“姐姐误会了。他呀!脂粉堆里爬出来的风流公子,这不,怀里还搂着一个呢!妹妹就怕带了个祸害来,收不收留,全凭姐姐一句话。”
机会来了,秦风岂能放过,立马摆出一副乖巧样赞美道:“芙蓉玉面摆柳身,星眸似泓月唇钩,春风不暮雪玉肤,蹙金孔雀玲珑裘。秦风有幸得慕天姿,大感赏心悦目,只是来得唐突,还望小姐不吝收留。”
那少女听秦风如此盛赞自己,心里不觉美美地,一时玉面绯红。她抬眼瞧去,正巧与秦风火辣辣的目光撞在一起,只觉眼前金花乱串,仿佛触电般心里一颤,不由呢喃道:“秦公子好生无礼,干吗这样盯着人家?”
乐隐娘冷笑道:“瞅瞅,又玩起花样来了。姐姐可千万小心,这秦公子可是会偷心的。”少女嫣然一笑,幽幽道:“妹妹可别忘了,姐姐也是见过市面的人。这位公子虽说风流倜傥,却也和其他富家公子一般无二,姐姐又岂会让猪油蒙了心,被他轻易猫去。不过既然来了,远到是客。瞧那位姑娘好像抱恙在身,看来需要静养,季芙蓉又岂能拒人于千里之外。妹妹和秦公子快里面请,咱们品茶详谈。”
秦风感激道:“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