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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桑南樵惊叫一声:“主母不可!”飞身来抢,已自无及。
事出意外,桑南樵虽然身负着绝世武力,竟也抢救不及,但他身法之奇,出手之快,已使李文扬和韩士公等,惊异万分。
原来,李中慧行近软榻,慰劝那中年病妇之时,桑南樵却有悄然退出了七八尺远,惊愕中一跃而上,折转之间,绕过李中慧,右手食中二指,已挟住那中年病妇的手掌,终是晚了一步,那粒丹丸,已然被她吞了下去。
只听桑南樵黯然一叹,松开二指,凄凉的说道:“你这又何苦呢?”独目中泪光闪闪,滚落胸前。
李中慧才思敏捷,略一村思,道:“怎么?她服的是毒药么?”转睑望去,只见那中年病妇脸上泛起了一片桃红之色,鲜艳夺目,看上去十分惹眼,心中甚觉奇怪,暗道“她如服用绝毒的药物,怎的这般反应?”
忖思之间,闭目而坐的中年病妇,已突然睁开了双目,说道:“李姑娘说的不错,这也算是毒药的一种,和一般毒药的不同之处,是它可以使垂死的人,暂短的复活,燃尽他所有余存的生命潜力,然后再行死去。”
李中慧轻轻叹息一声,道:“那是说服下这药丸之后,算是死定了,不论任何的神医灵丹,也无法重燃起油枯之灯?”
中年病妇道:“但我至少还可多活上几个时辰,而且意兴勃勃,充满着生命的活力。”
只听那美艳少女娇喝一声:“娘啊!你忍心丢下女儿不管了么?”纵体入怀,放声大哭起来。
那中年病妇此刻忽然精神大振,挽着那美艳少女,说道:“枫儿,不要哭,妈妈有很多话要说,你如这般哭闹下去,把妈妈仅余几个时辰的生命,耽误过去,不但妈妈将含恨九泉,且将为武林留下了无穷的祸患,那时妈妈是抱恨而终,死也难忘了。”
那美绝少女果然止住了哭声,用衣袖拂拭下脸上泪痕,黯然依偎在母亲身旁。
中年病妇伸手托起铁盒,说道:“李姑娘,请先接住铁盒。”脸色突变一片庄严。
李中慧怔了一怔,道:“老前辈可否先把盒中之物,告诉晚辈。”
中年病妇一字一字的说道:“铁盒中,存放着玄皇教各处总支分舵的名单和实力,以及外子手录的一本拳谱剑决。”
李中慧吃了一惊,接道:“这等贵重之物,晚辈如何敢接受?”
那中年病妇道:“李姑娘,你听我说,这铁盒关系着武林的劫运甚大,姑娘如不肯毅然挑起这副担子,继我为玄皇教主,这一股由老身一手发展成的邪恶势力,势将在江湖上,闹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屠杀。老身年来病势转剧,长卧病榻,思前想后,忽然澈悟,一点灵智来昧,深觉昔年的举动,有伤天和,但大错已铸,前尘不堪回首,未来犹有可追。
“可惜上天不假老身以余年,已无法亲手把这股造成邪恶势力毁去,病中惶惶正感山穷水尽,忽然想起了姑娘,可惜老身已难行动,无法赶赴黄山拜见……”
她回顾了桑南樵一眼,接道:“我也曾两度过入深入黄山世家,但均未见得姑娘……”
桑南樵突然接道:“老朽要先向李世兄、李姑娘告罪了。”抱拳一礼。
李文扬急急还了一个长揖,道:“老前辈,这话从何说起?”
桑南樵道:“老朽受遣两人黄山,李姑娘未曾见得,却和令堂换了两掌。”
李中慧暗想:母亲十年闭关潜修,先天正气,已有大成,随手一击,力可碎石开碑,想这老儿定然吃了甚大苦头,当下问道:“家母自亡父过世,看淡世情,很少再问武林中事,即是晚辈兄妹的事,她老人家也很少过问!”
她灵舌慧心,心中虽然想问桑南樵和母亲互换两掌的胜负如何?但却不肯正面追问,绕弯抹角的旁敲侧击,想让桑南樵自动说将出来。
果然桑南樵忍耐不住,双眉耸动,独目放光,接道:“令堂武功之高,乃老朽生平未遇的劲敌,互换两掌秋色平分,老朽接了令堂两掌后,就退离黄山,赶回此地覆命。
李中慧微微一笑,默不作声,她既不好代母亲谦辞,称赞对方武功高强,也不便指斥桑南樵信口开河。
只听那中年病妇接道:“老身为此事,心中大为不安,中原武林道上,虽不乏文武兼具之才,但要找一个像你李姑娘这般智勇兼备的巾帼才人,实属绝无仅有;老身只道今生难再重见李姑娘,却不料皇天有眼,终使老身在未断气前,见到了李姑娘。”
李中慧叹道:“老前辈一番赏识之情,晚辈感激不尽,但如要晚辈继任玄皇教主,实难从命,令媛武功高强,尤胜晚辈,女组母业,顺理成章,老前辈放着现成的衣钵传人,为什么不肯相授?”
那美艳少女正在嚎嘤轻泣,听完这话,突然接口说道:“我才不要干什么玄皇教主,代我娘当了三个月不到,就差一点把我憋死了。”
中年病妇摇头叹道:“唉!知女莫若母,枫儿一片天真,胸无城府,武功上虽得他桑伯父和老身一些传授,勉强说得过去,但心机智慧,比起李姑娘,实是难及万一,此等有关武林劫难的大事,老身如何能放心交代于她?”
李中慧正想再行坚辞,那中年病妇却已接口说道:“老身几经思量,想来想去,实在想不出比姑娘更适合的人。老身虽然一手把玄皇教扩展于大江南北,但教中弟子,却是绝无一人见过我真正面目,这铁盒中记述有详细内情,李姑娘只一过目,就不难领导全教,我要借李姑娘的才智,毁去我建立的这一股邪恶势力,如若能够把他们引归正途,为人间做上几桩好事,那是最好不过,若遇冥顽不法之徒,李姑娘就早些下手,把他们处决就是,免得为武林留下祸患……”
话至此处,突然一顿,两道目光盯注在李中慧的脸上,说道:“此事非同小可,老身请求李姑娘能为苍生谋命,也可为老身消减几分罪孽。”
这几句话,说得虔诚无比,双目中更是早已盛满热泪,双手捧着铁盒,走下软榻,递了过去。
李中慧倒退着摇手说道:“这个如何使得?老前辈……”
中年病妇道:“老身还有很多话,要告诉诸位,李姑娘先请接过铁盒!”
李中慧道:“这个晚辈实难遵命!老前辈还是快快收回!”
那中年病妇道:“难道你不顾天下无数苍生之命?难道你忍心看着武林中一场屠杀?难道你要迫老身抱恨以终?”
李中慧只是摇手倒退,不肯接那铁盒。
只听桑南樵冷哼一声,道:“黄山世家,三代来侠誉不衰,但今日看来,却是见面不如闻名,哼哼……”
只听那中年病妇长长叹息一声,打断了桑南樵未完之言,接道:“李姑娘,这不是老身一人一家的私事,而是和整个武林的劫运有关,玄皇教经老身十余年苦心隐密培养,虽然不敢说实力足以傲视江湖,但也不可轻侮,除了玄皇教之外,另一股邪恶的势力,正以极快的速度,在江湖之上膨胀,来势滔滔,或已凌驾我们玄皇教之上,李姑娘如不肯屈就教主,玄皇教这股武林实力,势必如开闸之虎,到处伤人,万一被另一股成长邪恶势力五毒宫,收为己用,武林中千年内,当无一天太平日子好过。”
李中慧吃桑南樵冷讽热嘲一激,再听那中年病妇一番恳切之言,虽未答应,但人已不再向后退避,秀目神凝,望着那中年病妇。
那中年病妇高举铁盒,道:“这心愿一年前,我已决定,李姑娘为挽救这一番武林劫难,实在该当仁不让,挺身而出。”
李中慧心中怦然而动,长长叹一口气,道:“桑老前辈,德高望武功,都非晚辈能及,老前辈为什么不把教主之位,让他继承?”
桑南樵道:“老朽年登古稀,有如临风残烛、夕阳黄昏,岂能担此大任?”
那中年病妇道:“天下玄皇教的弟子,虽未见过他们教主之面,但总不能说连他们教主是男是女,都无法分辨出来吧!”
她长长吁一口气,不容李中慧接口,又抢先说道:“姑娘如肯答允老身之求,接掌教主之位,老身当代我那桑兄作主,要他附随群尾,听你调遣三年。”
韩士公生具侠肝义胆,这一阵工夫,已听出一些眉目,忍不住接口说道:“老猴儿为天下武林同道请命,请李姑娘答应下来吧!”
李文扬轻声叹道:“妹妹,老前辈出于至诚,妹妹何妨先瞧那铁盒中的存物,再作决定?”
李中慧双目眨动了一阵,道:“我如果答应下来,万一才智不及,难当老前辈的心愿,岂不有负厚望了?”
韩士公道:“如若李姑娘继承教主,老猴儿第一个愿受驱使,赴汤蹈火;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