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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见他沉思良久,突然高声对梅花主人说道:“箱中之物,为你所有,还是由你打开来瞧瞧吧!”
梅花主人冷冷说道:“怎么?扬名武林的参仙,可也是怕了么?”淡淡一笑,又道:“如是普普通通之物,那伏牛一虎也不会以身相殉了。”
他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但却无疑的火上加油,四周群豪一个个暗中忖思,是啊!如若那箱中不是一件珍贵无比之物,那伏牛一虎,也不会奋不顾身的扑击庞天化了。
这句话激起的怀疑,在群豪心中激荡冲突,鼓动起强烈的豪勇之气。
但闻那梅花主人接道:“老夫函邀各位驾临此地,和此物亦有着莫大的关系。”
庞天化厉声喝道:“不用说的藏头露尾,故示神秘,箱中究竟放的什么?为什么不干干脆脆的说出来,以解天下英雄心中之疑。”
梅花主人淡然一笑,道:“如若你自信不生贪心,那木箱距你近在飓尺,为什么不自己打开瞧瞧?”
庞天化冷笑道:“你不必出言激我,你可认为我庞天化当直的不敢打开木箱么?老夫就开给你瞧瞧?”突然一顿手中拐杖,向前缓行两步。
拐仗触地,蓬然轻震,那护随他旁例的四个蓝衣少年,突然一伸手,拔出背上长剑,散布开去,护住了庞天化的身后两侧。
四个腰间佩刀,背着革囊的黑衣人,同时把右手伸入怀中,戴上了一个鹿皮手套,深入革囊中,抓了一把形如铁砂的黑色之物,布守在那蓝衣少年身侧。
由于那伏牛一虎的舍死猛扑,使得庞天化生出深深的成惧之心,借那拐杖触地之声,暗中下令随来之人,散布相随。
天下英雄,无人不知庞天化医术冠世,善调各种药物,眼看那黑衣人戴上手套,扣了一把铁砂,人人心中却暗自忖道;“这铁砂定然是经过剧毒淬练之物。”
庞天化眼看属下已布成拒敌之阵,方伸出手中拐杖,一挑箱盖。
他内功深厚,神力惊人,这随手一挑之力,也有百斤之重,却不料大出意外,那箱盖竟然是纹风未动。
庞天化只觉脸上一热,双目尽赤,目光转动,四顾了一眼,冷冷的说道:“那一位暗中施展手脚,和老夫作对?请站出来说话!”
四周群豪一片寂然,但心中却暗暗忖道:“这人功力,实是惊人,竟能在声色不动之下,使那庞天化颜面大损。”
只听梅花主人慢条斯理的接道:“老夫这只木箱有个古怪脾气,除了用手可以揭开箱盖之外,其他之物概不买账。”
庞天化怒道:“老夫不信有这等事。”
梅花主人道:“你不信,何妨再试上一试。”
庞天化道:“好!”暗运内力,贯注杖身,一杖挑去。
那知箱盖之上,有如被千钧重力压住一般,庞天化这贯注内力的一杖,竟是未能挑开。
这一下,不但庞天化心中震荡不已,就是四周围观的群豪,也相顾失色。
梅花主人突然站了起来,弹弹身上的灰尘,笑道:“你说该信了吧?”
庞天化冷冷接道:“那箱盖既是这般的坚牢,想来这箱子也是结实的很。”呼的一杖,劈了下去。
他在众目陵陵之下,受此羞辱,早已怒火千丈,这一杖劈落之力,重逾千斤。
但闻蓬然一声大震,那木箱竟应手而碎。
梅花主人手拈白髯,微微一笑,又坐了下去。
木箱碎裂,残木断片中隐隐透出来一角绢册。
庞天化伸出拐杖,正待挑起残木,忽见一阵浓烟,缓缓而起,那绢册和残余的木片,竟然袅袅燃烧起来。
梅花主人纵声大笑,道:“可错呀!可惜呀!”
庞天化怒道:“有什么好可惜的?”拐杖一伸,挑开碎木,只见十个朱砂红字,赫然耀目,写的是:
“达摩易筋经,真解十三篇”
庞天化和四周群豪,万没想到,这木箱中竟是武林中人人视若奇宝的“达摩易筋经真解”,都不禁呆了一呆。
此物原为少林寺中镇山之宝,但武林中却盛传被人偷出少林,只是少林寺却对此事秘而不宣,真像如何?世人知之不多。
那绢册燃烧奇快,片刻间已成了一片火焰。
突然一声佛号,一条白色的人影,疾如流矢一般直向场中冲来。
一则他动作奇快,二则分守在四面的黑衣劲装大汉,心中也正为着那天下武学总纲的焚烧惋惜,耳目失去了灵敏,待党出疾风掠身而过,警觉到不对时,已然晚了一步,那影,已然掠身而过,不禁失声一叫。
那守在庞天化近身处的一个蓝衣少年,突然反手一剑,横削过来。
但闻当的一声金铁交鸣,蓝衣少年手中长剑被人挡开。
庞天化回首一瞥,喝道:“住手!”
其实不用他喝令住手,那白色的人影,已然冲过拦截,近他身侧,伸手向那熊熊火焰上抓去。
他掌蓄内力,掌势落下,火势亦熄,但那被火焚烧的灰屑,却也被他落掌一击,四下飘飞。
这不过一眨眼功夫,庞天化心念还未转完,那烧残绢册,已然被那白影抓入手中。
群豪凝目望去,只见那绢册,已被烧毁大部分,余下的不过十之一二。
庞天化冷笑一声,道:“我道是什么人,原来是戒贪大师,那就无怪不把我庞天化放在眼中了。”
戒贪大师脸上的神情,充满着哀痛惋惜,望着手中那残余的绢册,呆呆出神,生似未曾听到庞天化说的什么。
只听一个清亮的声音,说道:“道兄莫要中了人家的鬼计,想那‘达摩易筋经真解十三篇’,纵然是真的落入了别人的手中,谁也舍不得放任它被火烧去。”
群豪转目望去,只见那说话之人,正是武当派三鹤之一的青鹤黄叶子。
武当三鹤在武林中的声名,十分响亮,一言九鼎,群豪听得他这番分析之言,心中无不暗暗付道。这话说的不错,想那“达摩易筋经真解”是何等珍贵之物,这梅花主人如何能舍得把它一火焚去?只怕是伪制之物。
群豪心中虽然这般想法,但仍是不放心,只因他“达摩易筋经真解”的诱惑之力,太过强大,对名声极盛的武林人物而言,实有重逾生死之感。
只听成贪大师长长叹息一声,双手抱着那残余的绢册,如痴如呆,半晌讲不出话。
这时,如若庞天化出手施袭,一击之下,定可把戒贪大师置于死地,但少林寺的威名太大,戒贪大师在寺中的身份又极尊高,如若伤了他的性命,定将和少林寺结下不解之仇,便不敢贸然出手。
三个随来的护法高僧,却运集了功力,准备出手,但却被那黑衣劲装大汉挡在丈余外处。三僧眼看戒贪大师茫然失措之情,也不敢随便出手,只怕一旦破脸,激怒了庞天化,出手伤害了戒贪大师。
青鹤黄叶子和戒贪交情颇深,看他茫然如醉的神态,心中大是担心,高声说道:“庞庄主,可否让在下过去和戒贪道兄说几句话?”
原来庞天化随来之人,寻定方位,蓄势待敌,不让任何人迫近场中,谁要通过,势非得凭藉武功硬间不可。
庞天化看戒食神情,确实有些不对,当下点头说道:“道兄只管请进。”
那道住去路的黑衣人,闻声让路,闪到一侧。
黄叶子大步而入,走到了戒贪大师身侧,扬手一掌,拍向戒贪背心。
戒负悲急攻心,一时间失去了主宰之能,黄叶子轻轻一掌,拍在“命门穴”上,登时神智尽复。
黄叶子道:“道兄,这达摩易筋经真解,是真本还是伪制?”
戒贪大师情不自禁的抖动了一下手中残余的绢册,黯然说道:“是真的‘达摩真解’……”
他突然一振萎靡的精神,双目中暴射出冷电一般的光芒,环扫了四周群豪一眼,高声说道:“老纳今日要宣布一件事实,少林寺的‘达摩易筋经真解十三篇’确已失窃,江湖上虽然有此传说,但真正的内情,只怕是知道的不多。”
这戒贪大师在少林寺主持“达摩院”,身份仅次于掌门方丈,他的话自是极有份量,是以群豪个个凝神听去。
哪知戒贪却突然住口不言,想是说了一半之后,忆起了什么重大之事,不便再说下去。
只听一个冷冷的声音,说道:“老和尚吞吞吐吐的毫无丈夫气概,既是说了,为什么不接下去?”
戒贪大师转目望去,只见那说话之人,一身青袍,胸垂白髯,神态十分威猛,但却面目陌生,素不相识,不禁皱了一皱眉头,道:“这位施主说的不错,老油既然说了,就该说个明白才是,老纳可以告诉诸位的是,这本‘达摩易筋经真解十三篇’确是敝寺中遗失的真本。”
此言一出,群豪震动,四周立时响起了一片吵杂的人声。
庞天化突然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