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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寒青长长叹息一声,道:“早知如此,我等实不该这般麻烦姑娘了。”
白衣女笑容如花,说道:“你可是很关心我的死之事么?”
林寒青道:“这个……这个……”这个了半天,仍是接不下去。
白衣女笑道:“你不用为难了,我虽然活了十几年,但自从记事之后,一直在死亡的边缘上挣扎、徘徊,人说千古艰难唯一死,但我却是对死亡毫不(炫)畏(书)惧(网),你不用替我惋惜,也不用为我悲伤。”
林寒青道:“话虽如此,但姑娘减少了三月寿限之事,总是叫我等内心难安。”
白衣女突然敛失了脸上的笑容,轻轻皱起眉头,凝目沉思起来。
她言笑生死,如谈说此时的赏心乐事,一直是面带微笑,毫无一点自借自怜之色,此刻却陡然皱起眉头,神色凝重。
林寒青叹一口气,道:“姑娘此刻的处境,实是寸阴如金,不应再卷入这江湖风波的凝涡之中,应该快快乐乐的渡过余下的生命,唉!慷慨赴死易,从容就义难,像姑娘这般预知死亡之期,但仍能镇静如常,实非平常人能够做到,在下是自叹弗如。”
白衣女叹道:“我在想一件事,不知该如何才好?”
林寒青暗暗忖道:“她这般才智聪慧的人,还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口中却不自禁地问道:“姑娘有什么疑难的事,不知可告诉在下,在下或提供出一二愚见?”
白衣女两道目光,凝注在林寒青的身上,道:“我在想该不该把我心中所记武功,传授给你?”
林寒青一听此事竟然涉及自身,一时间倒不知该如何回答。
只听那白衣女接道:“我如不把武功传授予你,我如死了之后,这些绝世神功,或将从此绝传于世,如若传授予你,我那仅有三个月的生命,都将耗费在传授你武功之上,岂不是太可惜了?”
林寒青道:“姑娘不用为此事困值,如若你真的只有三个月的寿限,确应好好的欢渡这有限的时光……”
白衣女道:“可是那些记载这武林的秘本,都已被火烧去,我如死去之后,那些武功心法、口诀,都将随我而去,我岂不成了武林一大罪人?”
林车青道:“姑娘智慧过人,别说在下,这世上也难有几人及得,短短三个月的时光,就算姑娘肯细心传我心法,只怕在下也难以领悟,岂不是有负姑娘的厚望了么?”
白衣女道:“你纵然是学不完全,但是总可以记下大半……”忽然站了起来,接道:“唉!这些事,当真是很难决定,让我慢慢的想想再说吧!”举步向阵外行去。
林寒青急急抢前一步,走在那白衣女的身前,说道:“姑娘不可涉险,容在下为姑娘带路。”
阵外那堆集的木柴中,火光一闪,一个全身黑衣的人,随着那闪动的火光出现,冷冷的说道:“敝东主大驾亲临荒氮,请两位前往晋谒。”
林寒青看他手中握着的松油火把,道:“小心你手中火把,点燃了那些枯草木柴。”
白衣女接道:“这人得头楞脑,没有礼貌,等一会咱们同那梅花主人谈和时,就请那梅花主人,先杀他作为条件。”
那黑衣人呆了一呆,高举起手中火把,道:“在下奉命接引两位,去见敝东主。”
林寒青右手短剑挥动,桃开那些拦路木柴,辟出一条路来,冷冷道:“走在前面带路。”
那黑衣人似是已为那白衣女恐吓言词所慑,不敢再对两人无礼,果然转过身去,高举起手中火把,当先带路而行。
林寒青目光转动,藉月光望去,隐隐发觉四周而草丛之中,隐伏着很多黑衣人。
白衣女快行两步,紧迫在林寒青身后,低声说道:“见着那梅花主人时,不用怕他!”
林寒青道:“这个不劳姑娘费心。”语气之间,显是有些不快。
白衣女微微一笑,道:“你生气了么?唉!你这人好大的脾气啊!”
林寒青回顾那白衣女一眼,心中暗暗忖道:“她不惜减短寿限,以抱病之躯。为天下英雄血那梅花主人周旋,唉!我对她倒真该客气些才好。心中生出歉咎,但却不知该如何启口。
正自忖思措词,那白衣女已抢先说道:“如以我这三月的寿限来算,咱们相识的时间,不算短了,你为什么不问问我的名字呢?”
林寒青暗暗忖道:问人闺讳,乃大不礼貌的事,我林寒青岂是这等人物,口中却微笑说道:“姑娘芳名?”
白衣女笑道:“大概是我生下来就很多病,所以爹娘都管我叫惜惜,那是说我柔弱多病,爹娘都很惜我怜我。”
林寒青目光一转,瞥见无数的黑衣人,穿行奔走在荒凉的乱草地上,忙碌异常。
只听那白衣女接道:“以后我长大了,觉着借惜两字,太过不雅,我就把字改了一个字。”
林寒青道:“改了那一个字?”
白衣女道:“我想一个女孩子,不论丑美,将来总归是要嫁作人媳胆像我这般多病矫弱的身体,那个人讨了我,那人定然是一辈子作牛作马的扶侍我,那个苦可吃大啦,所以,我就把最后一字,改成香字……”
林寒青道:“白惜香……”
白衣女笑道:“是啊!可是太俗气了么?”
林寒青道:“姑娘人如其名,这香字改的很好……”
白衣女笑道:“由来名侠之士,大都是怜香借玉的人,我改作惜香,就是要那讨我的人,心有所惕,对我必得怜爱有加才行,他只要一叫我的名字,就该想到谦谦君子,惜香怜玉,纵然是为我作牛作马,扶待于我,也就不会心存介蒂了。”
林寒青道:“原来如此。”
白惜香道:“我这名字,除了提醒讨我之人,要惜香怜玉之外,还别有一番作用。”
在强敌环伺,形势危恶的境遇之下,娇弱不胜的白惜香,竟然大谈起风月情事,依依而言,旁若无人,这份轻谈生死的镇静,从容赴险的豪气,激发起林寒青英雄情怀,不再分神分顾,朗朗一笑道:“这倒得领教了,不知还有什么作用?”
白惜香道:“你再把我的名字低吟两遍。”
林寒青道:“白惜香……白惜香……白惜香……”脸色微微一变,忽然住口不言。
白惜香笑道:“你明白了吧!谁要怜我、惜我,那就是白费一番心机,白白惜香一场.落得个一场空幻。”
第二十五章
林寒青道:“朝闻道夕死可矣!如若那人是当真的爱惜姑娘,就算是相依上一日半天,那也将终身不忘,姑娘就算死去了,但你的音容笑貌,也将水还活在他的心中。”
白惜香微微一笑,道:“这世上,当真有这样深情的男人么?”
林寒青轻轻咳了一声,道:“这个,在下就不清楚了。”
白惜香道:“痴情女子负心汉,古有名言……”
突然红影一闪,两个全身红衣,头戴红帽的怪人,一跃而至,挡住了两人去路。
这等怪异奇诡的装束,在深夜之中出现,林寒青白昼虽已见过,但也不禁心神一震,星月下看去更增几分恐怖。虽然明知是人装扮,看去也不禁心生寒意!
林寒青短剑一挥,画出一道很虹,一挡两个红衣人,说道:“两位拦路,是何用心?”
左面那红衣怪人,冷冷的接道;“咱们奉命来迎接两位。”
林寒青道:“这么说来,倒是有劳了。”
右面那红衣人接道:“凡是晋见敝东主的人,一律不能携带兵刃。”
林寒青略一沉吟,道:“在未见到梅花主人之前,谦难应两位之命。”
左面那红衣人冷笑一声,道:“两位此刻,已然陷身在重重的包围之中,只要敝东主一声命令下,两人立时溅血荒冢!”
林寒青怒道:“果真如此,两位只怕要死在兄弟之前。”
几声清脆的声音,遥遥传来,连响五下。
两个红衣人互相对望一眼,突然转过身去,说道:“两位请紧随在我等身后。”并肩大步向前行去。
林寒青回目望去,只见白借香笑容如花,似是根本未把那两个红衣人,放在眼中,心中更是佩服,暗道:“她虽然不会武功,但这份胆子和豪雾之气,实非我能够及得。”
只见两个红衣人,幽灵一般,绕出烈妇冢,沿着一条小径行去。
这时,那手执火把带路的黑衣人,已然不在,流目四周,一片沉沉夜色。
林寒青突然停下脚步,道:“两位要我们到那里去?”
右边红衣怪人,道:“去见蔽东主。”
林寒青道;“他不是已到了烈妇冢么?”
左面红衣人接道:“蔽东主临时又改变行址,特派我等迎接两位。”
林寒青冷笑一声,道:“两位这等装束,贵东主又那般故作神秘,哼哼!这些荒诞的怪行。用来吓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