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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寒青一收剑势,冷冷说道:“承让,承让。”
那红衣人圆睁着双目,望望林寒青,又缓缓把目光移注到那白衣女的身上,缓缓说道:“明日午时,在下当再向两位领教,现在,两位可以入阵去了!”缓缓转身而去。
他脸上的红布未除,无法看出他的神色,但从那语气之中听来,显然是十分沮丧。
白衣女娇声笑道:“站住!”
红衣人回过头来,道:“姑娘还有何见教?”
白衣人笑道:“咱们定有赌约,他如输了,我也束手就缚,任凭处置,如是你要输了,带我们去见那梅花主人,难道你想赖么?”
红衣人沉吟了一阵,道:“那梅花主人,岂是人人可见的么?听我良言相劝,不用去见他了。”
白衣女道:“他那一剑,本可取你之命,斩你剑下,所以留下你不死,那无非是希望你能带我们去见那梅花主人。”
红衣人道:“明日午时,敝东主大筵天下群豪,两位届时见他,也是一样。”说完,又欲转身而去。
白衣女怒声喝道:“喂!你这人讲话算是不算?”
红衣人回头说道:“我是一片好意,两位如是执意要去,在下自当带路。”
白衣女笑道:“我要去劝劝他,让他改变一下心意,不用大筵天下英雄了。”
红衣人道:“敝东主,向来是不听人劝的。”
白衣女道:“他如不听我的劝告,说不得也要和他赌一场了。”
那红衣人头上帽子被林寒青削去了一半,乱发在风中飘飘乱舞,但自发以下,仍不能见,看上去更增恐怖之感。
只见他一双眼睛不停的在那白衣女睑上转动一阵,道:“敝东主武功、才智,强我何至十倍,纵然是姑娘亲自出手,也不是他的敌手。”
他言词之中,尽量推托闪避,极力想打消那白衣女求见梅花主人的用心。
白衣女道:“不用我亲自出手,一样的也要胜他,不信你等着瞧吧!”
红衣怪人语气突转冷漠,道:“怎么?你一定要见么?”
白衣女笑道:“自然是一定要见。”
红衣人叹息一声,道:“好吧!纵然我被杀了,你们也别想活;跟我走吧!”转过身去,大步而行。
白衣女突然加快脚步,走在那红衣人身后,道:“你不用害怕,我可说动那梅花主人,不让他处你死刑就是。”
红衣人道:“就我所知,凡见过敝东主的人,还没有一个活在世上。”
白衣人道:“我将是唯一的例外。”
那红衣人心中带怒,不再理她,只管放步而行。
白衣女举手一招,林寒青行快两步,和她并肩而行,低声说道:“姑娘有什么吩咐?”
白衣女道:“咱们会见那梅花主人,你心中怕是不怕?”
林寒青道:“在下生死,不足挂怀,倒是姑娘的安危,事关重大,如若咱们不幸死在那梅花主人手中,明日英雄大会,有谁能主持全局?”
那红衣人突然停下身来,说道。“这位兄弟说的不错,今夜明午,相隔不足十个时辰,早见晚见,都是一样,这位姑娘,最好是不要坚持己见了?”
白衣女道:“你不过怕那梅花主人杀你,不敢带我们去见他?”
红衣人道:“梅花门规戒森严,凡未得敝东主允见之人,属下擅自带人去见他,律戒必死,从无破例。”
白衣女沉吟了一阵,道:“你这人也算是个英雄人物,虽是生死交关,倒也不肯轻诺寡信,见是非得见他不可,但不用你带去就是……”
语声微微一顿,又道:“如是我们自己找着了他,大概就不会连累你了吧!”
红衣人道:“这个自然。”
白衣女道:“那你揭面罩,让我瞧瞧你的真面目,就不用你带我们去了。”
这本是极为简单的事,那红衣人只需举手之劳,揭开脸上红色的面罩,但却似遇上了绝大的难题,犹豫不决。
那白衣女突然冷笑一声,道:“你这人很重信诺,显然是出身正大门派,如若是江湖上真有梅花门这一脉武学,不论他如何的隐密,都难免要露出一点风声,但这梅花门却一直没有听人说过……”
那红衣人的身躯,突然一阵颤动,显然心灵上受了强烈的震撼。
林寒青暗暗忖道:“这话不错啊!那玄皇教组织是何等严密,但武林中亦有着该教的种种传说,这梅花门势力如此庞大,怎的却从未听人说过?”
只听那白衣女接道:“因此,我敢断言,你不是出身那梅花主人的门下。”
那红衣人两道森寒的目光,不停地在那白衣女脸上流转,缓缓取下了脸上的红色面罩。
林寒青凝目望去,只见那人皮肤嫩白,五官端正,该是位十分俊俏的人物,奇怪的是双颊之上,各有一朵梅花图纹,花纹深陷,似是用火焰成,每一颗烙印,足足有一寸方圆大小,正烙在双颊之间,毁坏了那俊俏的面容。
那红衣人又缓缓带上红色的面罩,道:“在下已尊从姑娘之言。”缓缓转过身子,急急奔去。
林寒青望着那红衣人的背影,默然出神,直待他消失不见,才长长叹一口气,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白衣女仰脸望望天色,道:“扶我回到阵中去吧!我得要好好休息一下。”
林寒青心中有着重重疑云想问,但那白衣女已伸出手,搭在了他手肘之上,仰脸望天,凝目不语,显然,也正在用心思索。
两人回到那奇阵,韩士公早已多的心焦不耐,几次要冲出阵,寻找几人,都为素梅拦阻,看见两人归来,才放下心中一块石头道:“你们那里去了?”
林寒青道:“一言难尽,这短短时光之中,所闻所见,足够三天三夜想不明白了。”
韩士公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快说啊!”
那白衣女扬起素手,拔下林寒青身上的金针,道:“你刚才和那人剧战很烈,耗消真力甚大,得好好的休息一下。”
金针除后,林寒青忽觉着一阵阵困倦,涌了上来,不自禁的闭上眼睛。
白衣女匆匆拔下自己身上金针,倒卧在草地上。
素梅取过一条棉被,盖在那白衣女的身上。
韩士公只看的目瞪口呆,低声问素梅,道:“这是怎么回事?”
素梅道:“他们很累,得好好甜题一阵,才能复元,最好别打扰他们。”
韩士公自小在江湖上闯荡,但却从未遇上过此等情势,一时间茫然无措,呆在当地,不知如何是好。
素梅缓缓坐下身去,守在那白衣女的身侧,眉目间泛现出重重忧虑。
韩士公心中充满了无数的疑问?但见素梅那付冷若冰霜的神情,担心碰她钉子,不敢开口。
较为活泼的香菊,也紧紧皱起了两道柳眉,站在素梅身后。
这是福凄凉的画面,每人都似有着重重的心事,愁眉苦脸的等待着,但心中却是又空空洞洞,谁也说不出等待什么?
韩士公忍不住心头一股闷气,站起身来,道:“两位姑娘在这里守着他们,老朽到阵外走走去。”
素梅缓缓抬起头来,道:“不行,这阵中奥妙无穷,岂能是随便走得出去的么?”
韩士公冷哼一声,默然不言,心中却是暗暗怒道:“我就不信,这几根竹竿、木枝布的阵势。当真能挡得住人?”
抬头望去,突见十几个黑衣人,健步如飞而来。
每人肩上,都抗着一捆木柴,堆在那竹阵之外。
黑衣人川流不息的往来,片刻间,在这竹阵的四周,堆满了木柴。
韩士公本想告诉素梅、香菊,但见两人全神贯注在那白衣女的身上,对其他的事,似是全然不放在心上。
他虽已是六七十岁的人,但仍然带一份赤子之心,心中赌气,暗暗忖道:“哼!老朽这一把年纪了,难道不如你们两个毛丫头,沉得住气么?咱们等下去吧!就算他们放起一把火来,把咱们活活烧死此地,老夫也比你们多活了几十年。”
但见那木柴愈难愈多,片刻之间,已把竹阵全部围了起来,已然难见四周的景物。
素梅、香菊,仍然是毫无所觉,四道目光一直凝注在那白衣女的身上,似是在全神准备应变。
韩士公暗暗忖道:“只怕这两个丫头,全神贯注主人,没有注意到阵外之变,得告诉她们一声才好。”
心念一转,轻轻咳了一声,道:“两位姑娘……”
二婢头也未转动一下,似是根本未听到他呼叫之言。
韩土公心中有气,提高声音说道:“我说两个女娃儿,你们瞧到没有?”
素梅摇手说道:“别说话,好不好?”
香菊却伸出右手食指,放在樱唇上,轻轻嘘了一声。
韩士公心头有气,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夕阳西下,晚霞绚烂,天色已然是近黄昏的时分。
林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