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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女子过来问了一句什么,天权并没回答,只问小蛮:“小主喜欢吃什么?”
小蛮柔声道:“我什么都无所谓,还请公子爷随意。”
如果没看错,这男人眼里好像闪过一丝恶意的笑?小蛮突然警惕起来,虽然不晓得为什么,这人对她的印象很不好,这让一向八面玲珑长袖善舞的她感到有些挫败。难道她在这方面还是太嫩了?看来以后得多学习……
等菜端上来,她才知道他为啥要笑。
羊肉羊肉羊肉……全是羊肉!和中原的做法还不同,一端上来满帐篷都是膻味,熏得她脸色发绿,根本不知怎么下手。
老沙扯下一截烤羊腿递给她,“小蛮,这羊羔肉很难得,烤得也刚到火候。你尝尝。”
她腿肚子都在打抖,只得皮笑肉不笑地接过来,凑近一闻,熏得险些晕过去。她硬是憋住呼吸咬了一口,嫩确实是嫩,可为啥没味道?没放盐吗?她再也吃不下去,眼见伙计又送上来一碗雪白的东西,她端起来喝了一口,又被另一股怪味冲得差点吐出来。
扎着长辫子的女伙计笑吟吟地和她说了几句生涩的中原话:“酸奶,对美丽,有好处。漂亮的姑娘,更漂亮。”
小蛮连连点头,惨痛地抬头看其他人,都吃得很香很习惯。
特立独行不是她的习惯,于是她大口吃肉,大口喝酸奶,一直笑,笑得脸都僵了,一面还要夸好吃。她突然痛恨起自己的个性,做嘛非要讨好别人,搞得自己惨兮兮。
结果她嘴里的膻味一下午都没消掉,天权后来看了她一眼,好像带了些怜悯。也不知是怜悯她吃不惯西域的美食,还是怜悯她非要八面玲珑的性格。
小蛮告诉自己,天权是个混蛋,她讨厌他到底。所以,她如果不能把他捧得不知道自己是谁,她就不叫小蛮!
下午赶路的时候,小蛮特地驱着骆驼和天权并肩走,笑吟吟地问他:“天权公子,你年纪轻轻却很厉害呢。你是中原人吗?”
天权淡道:“多谢小主,天权的身世不足为外人道。”
一句话就把她堵了回去。她偏不信邪,在小蛮眼里,没有钻不透的铁板,哪怕只有一丝小缝,她也能钻过去,奉承到人家心尖尖上。
“公子爷今年贵庚?”
“……”
“我见公子爷使得一手好箭法,当真可以算得上是百步穿杨。真教人佩服。”
“……多谢。”
“谢什么呀,我说的是实话。其实呀,箭法妙算不得上乘,难得的是有那么大的本领,还宅心仁厚。我见你用折了的箭头去射狼王,心里真是佩服的不得了。大概公子爷这样的人才能算得上大家口中的侠客吧?我真是长见识了。”
她一口气说了一串,终于见到他清澈眸子里的一丝笑意,她顿时狂喜,正要再接再厉,忽听他回头吩咐:“给小主送一袋水来。她说了这许多,一定口渴了。”
后面那些白衣人憋笑憋得几乎内伤,赶紧给小蛮送了水。她死死捏住皮袋,恨得牙痒痒,恨不得把水袋砸在他高傲的脑袋上。
挫败!她还从未遇过这种彻底的挫败!这男人根本对她不屑一顾,像猫耍耗子一样看着她玩。很好玩吧?!娘的,她还就卯上了!看谁毅力强!
她又笑吟吟地过去,柔声道:“公子爷不用那么客气,总叫我小主。我叫小蛮,你就这样叫我罢啦!”
他仿佛没听见一样,美丽的眸子直直看着前方,没有一个角落是留给她的。
小蛮突然有些心惊,心惊于自己的浮躁激动。她是怎么了?若放在从前,对这种铁板似的人物,她根本不会费劲搭理,就算再怎么长袖善舞的人,也会遭遇冷脸,见好就收是她这种人最擅长的。
她干嘛和这样一个人过不去?
只因为他眼里连她一根头发都没放进去?
她顿时觉得意兴阑珊,再也没了和他说话的兴致。
无聊,她不玩了。
小蛮仰头喝水,正打算闲看风景,忽听天权道:“到了。请小主先行。”
她一口水差点呛鼻子里,咳了好几声,勉强下了骆驼,抬头一看,一条山路曲径通幽,密林笼罩,路前摆了一块半旧的石碑,上面漆黑的三个字:不归山。
再把头抬高一点,发现这座山还真不矮啊。她的腿肚子又开始抖,见众人都下了骆驼,不由问道:“是……是用脚走上去吗?”
老沙笑道:“山路崎岖,骆驼适合在沙漠里走,山路可不行了。还麻烦你先走一段,山腰会有车来接。”
结果这一走就走了一个多时辰,小蛮累得气都喘不过来,眼前金星乱蹦,恨不得立马躺地上再也不动弹。
她正打算喊累,忽听前面响起几个脆生生的女声:“属下参见公子爷,小主,沙先生。”
定睛一看,前面站着一排六个白衣女子,头上都戴着玄色帽,不过帽檐更宽,下面垂着黑纱,将脸蒙住。后面还停了一辆小小的马车,小蛮一见到马车就和见到亲人似的,感动得差点哭了。
“金员外在么?”天权淡淡问了一句。
一个白衣女子恭恭敬敬地答道:“回公子爷,金木水火土五位都在。就等着小主大驾光临。”
天权点了点头,回头对小蛮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人一起上了马车。正要关上车门,他突然想起什么,又道:“这些天泽秀或许会来,来了就说我不在。”
泽秀?有点熟悉的名字,她在哪儿听过?小蛮靠在软垫上使劲想,居然想不起来。
“小主。”那低柔的声音叫了她好几声,小蛮终于回神,回头看着他,不知他要主动找自己说什么。
天权看了一眼她的袖子,说道:“小主受伤了。”
小蛮顺势低头,只见袖子上血迹斑斑,似乎是被钢丝勒出来的旧伤又发作了。奇怪的是,和开始受伤时一样,她一点也不觉得疼。
揭开袖子,果然是旧伤发作,伤口像孩子的嘴一样翻开,看上去极为可怖。不过最可怖的是,伤成这样,她居然一点都不疼。小蛮赶紧掏出手绢把血擦掉,正要取金创药,忽听天权说道:“给我看看。”
他不由分说,抓过她的手腕,细细打量伤口,手指在伤口上一按,问道:“疼吗?”
小蛮摇了摇头。
他好看的眉毛皱了起来,又看了半晌,才从怀里取出一个紫色小瓶子,倒出一些白色粉末撒在伤口周围,用她的手绢包好。
“三天内伤口不要碰水,三天后如果还流血,务必告诉我。”
小蛮见他一本正经,忽然想起以前镇上茶馆里说书人说的那些江湖奇闻,什么毒药暗器,乱七八糟什么都有。她脸色大变,急道:“我……我是不是中了毒?”
不要吧!这么凄凉的事不要发生在她身上吧!出师未捷身先死,她啥都没做,莫名其妙就被毒药毒死了?
天权淡道:“不是毒,小主不用担心。”
真的哦?她很怀疑地看着他。
天权再也没有说话,也不再看她,好像车厢里根本没有她这个人一样。
小蛮不得不打心眼里佩服他装死的本事。
算他狠。
角之卷 第十一章 不归山(二)
小蛮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这些天确实难为她了,受惊吓,过沙漠,再受惊吓,简直比她十六年生活中所有精彩片段加起来还要刺激。
马车突然停下,她小小一惊,立即醒了过来,耳边听得天权在低声吩咐着什么,似是叫人不要吵醒她,于是那些白衣女子上来轻手轻脚地把小蛮抱下马车,大气也不敢出。
小蛮干脆装睡到底,眯着眼睛看他们到底搞什么。隐约只觉过了大门,一路房屋都华美异常。
这里是建在山顶的一座巨大的高楼,小蛮不敢仰头看有多高,生怕让别人发现自己是醒着的。她一面放松全身,发出香甜的鼻息,一面把眼皮稍稍抬起那么一丝丝,谁知进了正厅,一眼望过去全都是人,一色的象牙白长衫,玄色帽。
她赶紧把眼睛闭上,不敢再看。
天权在前面和人说话,声音很低,什么也听不清。这么多人,居然一点声音也没有,令人心中发憷。
小蛮被抱进了一个房间,放在一张幽香扑鼻又柔软的床上。脚步声渐渐远去,过了好一会,屋里都没半点声音,她倏地睁开眼,眼珠子飞快转一圈,把屋子里的情况看了一遍。
可以肯定,她先前猜不归山财力雄厚是很正确的,这屋子的华美精致她从来就没见过,也想象不出来,到处都是香喷喷,似乎有一种耀目的光芒散发出来——一种叫做“我如此有钱”的光芒。
小蛮悄悄跳下床,左右看看,确定屋里没人,于是冲到书架旁,把嵌在烛台上的明珠一颗颗都抠下来,使劲朝怀里揣。
这下她要大发了,两千两白银,加上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