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揉揉发疼的太阳穴，兰颜暗忖这孩子倒和他爹一样闹腾。
白黎担心地询问，兰颜也只得以最近应酬过多、有些劳累的借口来搪塞。
白黎颔首：“嫂子近日为我受累了，待我在帝都安定下来，立马把你和白懿、小涟都接去。这些年，多亏嫂子了……”
说罢，白黎的眼眶也越发地湿红起来。
兰颜拍拍白黎的手背以示安慰，又指指青雅肩上装乖不吭声的小维道：
“这是怎么回事？”
白黎道：
“哦，青雅大人来村那天，我在三石河碰见了一个文弱书生，呃……就是小维，他问我去同福客栈的路，我疑他是妖，便给他指了反方向。”
小维听了，急得大尾巴乱甩，一双眼睛也是咕噜噜地乱转，到最后干脆焦躁地在青雅肩膀上又蹦又跳。
兰颜莞尔，对傲雪道：
“看它这性子，倒和白白有三分相似，可惜熊喵这几日闹暑热，不然俩个小家伙也可结伴玩耍。”
青雅尴尬地咳嗽一声，小维这才怨念地收住大尾巴坐定。
“让夫人见笑了，其实小维是白灵狐，也算半个仙物，故会幻化人形。当日小维并无恶意，只是一时贪玩与我走散，无奈之下才幻化成人模样出来问路。”
“吱吱吱——”闻言，小维的两只小耳朵高高竖立，尖尖的嘴巴叫个不停。
兰颜娇笑，“小维好像有话要对白黎说呢！”
见兰颜解围，青雅才脸色稍缓地瞥眼道：
“既然如此，还不换了人模样好好说话。”
“吱——”小维微微叫了声，才跳下地化了人模样。
重见刚才的小书生，白黎友好一笑：“小维。”
小维却并不买账，哼哼两声把头转到一边道：
“骗子，这种人还当状元。”
“小维！”小维被主人训斥，才撅嘴告状道：“本来就是！我问路，他偏给我指反方向。”
白黎挠头，急道：“小维，我……我当时以为你要害我嫂子，所以才……”
青雅摆手，止住白黎的解释道：
“白大人不用解释，我早听小维讲过。防人之心不可无，再说白大人还施舍银子赠与小维，可见并不是恶意作怪。倒是小维，竟趁我不备，幻化人模样来找您理论，可恼！”
小维虽为人形，可一听青雅的话狐狸耳朵不自觉地钻了出来，无辜地动了动。同时，兰颜也顿觉胸口一闷。
傲雪用眼神询示，兰颜在桌下悄悄摆手，示意无碍。
青雅眼角瞟瞟兰颜，装作不经意地道：
“小维你怎么这副模样？”
小维皱皱鼻子，“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位夫人面前老护不住人形，刚才也……”
“休找借口岔开话题，”青雅打断小雅道，“你今日犯了家规，罚你一个月不准洗澡！”
“不要！”小维大叫，急得抓耳挠腮，“小维一天不洗澡，毛毛就会好脏！”
白黎嗤笑，“没想到还是个有洁癖的小家伙，要是我家熊喵有你一半就好。”
说罢，才又向青雅行礼道：
“国师大人莫罚了，这事也是因我而起，说来，白黎确实有错。”
小维听“仇人”替自己求情，也低眉顺眼地不再言语。
青雅眼眸流光飞转，最终定在小维身上道：
“既然白大人替你求情了……就容你今晚再梳洗一次，不过就要劳烦白大人帮这顽兽准备热水了，小维被我娇惯，对洗澡水温度也要求颇多。”
说罢，有些难为情地摇摇头。
小维却丝毫不介怀，一听能洗澡，立马欢欣鼓舞地说：
“对对，小维要不冷不温，微微烫的洗澡水。”
白黎勾起嘴角，道：“我这就出去准备，嫂子，早点休息。”
兰颜点头，白黎这才放心地退出房间，小维也蹦蹦跳跳地跟着出去监督洗澡水。
房里顿时一空，变得寂静压抑。
良久兰颜才道：“青雅大人支走白黎，可是有话要说？”
青雅慢条斯理地喝口茶，魅惑一笑道：
“青雅是直肠子，不会拐弯抹角，便明言了。”
一直沉默的傲雪颔首，“请讲。”
青雅直勾勾地盯住傲雪，似要看穿傲雪的魂魄。傲雪倒也不畏惧，大方地回看。
青雅道：“如我没猜错，这位姑娘不是凡人吧？”
傲雪一脸淡漠，“对，我是猫族公主，现任天庭通灵使者。”
在凡间听来匪夷所思的话到了青雅耳里却并没多大反应，淡淡一笑，青雅只道：
“果不出我所料，那姑娘大概也端详出一些不妥来了吧？”
傲雪懒洋洋地抱胸，“有没有端详出不妥，与你何干？”
青雅碰了一鼻子灰，也不恼，反倒笑问兰颜：
“刚才小维打回原形，夫人可觉身体有何不妥？”
兰颜在两人的话语间早听出端倪，现被青雅质问，更觉蹊跷，但摸不到底，生怕言多必失，只好抿唇不语。
青雅似猜出兰颜心事，也不为难地笑道：
“那个叫熊喵的猫儿大概也不是凡物吧？夫人可察觉，近日你接近它，一样会觉身子不舒服？”
兰颜大惊，暗忖难道熊喵最近不是闹暑热，而和自己有什么关联？
傲雪深吸口气，凝神道：
“青雅大人刚才不是还说自己是直肠子吗？现在绕这么多弯子在作甚？”
青雅勾勾耳鬓发丝，扬眉道：
“夫人的事情我无意插手，只是我与白黎投缘非常，看得出他很重视你这位嫂子，所以出于好心……我想有必要提醒夫人，你脖间那块玉佩有浓烈的龙之烛息。”
“龙之烛息……”兰颜沉吟，什么东西？紫泽放上去的？
青雅旁若无人地继续道：
“以前倒罢，现在夫人怀有龙种……龙之烛息便有了反映，在你全身运气流走，所以夫人在接近熊喵、小维这类灵物时，龙之烛息便会打乱他们的气息，使之现出原型。说来，这龙之烛息就像龙种的保护膜，保护胎儿不受外界影响，茁壮成长直至出生。可惜……夫人你却是凡身肉胎，这玉佩戴在你身上，不仅保不住胎儿，反而会吸光你身上的灵气直至你痛苦而亡！”
语毕，兰颜后背一僵，目光深邃地看向前方。
“言尽于此，夫人信与不信请自行斟酌。明日，我会与白黎如期前往京城。”
说罢，青雅便潇洒地退出房间，剩下兰颜呆呆地盯住前方，指节，却在不自觉中因握杯子太紧而发白。
良久，兰颜才声音颤抖道：
“傲雪，你知道多少？他说的话我能信几分？”
傲雪蹙眉，低语道：
“兰颜，你身上确有紊乱的龙气，我想……就是他所言的龙之烛息。”
兰颜闭眼把最近发生地种种串在一起，的确是在自己有孕后，熊喵就越发地不喜欢接近自己，最近竟还渐渐地闹起暑热来。
“就连胎儿也不保……紫泽竟如此之狠？”
傲雪道：“这个青雅与凡人无异，却知道龙族如此多事，兰颜你要慎防，不能全信。”
兰颜摇头，“那我该怎么办？去直接质问睚眦还是紫泽，他们就能信？”
傲雪紧抿唇瓣，这的确是个问题。
房里的灯因风而明明灭灭，两人也不去理会。
良久，沉寂的气氛才突然被打破，兰颜闭眼道：
“或许……还有一个人可以问问。”
翌日，毫不知情的白黎便跟着青雅前往帝都上京觐见。
白懿一边翘首盼望未婚夫归来一边如常开店，小涟仍旧逃学打架然后在家装乖宝宝，熊喵则继续在后院水缸里泡着装尸体。
一切如常，平淡如水，兰颜却在房里与傲雪密谋。
望着兰颜手上的火红纸符，傲雪蹙眉：
“你真的决定了？”
兰颜自嘲，“现在我不知道该相信谁，只好把所有的版本都拿出来听听，最终自行分析。”
“连睚眦也不信了？”
兰颜背脊一僵，扯出个惨淡的笑容来。
“走了大半个月，一点音讯也没有，就是想从他口里听到真相也没办法。再言，说不定在父亲与我之间，他会选择前者。”
傲雪抱胸起身，“你怀疑是紫泽加害于你？”
兰颜点头，“紫泽是只老狐狸，他一直怀疑我是九天玄女转世，想用灵镜玉吸取我的灵气一点也不奇怪；反之，如若猜错了，我只是一介凡人，自然没有资格繁育龙种，杀掉我和龙崽也很正常。”
傲雪纤纤玉指撑起下巴，“如果你猜的没错，你觉得……睚眦知道多少？”
兰颜失笑，摇头道：
“我没信心，所以……我决定先听听这人的说法再去龙谷问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