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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定那个昏君-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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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群振之所以如此大胆,是因为他得到消息,说鞑靼小王子长途奔袭,眼下只带了五千轻骑在蓟州袭扰,他寻思着北平都司不比别处,都是精兵,一对一打不过,两个杀一个还不行么?万一他运气来了,捉到了小王子,那可是天大的功劳,到时御马监还不得他做主?

于是他就应了那句话:不作死就不会死。

这个自作聪明的太监,得意洋洋跨马扬鞭的时候,是决不会想到真正的骑兵有多可怕的。等他有机会亲眼见识的时候,也顾不得想别的了,只想赶快逃命。谁知那康平郡王在城头看见他们被鞑靼人掩杀,居然死不肯开门,刘群振狼狈不堪逃回北平的时候,心里还在愤愤然的想着要怎么上奏参他一本。

却没有想到他根本没这个机会,徐鸣阳见到他带着几十亲残兵逃回来,约略问过事情经过,接着二话没说,直接命人把他拉出去砍了。

夏起捧着奏疏给皇帝念的时候眼含热泪:“……,陛下,刘群振就算有罪,也该押解进京,于有司查问之后方能明正典刑,这徐太监如此作为,实在是……”说到这里看皇帝面色不好,又改了口风:“认真说来,此役惨败,最该当问罪之人实乃徐鸣阳莫属,他身为镇守太监,竟纵容属下私自出兵,事败后又先斩属下,推诿塞责之意毫不掩饰,实在愧对陛下的托付!”

皇帝没有做声,夏起立刻识趣的住了嘴,垂手静立等着皇帝发话。皇帝的目光落在正前方的屏风上,眼见上面一只白色的仙鹤展翅欲飞,它身旁的另一只却在低头梳理背上的羽毛,两只仙鹤灵动逼真,似乎真的就要振翅高飞。这一座三扇座地彩绣屏风,还是刘群振花了力气从蜀中弄来的。

早先皇帝十分喜欢这座屏风,眼下看着却是怎么看怎么碍眼,心中的怒意压抑不住,最终还是伸手抓起了书案上的砚台,用力砸向了那座屏风。

屏风外面镶嵌的琉璃应声而碎,屋内侍候的人都吓了一跳,纷纷跪下不敢言语,连夏起也屏气凝声跪倒在地。

“把这架屏风给朕拆了!”皇帝就留下这么一句,然后就起身大步出了书房。

他满腔怒火不知道该如何发泄,就一路在宅子里乱走,看见有人跟出来还喝住了不许跟,自己过了月洞门进了园子。此时已是隆冬时节,园子里自然也无什么景致,且因无人显得份外安静,只能听见淙淙流水声。

皇帝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顺着路一直过了拱桥,又信步上了假山,想试试登高望远。他刚到了假山顶上,四面扫视一圈,耳中却忽然传来了几许似有似无的丝竹之声。

他侧耳倾听,隐隐可以听见随风送来的那么一两句念白:“世间……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1”再往下又听见有唱,皇帝恍然想起,有些日子没叫小戏出来唱了,就下了假山循着声音一路过去,越行得近了,那唱腔也越清晰:“目断天涯云山远,人在高堂雪鬓疏,缘何书也无……”

幽怨思夫之情溢于曲外,份外的动人心肠。皇帝默立在院墙下听了好一会儿,直到听到“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时终于忍不住嗤笑摇头,欲往前去敲开院门,教她们改一改唱词,却不料刚迈开步子,就听见身后有人问:“郎君这是要去哪?”

皇帝一惊回头:“你怎么到了这里?”

“我听说郎君发了怒,连披风也不曾穿得就入了园子,心下担心,就出来寻一寻你。”秀兰语调平淡,手里抱着皇帝的披风走到他面前,亲手给他穿上:“便是再生气,也该顾着自个的身子。”

皇帝这才惊觉自己竟不曾穿御寒的外袍,心想自己真是气糊涂了,笑着答道:“我竟没觉得冷,可见是真气得糊涂了。”又顺势握住秀兰给他系衣带的手,“你的手怎么也这么冷?可是出来久了冻着了?”说着还动手给她搓了搓。

秀兰抽回了手笼入袖中:“没有,郎君不冷就好,时候也不早了,你再转一转就早些回来用膳。”说着就要转身回去。

“哎,你怎么自己就走了?”皇帝忙跟上去拉住秀兰,“我还要往哪里去转?”

秀兰绷着脸往院子里瞟了一眼,反问:“郎君不是要进去听戏么?”

作者有话要说: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啊谁嘿嘿小刘,拿好你的盒饭

注:1出自南戏《琵琶记》

第104章 设身处地

皇帝明明没做亏心事,可看秀兰冷着脸,不知为何还是觉得有些讪讪,老实答道:“我听着她们戏词胡诌,想进去教她们改一改。”

秀兰推开皇帝的手,仍要自己走,“那五郎快去快回。”说完就扭头走了。

皇帝见状忙快步跟上去,陪笑说道:“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等我想好怎么改,叫人传个话过来就是了。”伸手去牵秀兰的手,没话找话道:“今日都有什么菜?”

秀兰脸上还是没有笑容,斜斜瞟了皇帝一眼:“我还以为你今日没胃口了呢。”

“唉。”皇帝想起那封军情奏报,脸上的笑容一时也消失殆尽,“尽养了这些蠢材!”

来之前秀兰已经听范忠讲了始末,她心中也是万分愤慨,刘群振自己作死不要紧,竟然带着一万兵士去送死,最后回到北平的仅有不到两千人,换了她是徐鸣阳也二话不说先砍了这个王八蛋再说!不过因眼下在外面,有些话不方便说,秀兰也就没有开口,跟皇帝一起回了院子里。

“陛下,夏大人还在书房……”范忠看见皇帝和秀兰回来,先松了一口气,又小心翼翼的回报。

皇帝皱起眉,不耐烦的说:“让他回去!”刚说完,迎面一个摇摇晃晃的小家伙就扑进了他怀里:“爹爹。”

一见着这个小家伙,皇帝和秀兰两人面上神情都立时轻松了许多,皇帝更是笑着弯腰抱起阿鲤,问他:“鲤哥儿做什么呢?”这孩子说话还不太利索,父皇两个字实在很难发音,所以皇帝和秀兰就教他叫爹爹。

阿鲤手指着小内侍手里拎着的笼子,答道:“兔兔。”

前几天皇帝带着人出去行猎,给阿鲤带回了一笼小兔子,他很喜欢,走到哪都叫人带着。“唔,兔兔乖不乖?”皇帝抱着阿鲤进去坐下,跟他一问一答的说话。

秀兰跟着进去,服侍皇帝先把披风脱了,然后自己也脱了外袍,坐到阿鲤另一边,看着他们父子俩说话。

阿鲤会说的话有限,一会儿就没啥话说了,他又想下地去玩,皇帝也就抱起他放在了地上,自己坐着看他玩。

“听说夏起给刘群振喊冤了?”秀兰忍了半天,到此时开口还是难掩语气中的憎恶。

皇帝听了一愣,缓缓摇头:“倒不是喊冤。他说的也不算错,徐鸣阳先斩后奏,本就理亏在先……”

秀兰此刻非常想化身咆哮教主,去摇一摇皇帝的肩膀,好让他清醒一些,可是她不能,于是她只能用匪夷所思的语气说:“刘群振不听军令擅自出击难道不该斩?他身为将兵之官,却未能身先士卒,反当先逃命,难道不该斩?贸然出击,以致一万军士几乎全军覆没,难道不该斩?”

这三个反问让皇帝无言以对,只能沉默着看着秀兰,秀兰胸口这股恶气还在,也不管他会不会不高兴了,接着说道:“面对这样一个无耻无能之辈,徐鸣阳为何不能斩?不斩他如何能平人心?不斩他如何能告慰那八千将士的在天之灵?不斩他大明军威何在?”

秀兰越说越激动,到最后声音也越来越大,胸口跟着剧烈起伏,甚至眼中都有了些湿意。

屋内侍候的宫人和内侍都吓得垂着头,大气不敢出一口。本来跑到门边去玩的阿鲤听见动静,也有些怯怯的望了过来,秀兰眼角余光看见他,赶忙转过头去看着他一笑,又吩咐珍娘:“带大郎去明间玩。”

珍娘忙应了,和乳母带着阿鲤去了明间,云妆也忙指挥屋内无事的宫人们退了出去。

“那八千将士哪个家里没有亲人?哪一个不是父母的儿子、妻子的丈夫,甚至是孩子的父亲!”秀兰缓和了语气,也压低了声音,可说的话却越来越直击人心,“只为了他刘群振一人的一己私欲,有多少个家就这么破碎了?陛下,你身处深宫,可能不知一个壮年男子对一个家来说意味着什么。”

她眼里控制不住的涌出了泪水:“那是一家之主,是家里的顶梁柱,若是这颗柱子倒了,那家的天也就塌了一大半……”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秀兰侧过脸,抬袖拭去,没有再说下去。

皇帝已经很久没有看见秀兰哭过了,偏偏这次似乎还是为了不相干的人哭,实在让他有些反应不能,呆了好一会儿,才坐到秀兰身边,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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