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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蕊道:“也不难。将菱角去壳,研成末,和着糯米粉三分,加进洋糖拌匀蒸熟就妥了。”说到此处见杨晟之淡淡看了她一眼,立即心领神会道:“正赶上做得多,我给姑娘攒一碟子带走吧。”婉玉忙推脱不用,翠蕊已吩咐小丫头去备下了。
婉玉暗自点头,心说:“杨老三也未必如先前他人所言,是个木讷的呆头鹅,看他行事说话,倒像是有几分见识的。”又见他生得魁梧,与杨昊之风流清瘦截然不同,心里对他的抵触之情也慢慢淡了下去。
几人在一处说笑了一回,婉玉便起身告退。翠蕊看这主仆二人走远了,回过头对杨晟之道:“三爷,这五姑娘好端端的跑来做什么?莫非是有事情相求?”杨晟之低头品茶,略点了点头。
翠蕊道:“她来求您的事儿,您也应下来了?”杨晟之又一点头。
翠蕊皱眉道:“听传闻她名声可不好,还为了柯家的二小子寻死觅活的,三爷可谨慎些,莫要惹得一身臊。”想到杨晟之一向对人疏离,今日却待婉玉殷勤备至,说的话也比平日里多了不少,不由愁起来,心口里还有几分酸意,忍不住又加上一句道:“依我看三爷还是离她远些,莫让不相干的人知道了嚼舌头根子!”
话音刚落,却听“啪”一声,杨晟之将盖碗扣到茗碗之上,清脆的响动震得翠蕊吃了一吓,忙住了嘴。杨晟之站起来淡淡道:“忙你的去吧,我要读书了。”说完走到书案旁坐了下来。翠蕊自悔多言,给杨晟之端上一杯茶,便静静退了出去。
却说一大清早,杨昊之便溜出了二门,径直走到一处极僻静的下人房边。一个府里的婆子正守在门口,见杨昊之来了,忙迎上前,满面堆笑道:“大爷来了,人已经在房里等着了。大爷放心,我在此处守着,旁人万不会来。”
杨昊之微微点头道:“你好生办事,日后自有你的好处。”说着从袖中掏出一两银子向旁一抛。那婆子赶紧伸手将银子接了,眉开眼笑道:“这自然,自然的。”
这婆子嫁于的夫家姓王,旁人都称她王婆,是杨昊之身旁小厮的姨妈,在二门外当差,惯是喜欢抹牌耍钱。每每柯颖思来杨府之时,杨昊之便借王婆住所幽会偷情,过后再以钱银酬之。王婆起先害怕,但眼见这钱来得容易,过了一段时日也无人发觉,便愈发胆大了起来,这几年也得了杨昊之不少银子,全家人都跟着穿金戴银,吃香喝辣,故而对杨昊之百般巴结讨好,还生怕他不来此处偷欢。
杨昊之推门便走了进去,往里一瞧,只见柯颖思正坐在床头,摸着肚子,六神无主。他上前坐在床边,冷着脸道:“听坠儿说你昨晚死活都不肯把肚子里的胎拿了,莫不是都要闹得大家脸上不好看?我说过多少遍了,如今这情形,这孩儿断不能留!你若是个寻常女子,我还可将你送到庄子上,悄悄把孩子生下来将养着,待风头平息了再接回来。可你又是柯家的小姐,又是新寡之人,传扬出去不但你我名誉不保,万一梅家追究起来,咱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柯颖思上前抱住杨昊之的胳膊,泪已滚下来道:“昊哥,你再想想法子吧!这孩儿我是真想将他生下来,咱们的亲骨血,你也舍得?”
杨昊之道:“你以为我不想……你也知如今势比人强,你就……”
柯颖思哭道:“我昨儿个还梦见送子观音抱着个胖小子推到我怀里,昊哥哥,这次我怀的铁定是个男孩……你也知老太太最喜欢的就是孙儿,平日里又宠你。若我一举得男,说不准她老人家一高兴便准了咱俩的好事,老太太都准了,老爷那里你还担心什么?况且那瘸子已经死了,梅家又怎么会为了个死人跟杨家争持起来……”
杨昊之斥道:“胡闹!莫怪说妇人都是头发长见识短!让你打胎便打胎,你寻歪理搪塞我做什么!你若想跟我长长久久的在一处,便按我说的办!”
杨昊之从小与柯颖思一同长大,平日里对她莫不温柔体贴,今日却对她疾言厉色,又打定主意要她堕胎,柯颖思不由心头火气,一边拼命捶打杨昊之一边哭闹道:“是了!我知道了!你如今嫌弃我了,所以变着法的让我将孩子拿了,就是想把我甩到脑后是不是?我且告诉你,即便我柯颖思不是什么贞洁烈女,但清白也是你毁的!你若是对我生出二心,我拼出性命不要也定要在老爷面前说个清楚!”
杨昊之恐她哭声太大惊动旁人,忙上前去捂柯颖思的嘴。柯颖思见杨昊之气势弱了,愈发使起泼来,滚到杨昊之怀里,抽噎不止,尖声道:“杨昊之,你摸心口想想看,我待你究竟如何,把身子和心全都给了你,你倒一天到晚推三阻四不肯将我迎娶进门……先是说那瘸子势力大,你不敢娶小;如今那瘸子死了,你竟要我把孩子拿了!”又哭:“你这挨千刀的死汉子,我的命怎么这么苦!”
被她这么一闹,杨昊之倒手忙脚乱起来,在她耳边又哄又劝。但此番柯颖思占了上风,未达目的岂能善罢甘休,越哭越觉委屈,又想起昨日杨昊之与柳婉玉眉来眼去,心里愈发不痛快,哭闹道:“我看你昨日跟柳家那小妖精郎情妾意的,你莫不是又看上了她?又说要煮茶,又说要画画……好哇,你如今嫌我老了是不是?我跟她虽都是庶出的,可她是贱戏子生的孽种!论模样品性她又哪一点强过我来着?”
杨昊之皱着眉道:“你怎的又扯到别人头上了?”
柯颖思指着杨昊之道:“你说!你说!你是不是看上那狐媚子了!”
杨昊之不胜其烦,心道:“再这样闹下去不像话,还是早点将事情压下去,让她将胎打了才是。”想起自己骨肉要化成一滩血水,杨昊之难免伤怀,再见柯颖思哭得眼泪纵横,和着满脸的胭脂水粉,甚是可怜,又想起多年的情分,心中的不悦也烟消云散,将柯颖思揽到怀中道:“心肝,我只爱你一个,怎又会看上旁人?我知这件事委屈你了……”说着略一沉吟,在柯颖思耳边低声道:“让你将孩子拿了我心里也疼得慌,思妹,我又怎能不心疼你?你若将这胎打了,我就把你早先就想要的那套足金的灯笼钗环送你。”
柯颖思本在抽噎痛哭,听闻不由一怔道:“你说什么?”
杨昊之从怀中掏出一只锦囊,拆开来取出一支金钗道:“你看看这是什么?”
柯颖思顾不上拭泪,瞪圆双眸呆呆的盯着那支金钗,愣了半晌,伸出青葱般的指头朝那钗子伸了过去。
且说婉玉和怡人回了含兰轩,一时间珍哥儿来了,婉玉便抱着他练字,怡人在一旁做针线。不多时来了个小丫鬟,说杨蕙菊等人在荷塘旁的长亭里备下了果品,邀婉玉去吃茶。婉玉便领着珍哥儿随那小丫鬟走了过去,只见杨蕙菊、紫萱、柯颖思、柯瑞、姝玉和妍玉已经到了。柯瑞见婉玉款款走过来,眼前不由亮了一亮,妍玉冷笑了一声,将茶杯端了起来。
婉玉凝神一望,辨出不远处正是自己当日落水之所,她又朝柯颖思看了一眼,见她正坐在亭子边眺望远景,婉玉死死攥了拳头,在石凳上坐下来问道:“你们刚才都说什么呢?”
柯颖思因杨昊之对婉玉另眼相看,心里头憋了一团火,见她此刻坐过来便摇着扇子不冷不热道:“没什么,就是看这荷塘里的花开得好看。”
婉玉朝她瞥了一眼,见她发间插着的金绞丝镶翡翠灯笼钗浑身不由一震——那支钗正是她当年陪嫁带来之物!再往柯颖思耳上看去,见她耳朵上戴的也是同套的金器!婉玉登时气得手脚冰冷,这套首饰原始她母亲在她及笄之年所赠之物,因别致昂贵,甚得婉玉喜欢,平日里也舍不得取出来佩戴,除了及笄之礼和出嫁那天戴过之外,其余时刻均锁在箱子里妥帖收藏,但今日竟发现这首饰竟戴在她仇人身上!
婉玉面上不动声色,但裙下双腿早已气得乱颤,心里怒道:“好!好你个杨昊之,竟将我最喜之物都送了这贱人!”脸上故意赞道:“思姐姐头上的金钗别致得紧,连耳朵上的坠子也是灯笼形的,我见了这么多首饰,还没有一样比得上姐姐的首饰精巧。”
柯颖思心里却透着几分得意,这一套金器是一个工匠花三年打造成的,其间所镶翡翠均是极品,精致绝伦。柯颖思第一次见梅莲英戴在身上时便羡慕不已,嘴上称赞她穿戴起来好看,但心里却又妒忌又愤恨,狠狠道:“再好的金器戴在这瘸子身上都是白白糟蹋!若要我戴着不知该有多美!只恨我投错了胎,白白生得花颜月貌,却没有上等的绸缎珠宝装扮!”而后她也借了这钗环戴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