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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山这头,柯瑞和妍玉都站在石阶的拐角处,妍玉站在上头,冷笑道:“我不还!你且告诉我,这是哪个姑娘丫鬟给你的定情信物?让你这么宝贝,还贴着身放着。”
柯瑞见妍玉脸上不悦,便笑道:“什么姑娘丫鬟定情信物,不过是我偶然得的罢了。”
妍玉酸道:“既然是偶然得的,那就送了我吧。”说着拿了帕子一瞧,只见那松花色的帕子底下绣了一朵胭脂梅,看着有说不尽的娇艳,心中一时间又犯了醋,狠狠剜了柯瑞一眼。
柯瑞道:“这帕子将来还是要还给人家的,你莫要扯坏了,妹妹要欢喜,我就送你十条八条,但这条却不能给你。”他眼见妍玉恼了,忙从荷包里掏出个水晶扇坠子递到妍玉面前道:“我用这个跟你换。”
妍玉一看柯瑞的荷包不由火冒三丈,狠狠捶打了柯瑞肩膀一下,哭道:“我给你做的荷包呢?我亲手做的东西你不随身带着,偏把不相干人的帕子宝贝得跟什么似的,你这个,你这个狠心的……狠心的……”再说不下去,嘤嘤哭了起来。
柯瑞柔声哄道:“妹妹给我做的那个,我怕弄脏了,所以一直没敢戴出来,我明儿个就戴着。”
妍玉泪眼朦胧,见柯瑞面若皓玉,目如春水,俊俏清秀如若画中人,一时之间不由看痴了过去,想到自己芳心已许,时时刻刻都抱着一腔体贴柔情,但薄情郎却有情还似无情,今日身边竟又添戴了闺阁之物!她一时之间又气又恨,扯着手中的帕子哭道:“我今天就把这帕子撕个干净!”
柯瑞一急,过去就要把帕子抢回,妍玉死不松手,柯瑞用力猛了,一下将妍玉推倒在石阶上,妍玉“哎哟”一声,只觉腿和腰被石头硌得生疼,泪儿登时便簌簌往下掉,扭头却见柯瑞竟是先捡了帕子再过来扶她,不由怒发冲冠,拍开柯瑞的手哭道:“你滚,你滚,我再不要见你了!”说完挣扎着自己站起来,一瘸一拐的下了石阶往前跑。柯瑞不由长长叹了口气,口中喊着:“妹妹,我给你赔不是了!”一边跟着追了上去。
待这二人都走了,婉玉和杨晟之方从山洞里走出来,杨晟之作揖道:“适才多有冒犯了,婉妹妹别见怪。”
婉玉想起刚才情形,脸也有些发烫,别开目光道:“不妨事,情急之下在所难免。”又抬起头看了杨晟之一眼道:“这件事就请勿再提了,就忘了吧。”
杨晟之见她垂着头揉弄着裙上垂下来的丝绦,桃脸微红,娇羞之态甚是动人,一时之间竟呆住。婉玉见他不答话,抬头看见他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不由大窘,回转身,提着裙子便跑了。
杨晟之这才回魂,伸手唤了几声妹妹,却还哪里能看见婉玉的影子,只留下一股淡淡的香风罢了。
第四回【下】
且说妍玉哭哭啼啼的往前走,柯瑞跟在旁边止不住认错,妍玉见了却愈发觉得自己委屈,抬头看见前头就是正房,赶紧快走几步,掀开门帘子便往屋里冲,进屋看见杨蕙菊和姝玉正坐在屋里跟孙夫人说话,妍玉顾不得脸面,一头滚进孙夫人怀里便开始痛哭起来。
孙夫人见妍玉双颊通红,满头汗水,眼睛哭得通红,心里又惊又疼,搂着妍玉道:“我的儿,你这是怎么了?”正说着,柯瑞也掀开帘子走了进来,面上讪讪的,垂着头站在一旁。孙夫人一见这阵仗,心中登时明白了八九分,脸上笑道:“妍儿怕是身上不痛快,我带她到屋里头躺躺,你们几个先自便吧,待会子等丫鬟端冰镇酸梅汤来。”说着一拉妍玉将她推进了里屋,母女俩坐在床上,孙夫人低声问道:“说吧,这是怎么了?”
妍玉抹着眼泪把事情说了一回,孙夫人听完又好气又好笑道:“就因为那么条帕子,你就闹成这样?平白让姝玉和杨家的小姐看了笑话。”
妍玉瞪着杏眼道:“怎么光因为一条帕子?这段日子,我心里也是憋得气苦。娘,你说他若对我有意,那为何迟迟不到咱们家里头提亲?我做的荷包他也不戴,今儿个身上还添了别的女孩的物件;若说无意,那他为何偏生对我做小伏低,常在一处玩笑?我是女儿家,有些话也不便说出口,不说,心里堵着,说了,又怕伤了情分和脸面……”
孙夫人眯着眼听了一回,握着妍玉的手笑道:“早先有那么一段事,柯瑞其实去年看上他表姐了,巴巴求他娘到他表姐家里头提亲……”
刚说到这里,妍玉“噌”的站了起来,咬牙切齿道:“好你个柯瑞!你恋上人家闺女,又何必跟我纠缠不清!我这就让他还我的荷包,滚出柳家!”说着便要往外冲。孙夫人忙捂住妍玉的嘴将她往回拽,口中道:“你闹什么!还嫌不热闹?非要像婉玉那个小货一样丢柳家的脸面?”
孙夫人这一斥,妍玉便老实下来,眼泪止不住往下掉。孙夫人叹了口气道:“你听娘说完吧,他表姐攀了高枝儿,跟京城里头的官宦子弟订了亲,今年年初就嫁过去了,那帕子许是原先他表姐的旧物,他心里还忘不了,所以戴在身上头,你又介怀什么?早先这个事我是知道,但怕你多想,就迟迟没告诉于你。”
妍玉流着泪道:“他不欢喜我,我恋着他也无趣。”
孙夫人笑道:“他怎会不欢喜你?这些女孩子里他惟独跟你亲厚,我看他如今待你不同,先前因为他表姐那档子事,我没跟冯夫人提你们俩的事情,本想等你跟他更情投意合了便把事情定下来,也算了了我的一桩心愿。”
妍玉冷笑道:“只怕他就算愿意娶我,我还不高兴要他了!”
孙夫人道:“你赌气什么,柯瑞这般人品是我看了多少个有门第家的子孙才帮你挑出来的,有品貌又有才学,房里如今还没有通房的丫头。柯家统共就两个男丁,你二姐嫁了柯家老大,你再嫁了柯瑞,那柯家以后就是你们两姐妹的天下,你二姐又是个性子弱的,你嫁过去把你二姐供起来,然后便能说一不二,掌管了柯家。这么好的亲,你往哪里找?”
妍玉听了争辩道:“可他心里有别人,我……”
孙夫人道:“男人都是朝三暮四的,如今他表姐嫁人,他再怎样也就是个念想,日后跟你成亲,自会回心转意,过不了多久就把原先的人儿忘了。”说完又谆谆教导道:“如今他表姐嫁了,你更应该跟他温柔才是,哪儿能使小性子呢?最好便哄得他央他娘上门提亲,娘风风光光把你嫁了。”又款款说了不少,妍玉也渐渐想开了些许。
正此时,婉玉想回孙夫人选婢之事,掀开帘子走进来,瞧见一屋子人不由一愣,眼波流转,目光却是先和柯瑞相碰,柯瑞勉强一笑,略点一下头便偏过脸去。婉玉一时间有些尴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倒是杨蕙菊笑着招呼道:“婉妹妹来啦,我还纳闷这回来怎么没瞧见你呢。”
这杨蕙菊十五六岁,头绾凤仙髻,插一支小凤含珠钗,身穿黄白绫棉裙,生得眉目如画,胸中也有些丘壑经纬,尤爱诗文,自羡自己才华出乎众人,往日里与梅莲英也并不十分亲近。婉玉暗道:“不若趁此机会结交攀谈,套问些儿子的近况也好。”想到此处便坐了过去道:“确是有段时日没见了,听说府上有了白事,还请节哀顺变。”
姝玉道:“刚才菊姐姐还跟我说这个事,她嫂子一走,她大哥也茶不思饭不想的,人整整瘦了一圈。”说完不住摇头唏嘘。
婉玉心中又气又怒,但面上不动声色。只听杨蕙菊道:“可不是,不止大哥瘦了,连我那小侄子也天天哭闹着要娘亲,昨儿个病了一场,今早晨才刚好了些。”
婉玉听罢心里如刀割一般,恨不得肋生双翼飞到儿子身边,强忍了急切,问道:“不知小公子生了什么病?孩子年岁太小,天气又毒又热,若是大病恐就不好了。”
杨蕙菊道:“不过就是热毒,这两天哭得厉害了积了火在心里,大夫开了方子吃了药已经没事了。”
婉玉的心这才放下来,低着头将泪意忍回去,面上还强颜欢笑道:“这就好了。”忙又说别的岔开心中痛楚,扭头对姝玉道:“四姐姐,我如今身边没有丫鬟,想找你要个人儿,我今天看见你房里有个四等丫鬟叫做怡人的,想放在身边使唤,四姐姐割爱给了我吧。”
姝玉听是个四等丫鬟,便笑道:“妹妹喜欢回了娘亲就领走吧。”
柯瑞坐在一旁见她们三个说话心中却别是一番滋味,原先婉玉见了他都像扭股糖般猴在他身边,撒娇卖俏的讨他欢喜,又每每因他跟妍玉争持,他自己心中自是厌恶婉玉肤浅霸道。当日婉玉绣了个荷包送他,小厮们揶揄他,柯瑞才道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