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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濮州?”包佶又犯了嘀
咕。
“咱们敞开天窗说亮话,这两年往长安的漕粮钱帛,可都是由我们大唐物流和大唐金融经手?”
“不错。”
“正例之
外,我们何时亏欠过朝廷一分钱粮?”
“不曾。”
“还是包使君对我们德隆办事不放心?只要到了徐州界内,一路直到河阴仓,
包你平安无事,如有不然,见得皇上,包使君尽管弹劾我等。你若是还不信我,我这里有两百万贯德票,给你作为保金,到时你直接去蓝田大
唐金融总部去兑换便可。”
“恩……火耗如何?”
“两成,五五。”
“一成半,四六。”
“成交。”
等到陈
少游决定动手,要强抢的时候,包佶早就和老婆孩子躲在一个黑漆漆的,上面标着“易燃易爆危险品”的集装箱里面,跟着郭若沫的奴隶包工
队航行在运河之中了。至于他的那三千护财卒,也被混在奴隶之中,偷偷出了淮南地界。此后,包佶将粮食装运,钱帛存入大唐金融的濮州库
房换成德票等等不提,终于是平安无事到了奉天,如此一来,郭德罡头上便又多了一项功劳。
且说那朱泚回到长安,心中懊恼,奉天城
下两场大败,五万大军死的死逃得逃,最后回到长安的不到万人。为今之计,也只好先守坚城,再做打算。现在实力不够,只能慷公家之慨,
四处撒钱收买人心,凡是留在长安的公卿百官家属子弟,照样发俸禄,神策军的军属亲人,也都能领到口粮,就连李晟哥舒曜之类的敌方将领
,朱泚也是对其家人甚好,衣食不缺。郭家在长安的产业,也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保全的尚算是完好。
到了这个程度,姚令言也被砍了
,泾原叛兵们干脆就开始不买朱皇上的帐。朱泚也没有办法,只得听之任之。那些泾原兵每天窝在抢来的豪宅之中守着自己的战利品,喝酒斗
殴,反倒是逍遥自在。
关中僵持下来,河南河北却不平静。朱滔听闻自己老哥打了败仗,便有心要和李希烈会师洛阳,并吞整个河北。
那李希烈在颖桥与刘洽曲环李勉等人相持日久,心中也日渐烦躁,巴不得早日解决战事。两人一拍即合,便约好南北对进,饮马黄河。
朱滔决定南渡黄河,要从魏州南下,还要田悦和他一起出兵。那朱滔驻扎在河间,恰好卡在王武俊与田悦二人之间。李纳一死,王田二人早已
兔死狐悲,现在朱滔仗着兵多,又有并吞他二人的意思流露出来,这两人便不免心下揣揣。德宗三番五次派专人送密信前来,招安王田二人,
颇有些改过自新,既往不咎的意思,这二人不免心动。田悦心中忧虑,怕是朱滔要借了这个名头,趁机夺了自己的地盘,但自己连败数年,早
就是空壳子一个,却是惹不起也躲不起,实在是左右为难。
那王武俊看出情势不妙,一旦朱滔灭了田悦,断不会放过处在幽州腹背的自
己,为今之计只能是将田悦保将下来,才能遏制朱滔。如此,只要能稳住田悦,让他拖住朱滔,自己才能和张孝忠、李抱真一起干掉朱滔。于
是王武俊便派人前去魏州,大作田悦的思想工作,终于让田悦下定决心,对朱滔阳奉阴违。到了腊月二十四,朱滔带了六万步骑浩浩荡荡从河
间出发南下,直逼魏州,辎重前后四十余里,田悦心知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横竖逃不过去,也只好硬着头皮等朱滔上门了。
而此时在奉天的县衙之中,却传出了惊天的消息:卢杞罢相了。
【注1】安史之乱后,唐中央财政极度依赖江南,所以盐铁使衙门常设于
扬州
【注2】端午假期喝了三天通宵酒,脑子基本瘫痪了,要慢慢恢复状态……实在是对不住大家
第十六章 一位权臣毫不意外的死亡
卢杞是一位很牛逼的政治家。他的牛逼就在于,可以让大唐帝国在长达三年的时间内,中央政府的决策几乎每一件都起到了负面效果。从
魏博一镇的叛乱开始,每项决策都把大唐带入更深的泥潭,到了最后连皇帝都被赶出了长安,可谓是一步错步步错。但是偏偏这位德宗皇上呢
,是个颇为在意自己名声的人,一心想做个贤明圣君,但是心眼又小,最怕别人说自己识人不明,一直硬撑着要用卢杞。作为一个继承了这么
大一个摊子的家族传人,要找一个不错的经理人,实在是很难。既要在制度的条框之内找一个有能力的,又不能让他的能力给自己的皇位造成
威胁,最重要的是,这个人还不能让自己讨厌,以及,让别人讨厌。
帝国就是这样,制度都是最完美的,实施的时候都是要打折扣的。
或者说,建立在靠天吃饭的农业经济基础上的这一整套制度,一环套一环,完美而严密,却要靠最顶上那个人的智商和情商来决定它的运转,
而一个皇帝的性格和智力,完全就是随机产生的。用变量来指导常量,用一个臣子们设计出来的,自己又无从掌握的体系来约束臣子们,这就
使得大唐帝国的这座权利金字塔,最顶端一个微小的波纹,就引发最低端十分严重的震荡。这是那高高在上的皇位所具有的无限势能所决定的
,这也是帝国最致命的命门。
卢杞的问题就在于,他太让别人讨厌了。尤其是帝国近畿最大的武装力量统帅李怀光,非常的讨厌他。当
然,这中间存在对唐政府安危的考虑,以奉天一小城,被围城一月有余,早已是案上鱼肉,李怀光带了五万兵前来,还不是想怎样就怎样。还
有一层深点的原因,乃是汉人文官看不起胡人武将,再深的原因,便是怕李怀光有安史之志尔。
但是对李怀光最警惕的,却是郭德罡。
因为他清楚地知道,大历十四年,李怀光就差点变成了今日的朱泚。这也是为什么他在蓝田便与李怀光早早脱离关系的原因,而德宗皇上对李
怀光根子里的不信任,也是来自于那个长安流血夜。在募兵制的节镇体系下,方镇实际上形同军阀,中央只能分化制衡,却不能彻底根除,这
种情形倒是与民国之际颇有些相似。神策军便是那中央嫡系,李怀光便是西北军,朝廷调他去河北剿匪,又回来做平叛主力,现在李怀光在咸
阳逗留不进,倒是颇有些郭德罡所知道的某一事变的味道。巧的是,那事变也是在关中发生,看来历史还真的是有某种隐隐的规律。
“
师傅你看这李怀光,是否是必反?”
“朝廷需要他反,不然西北京畿,谁能制约他的天大功劳?”
“此话怎说?”
“安史
之后,朝廷最怕边镇尾大不掉。老令公再造唐室,还不是最后把朔方军一拆为三,自己解甲归田。换作你是皇上,身居长安,在泾水上游两日
路程的地方便有一个手握数万重兵,又有天下大功的大将,而且他的忠心又不是那么可靠,你会如何想法?数千泾原屯田兵,就能逼得朝廷出
奔奉天,更何况数万百战边军!”
“所以,朱泚在一天,李怀光就安全一天。一旦朝廷安定,便是兔死狗烹……”
“皇权稳固第
一,其他的都可以谈,你不看,魏博的田悦,恒冀的王武俊,和朝廷打了好几年,这不是也没事了?无他,他们远在河北,夺不了这李家天下
啊!但你要是学了朱泚,另立正朔,那就是你死我活了。”
“恩,人民内部矛盾,统一战线,敌我矛盾……”
“话说回来,我们
必须要让李怀光反。”
“这又是为何?”
“他不灭,我们便拿不到朔方。”
“要朔方有什么用?”
“鏦儿你好好想
想,你年纪轻轻,已经是实权刺史高位,在此之前,只有薛嵩之子薛平有过如此先例,而他不过是在他老子做节度的昭义军下属的磁州做个挂
名刺史罢了,哪里像你,几乎把持朝廷两税之外的全部财赋,如今天下战乱,朝廷窘迫,还需要你敛财,万一承平安定呢?刘晏的下场在前,
你也不是没有看到吧。”
“师傅的意思是……拥兵……”
“拥兵自重。必须要有自己的一块地盘,自己的武装,要谁来动你,都
要掂量一下自己的斤两。”
“做军阀?”
“门阀、财阀,最后都是军阀,郭家本身便是朔方军阀起家,怎么能忘本呢?”
“濮州为何不能做军阀,要去朔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