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龅健
铁质甲片碎成数段,击得身体生痛。有些碎片溅入眼中,则更是令人痛苦。
只听得领兵的骑将一声呼哨,冲入神策军的淄青骑兵分做三
队,一队依旧向箱车冲去,另两队则向两侧出击。不过此时众骑已被步卒团团围住,弩箭纷纷,陌刀闪闪。又有神策骑兵分别迎面而来,截击
这两队骑兵。那左侧的一队,浑身上下都罩了黑衣,连马身上都罩了黑色的护衣,骑士背上大红色披风猎猎飘动,一个德字上下翻飞。只见为
首的是一个彪形大汉,手提一杆漆黑枣阳大槊,大喝一声:
“仙麻校尉卫州郭二斗在此,淄青乞儿纳命来!”
喊声方罢,那黑衣
骑兵却是人人操起弹弓,从鞍侧摸出马球大小,用纸包着的弹丸来,纷纷射出。淄青兵方才吃了神火罐的亏,直以为这弹丸也是会爆开的物事
,慌忙躲避。有些躲避不及的,身上便被击中,却只是外面一个硬泥壳,裹着稀稀软软的一团泥状事物,被打中也不疼痛,只是被那弹中的污
泥溅的满身,恶臭扑鼻,便如掉入粪坑一般,直熏得中弹者天旋地转,有些中了数弹的,干脆支撑不住晕了过去,直直栽下马来。
“无
耻小人,竟然用粪弹袭人!”剩余的淄青兵大怒,直向仙麻团的骑兵扑来。那诸骑也不惊慌,只是且战且退,不停射出粪弹。片刻工夫,那三
百淄青骑兵,人人身上都是沾了一身大粪,个个满面通红,怒发贲张,拼力追来。追了几十步,两旁闪出四队弩兵,机括之声大作,一阵攒射
之下,通通归西去也。
且说那向箱车扑去的众骑,心下甚是惊慌,那箱车之中弩箭不住不歇,泼水般射出。更为古怪的是,这箱车竟可
自行移动,虽然速度不是很快,但众骑仍要不停控马回转,以追击之。偶然有几骑逼近箱车,却发现那箱车周围铁板之上尽是尖利的矛枪,便
如刺猬一般,长槊竟是被那矛枪之上的倒刺卡住,不能扎入。一阵功夫,便又是百余骑被弩箭射倒。那居中的骑将见势不妙,连忙高声呼唤,
招众骑撤退,却发现后路已被手持陌刀的两队步卒合拢,显是逃不出去了。无奈之下,这残余的三百余骑兵,只好弃械投降。
右方的淄
青骑士,奋力突击之下,竟是自曲环的马队之中杀了出来,又拼死突出了陌刀阵列,瞅得一个空隙,掉头向阵外突去。却不料此地乃是弩炮阵
地,架着三台炮车,正在不停向步步逼近的淄青步阵之中发射火罐。旁边几个炮手见骑兵突来,心下大是惊慌,连忙操起手边火罐,将罐上火
绳引着,就地滚向淄青骑兵。那罐子在地上遇到不平之处弹起,碎裂开来,只炸得四周人马鸡飞狗跳。毒烟霎时四散弥漫,混杂着漫天飞雪,
无论是神策兵还是淄青兵都被熏得睁不开眼。淄青兵慌忙策马乱奔,有些便被乱刀乱槊捅下马来变做肉泥,剩下几十骑,终是逃脱出去。仙麻
团的炮兵脸上都有猪鼻面具,倒也无妨,只是苦了神策兵的军士。那炮兵火长连忙高声大呼,要众人往布巾之上撒尿,以掩口鼻解毒。神策军
诸兵一边大声咳嗽涕泪横流,一边连忙解裤腰带撒尿,有些性急的,则干脆直接尿在裤裆之中,用横刀将档中布片割开撕下,蒙在脸上,间或
有一两声惨呼,乃是忙中出错,误伤了子孙根本……
到得此刻,石隐金的两千骑士已是全军尽墨。淄青兵的步军阵列,被郭德罡的神火
罐乱射打得稀稀拉拉,只能疏散前进,又被神策军当面的弩手和火弹阻在百余步开外,不能前进一步。曲环本想下令全军向前突击,只奈北风
此时更加猛烈,郭德罡的炮兵队前后已是打出了近三百发十斤装神火罐,前方毒烟弥漫,一片火海,双方士卒都是不住咳嗽,神策军大半士兵
已是开了裤裆,十分狼狈,冷风飕飕吹来夹着雪粒,时间再久,怕是要统统冻伤。无奈之下,石隐金与曲环不得不齐齐鸣金收兵。
……
“小郭中侯……咳咳……下次你要再发炮,便也给老夫配个这面具吧……”曲环红着双眼,看着戴着带有玻璃眼罩的二代猪头面具的郭德
罡,有气无力地说道。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德罡兄不必自责,以后我们只在顺风时使用神火罐就是了。”柳宗元从面具后闷声闷气地
说道。
“看来,这个燃烧弹用在野战,反倒是把自己隔离了呀……”李愬远目着神策军阵前犹在燃烧的那一片里许宽的火墙,很有些不
甘。
“我还活着……我还活着啊……”郭德罡此时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他现在只觉得自己活下来了,这是最重要的,至于死的是敌
人还是自己人,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突然间,他趴到一边,一把摘下面具,随手抓过一个容器便开始剧烈地呕吐起来。
“操他
妈,原来人尿烧了以后这么难闻啊……”一边吐,郭德罡一边呻吟。
“我的头盔……”事已至此,郭二斗也只能无奈了。
漫天的
雪花落下来,将燃烧的火光投射在天幕之中,如同大团的蒲公英,随着北风,飘向南天而去。
十一月初六,小雪,神策军战平。
第十三章 夜
初六这夜,郭德罡在暗红色的雪地里站了很久。
雪渐渐停了,沾满血迹的雪地经过一天的践踏,已成了一片暗红色的泥地。
战场上的死尸兵器,早已被拖走了。淄青兵的尸体,则被对面来的打着白旗的人,用车驮了回去。吐蕃奴隶们忙活了一下午,把死马的皮剥下
来,筋抽出来捆好,马肉剔的干干净净。曲环派人把这些马肉都送到朔方军的营地里去了。这件事郭德罡不知道,不过就算他知道了,也不会
太关心。因为今天对他而言,实在太刺激了。
郭德罡不是没见过死人,以前家里的矿上也出过事,从里面扒出来的人,脑袋都被砸到肚
子里去了。但像今天这样,一下子看到这么多的死人,而且还是活生生地被自己搞出来的东西弄死,总是在心理上有那么一点不是太过舒坦。
幸好,死的是奸党,而不是自己。
初六这天,郭德罡的仙麻团死了七个人。
两个是被淄青兵捅死的。三个是被郭二斗砍死的
。还有两个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其实这世界上每天,都会有人不知道是怎么死的。所以可以活下来,真的是一件很值得庆贺的事情。尤
其是像郭德罡这样,以前所未有的方式活着。
无比寂寞地,活着。
在这种寂寞之中,杀人,似乎也有些许隐隐的乐趣。虽然杀人
者人恒杀之,但将要杀你和可能会杀你的人全部杀光,似乎是避免这种危险的一种方式。
所以郭德罡对自己所制造出来的杀人器具的低
效率,感到不是很满意。
只有奸党都死光,自己才会安全吧。
而且,他们死的越快越省事越好。
因为郭德罡是个懒人,他
很怕麻烦。
初六这天过后,除了李愬,郭德罡的其他三个跟班都病了。
郭德罡的跟班应该有八个的。
不过从奴隶市场上买
来的那四个小孩子,只是用来给那四个跟班做跟班。
毕竟,他们是实打实的九岁小孩,而不是郭德罡这种心理年龄三十多的变态。
郭德罡有一段时间,满怀疑李愬也是穿越者的。他百般试探,甚至对李愬开讲拉丁语,但是没什么成效。于是他终于相信,有些人确实生来
就是为了杀人的。
指挥一些人,杀掉另一些人。
杀的人越多,就越有名。
这种人,就叫做名将。
李愬,就是天生的
名将吧。
“德罡兄,我今日看下来,这投石车与弹弓车,还是不够快。一刻时光,只能击出五发上下,要是再改进一下,提高速度,便
是更好的利器了。”李愬在集装箱里,烤着蜂窝煤炉子说道。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么?”郭德罡还是有些失神。
“兵贵神速,
电光火石。如果今日速度能再快些,那些淄青骑兵,怕是未到本阵,便已经统统化作飞灰了。”
“要怎么才能快呢?”郭德罡躺在板床
上,陷入了沉思。
……
初六这一阵,明面上看是打个平手,但石隐金吃了一个暗亏,不但没有将来救徐州的援兵击溃,反倒是将
自己手中的精锐骑兵丢个精光。现在,刘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