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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是生了癣,以此药敷于创口引火,便可消毒,愈合也更快些。”医官回道。
郭德罡不禁回想起前世香港枪战片里常有的杀手受伤后把
钳子自己体内的弹头取出,再用子弹里的火药倒在伤口上代替缝合的情景,原来这个办法是我国的医学传统……暴敛天物,暴敛天物啊!
“这火药是以什么方子配制?”
“硫二两,硝二两,马兜铃三钱半,都磨成末,拌匀。”
“医官,你可以试试用木炭代替马兜
铃,再将方子配成一硫二硝三木炭。配的时候,先把木炭和硫磺慢慢压碎,再把硝溶进水中,掺入混好的木炭和硫,用石滚子或者大榔头慢慢
压碎混好。”
“那干了以后岂不是结块?”
“结块以后再慢慢打散,变成小粒,混上石墨粉过筛,留下小米般均匀大小的颗粒便
可,我要此物有大用场……哇哈哈哈。”郭德罡脑海中,已经浮现了万炮齐鸣的场景,不由得仰天狂笑。
“小郭中侯这是怎么了?”曲
环和医官都有些纳闷,不过想到了凡是有天才之人,大半都是神经病的常识,他们也就释然了。
在郭德罡忙着把火药、枪炮的研发任务
记录在自己的小本子上的时侯,已有斥候前来向曲环报信,充当右军走在最前的的宣武兵,和淄青外围游骑发生了遭遇,抓到了活口。这活口
却非是王温与信都崇庆的手下,而是淄青大将石隐金的手下。
“可知石隐金有多少兵?”曲环问那前来报信的斥候。
“据那游骑
说有万人,现在驻扎在七里沟泗水桥东。”斥候回道。
“好,来人,给赏,你且先回刘使君处复命,顺便请他前来商议。”曲环随即又
找来一名牙兵,派他去后面的朔方军中请唐朝臣过来商讨计策。
……
这边厢朝廷诸军暂且按下不表,且说那徐州城南的魏博淄青
军大营之中,此时正在争吵。
“石隐金你驻军在泗水以东是何居心?要看我等的好戏么?”信都崇庆对石隐金的这种明显见机不妙就要
跑路的做派很是不满。
“信都将军莫要生气,我淄青援兵连夜赶路,的确需要休息。况且徐州城三面环水,西南又有山地,你看着现在
大营所在,西面临山,东面临水,不过里许宽一个路口,王将军和你的两万兵,已是塞得满满当当,我渡过河来,又如何摆得开?”石隐金不
急不缓,抿了口茶水说道。
“信都将军,你此言就颇有些诛心之论了。且不说我家主公派石将军前来助战,已是颇为义气,如果石将军
要求自保,他大可在路上再磨蹭几日,等到徐州战局已定再做打算不迟,又何必连夜从兖州赶来?”王温说道。
“那好,你们淄青兵若
真有诚意,便与我魏博健儿换防,我去桥东,你们来桥西便是。”信都崇庆倒也干脆,大马金刀亮出条件,只待淄青二将还价。
“不如
这样,两位将军均是久战疲惫之师,我的兵现在锐气尚足,尚可一战。我的一万兵先移防徐州城下,二位可去河东整军,待得宣武神策诸军前
来,他们必然仗着来势直攻大营,到时我在前方顶住,二位领兵过桥拦腰截击,将他们一截两端,岂不妙哉!”
“如此也好,就拜托石
将军了!”王温也存了自保的心思,看到石隐金这个冤大头愿意前去送死,自然是乐观其成。
“行,那就这么办!”信都崇庆见目的达
到便不久留,马上出去部署调动了。
“匹夫……”淄青二将自是恨得牙根痒痒。
……
却说曲环三人商定,既然敌人援军亦
已到达,便不宜急攻,当晚便在任山脚下扎营。期间斥候纷纷来报,说是徐州叛军异动,刘洽直以为淄青军要来夜袭,曲环与唐朝臣却道不然
。不过诸军也是加强戒备,轮番宿卫,待的天明,才知道是信都崇庆带着魏博兵连夜换防,已是移军七里沟桥东。
“难道叛军要跑?”
刘洽很是恼火,盖因之前李纳纵淄青兵大掠宋州,刘洽损失惨重,颇有些想要在徐州找回场子来的意思。
“刘使君要是想报仇,便还请
去打头阵吧!您手脚快,我们抢不过您!”唐朝臣对刘洽自是冷嘲热讽。
“朝臣,不就是件皮袍……”曲环见情势不对,连忙出来打圆
场。
“头阵就头阵!我就不信,我宣武军精兵强将,还比不过你的叫花子兵!”刘洽怒气冲冲,回本阵去也。
“宣武军骄惰,明
日肯定要吃亏,朝臣误我啊”曲环很是担忧。
“不妨,只有让叛军吃到甜头,才能拖住他们。如果明天大胜,泗东的信都崇庆和王温必
然逃跑,这样徐州之围虽解,斩获却不会很多。”唐朝臣胸有成竹。
“那明日如果刘使君大败呢?”曲环还是不大放心。
“大败
倒也不会,到时你我二军殿后,尽管耻笑宣武军,他们必然要争个面子。”
“但愿如此吧……”
……
“宗元,你说人生在
世,是不是如梦一场啊……”
“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周与蝴蝶,则必有分矣。此之谓物化……李愬你干嘛打我的头
!”
建中二年十一月初五的清晨,郭德罡亲身参与的第一场战争,以他从未想象过的方式拉开了帷幕。他骑着南诏小马立在大营之中,
注视着初冬冷风中无数马蹄掀起的尘烟,第一次感到了自己冰冷的呼吸,那呼吸如刀锋,割裂了在蹄声中颤抖的空气。
【注1】任山在今
铜山县三堡镇,至今仍有唐代古道遗存。
【注2】战马食量的记载,来自《中国骑兵》。
【注3】此火药配方来自唐元和三年(公元
808年)清虚子撰写的《铅汞甲庚至宝集成》卷二之中;称“伏火矾法”。《本草纲目》中,则提到火药能治疮癣、杀虫,辟湿气、瘟疫。
【注4】今天临时有事,4点才回到家,请大家原谅。
第十章 命
死亡带有某种诗意,暗红色的诗意。而要体会到这种诗意,一个人需要被一丈长的陌刀从左肩到右胯斜劈成两半,或是被八寸长的弩箭从
喉结到枕窝贯穿一个血洞。
在这沙场上搏杀的兵们,早已把命,卖给了那位名叫阎罗王的诗人。卖命的原因,或许是赌博输光了家产,
或许是交不起税赋,又或许是犯下了命案,但谁要说自己是为了建立不世功业而出来卖命的,他早应该是个死人了。
留着命,才有得卖
,命都没了,还卖个屁。
而所谓不世功业,都是用别人的命而不是自己的命买来的。
所以,为了自己能更好的活下去,那就要杀
更多的人。
别人的人头,便是自己幸福的保证。
其他的,有命活下来再说。
……
十一月初五,天气阴。
一百
五十步。
“弩手上前!放箭!”
沉闷的弦击,连绵的哀鸣。
战鼓声中,士兵们平端盾牌,小跑着一步步逼向敌阵。劲弩射
出的铁箭钉在盾牌之上,发出密如冰雹的嘣嘣之声,队列中不时有人闷哼一声,便送了命去。
六十步。
“弓手出列!放箭!”
漫天的羽箭,席卷了徐州的冬天,西风烈,激起血花点点。
倒一人,便补一人。
中箭是死,被牙兵押阵队砍死也是死,横竖
命如蝼蚁,不如一搏,踏过犹自晃动的箭杆,向前。
二十步。
“上陌刀!”
“杀!”数千人同声呐喊,带着血气蒸腾,直
入云端。
暗红的土,暗红的水,遍地暗红的泥泞。死意的喷泉,搅碎妻女的面容,如利刃划过时银光中隐约此生魂灵的倒影。
让
命与此生,一刀,两断。
十一月初五,西风起。
锋线,便是血线。
兵锋一触,便是血痕。
骑兵动,马蹄扬起血泥。
只有趟过刀丛的人,才能算是经过血雨的洗礼。
长槊穿过角声,穿过风中如泥浆般稠烈的血腥,刺透心扉。
又或者,由风驰
电掣中被一枪挑起,忆起初相见,似此刻地转天旋,血色蒙了眼帘。
五方旗已望不清,眼前只有敌人扭曲的面孔。
战鼓声已听不
清,耳中只有四处嘈杂的喊声。
陌刀起,陌刀落,一蓬血雨飞花,只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