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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吴啊，看来这一届美迪可，你们a市是没啥指望了啊，连脚气跟脚气病都弄错，真不专业。”徐老笑了笑，花白的胡须和眯起的眼睛到看不出多少嘲讽的意思，不过徐老身为s市人，自然还是有点幸灾乐祸的。
d大校长鼓了鼓腮帮子：“这只是个意外。”
“小王啊，出人意外者；仍须在人意中，每一次意外都能找到其必然，不要找借口，”徐老笑着说，“窥一斑知全豹，从这就能反映出你们a市的药厂水平。”
吴教授不乐意了：“徐老，你这话说得我可就不爱听了，您的意思是我大a市就没出色的药厂了？这地图炮炸得可太凶残了！”
徐老嗤笑：“怎么，不服啊，拿点真材实料让我看看。不是我吹，s市有几个药厂我还是比较看好的。”徐老毕竟在年纪和资历上比在场的大多数人都高，言语上也存了逗弄晚辈的意思，实际上并没有什么恶意。
吴教授人精一个，自然不可能较真。不过他也不能就这么乖乖吃亏：“我还真的对一家药厂很有信心，嘿，您别不信，看看他们的产品。”
徐老抬眼，接过吴教授递过来，打着标签的小盒子。
上面写着“祛风清脑散，德康药厂”。徐老打开盒子，小心翼翼地把样品取了出来：“祛风清脑散，我好像听说过。”
旁边有人提醒道：“这就是前不久闹得沸沸扬扬的新药。”
徐老点点头，不置可否。他用药匙取出一勺粉末状的药品，交给身边的助手：“化验一下，把成分表交给我。”
徐老打量了一下盒子里的说明书，挑了挑眉说：“我倒是对这个药很感兴趣。明明看上去是中药，成品却是冲剂。而且按照说明书上所说，这种药物见效快，‘使用一个疗程后如果显著效果，请及时询问医师’，我倒要看看，疗效到底如何。“
“还有说明书上的主要成分……”徐老对此有点疑惑，有些草药对治疗痛风并没有作用，为什么会用到呢？
他甚至萌生一种想要和制药的人谈谈的想法。
吴教授有一点点得意，这个问题也困扰了他很久，他知道，就算徐老是b省医药界的巨擘翘楚，也并不意味着徐老能明白这些问题——他才不会承认自己就是想让大家一起心塞而已。
吴教授咧嘴笑：“对了，我听说德康药厂还准备了一种酒来参赛，啧，难道没有人告诉他们选择一种药品参赛最好吗？”
王校长哪里猜不出吴教授的打算，徐老是个嗜酒如命的人，只不过年纪大了，生了几场大病，酒都戒了。果然，吴教授的“酒”字一出来，徐老眼睛都亮了。
王校长帮腔道：“是啊，啧啧，我喝过那个酒，甘醇不上脑。喝下去感觉自己年轻了不少。”
旁边有人不屑：“又不是x白金，x心口服液，补脑补血的营养品，你说好就好了？呲牛逼！”
“爱信不信，德康药厂总经理是我们学校出来的，孝敬孝敬我老头子也是应该的。你们不喜欢，那就别尝……”
“别啊，”徐老搓了搓手，“我来尝尝，看看是不是真像你说得那么神奇。”酒虫上脑，其他的都先靠边站。
王校长给吴教授递了一个眼神，吴教授会意，又从存放样品的盒子里面取出一小坛子酒，只不过这个盒子略大了点。
吴教授狡黠一笑，一下子揭开木塞，顿时酒香四溢，沁人心脾。
☆、第69章 美迪可（3）
霸道的酒香突然充斥了满屋，带着淡淡的花香，给人一种宁静悠远之感。徐老对酒研究颇深，却一时间猜不出这到底是什么酒：“花雕？还是……”
弥漫的香气勾起了在场许多人的酒瘾，可酒坛子就那么小，一人最多抿一口。徐老动作最快，他直接抢过酒坛子，随手从饮水机旁边拿出一个一次性杯子，整整倒了小半杯。
吴教授大怒：“你……你！！这是拿来化验的，不是让你喝的啊摔！”
“怎么，”徐老举着杯子，“别那么小气，让老头子喝一口都不肯？这酒一闻如花，二闻……”
“似玉？”王校长接口。
“老头子我说的是酒香，又不是美人，似玉个鬼！这第二闻，甘醇幽香，上品。”徐老说着，微微抿了一口。
他的眉头陡然皱起，随着喉结上下滚动，眉间的沟壑越发深刻。
“怎么了？”吴教授问，“是酒有什么问题吗？”不应该啊，他喝的时候好好的。难不成好心办坏事了？他本来以为徐老尝了益气酒，一定会惊为天人，他当时喝的时候，可是被益气酒大大惊艳了一把。
吴教授登时有点自责，他不该托大的，这下说不定把益气酒的印象分都扣光了……
“好，好，好酒！”徐老赞叹，“我从来不知道有药酒能达到这种程度，丰满醇厚，余味不绝，入腹暖融如火，却不灼人。”很难形容那种奇妙的感觉，仿佛全身三千六百个毛孔都张开了似的，就两个字，舒坦！
吴教授气得脸都皱了，这老头，存心吊着他，害他踌躇纠结了半天。
“人老了反应慢，”似乎看出吴教授心中所想，徐老笑说，“再说了，酒是要慢慢品的，囫囵一口闷，那是莽汉做法。”
“行行行！”吴教授投降，“说不过您，该给多少分，您自己看着办。”
“哈哈哈，”徐老笑了，“小吴，就知道你没安什么好心思。不就是想弄个高分嘛，放心，老头子我还是很公平正义的。”
吴教授面瘫脸：“我想静静，你们继续。”
“静静是谁？”徐老却不肯放过吴教授，“那我们来打个赌吧，这前两关我就不欺负你了，咱们就赌第三关，新出的模式。要是你支持的德康药厂里面有人拿了冠军，我就把今年s市唯一一个道特提名给你支配，怎么样？”
霎时四面八方传来吸气声。
“很诱人，”吴教授面无表情，“可我似乎没有东西什么是徐老想要的……”
“配方，我要益气酒的配方。”徐老勾唇，像极了一只老狐狸。
“那不可能，这不是我能决定的。”吴教授摇头。
徐老微笑：“别这么着急拒绝，你应该知道道特提名有多难得？多少人跟我求都求不来。”就连徐老手里的提名资格，也是完成了一个大项目才捞到的。
“我……我回去跟他们商量商量，明天给你答复。”
……
“答应他，益气酒的配方并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配方简单，难的是酿酒需要的时间和储藏条件。韩爷爷摸了摸胡须，如果赢了，小辉就有机会得到道特医学奖的提名，这种机会绝不能放过。
韩景辉沉默，眉头紧锁，显然还在考虑。
“辉哥，”吴胖胖喊，“道特医学奖啊，那是所有医生梦寐以求的奖项，可以说在医学界，它就代表权威。辉哥，你还在犹豫什么啊，这种好事儿求都求不来！”
杨展拽了拽吴胖胖的手肘，示意他安静下来。
片刻，韩景辉叹了口气：“即便是有了提名，我也不可能拿到医学奖的。吴教授，s市是不是有哪家药厂特别有名？”
吴教授拧眉，问：“为什么问这个？”
“你不觉得徐老太有信心了吗？按你说的，他对益气酒很感兴趣……”
“不止，”吴教授打断了韩景辉的话，说，“他很喜欢，你们送的样品都被他喝光了。”说到这，吴教授的脸部表情有些许的扭曲，显然对徐老的行为深恶痛绝。
韩景辉嗯了一声，继续说：“即便这样，我也不认为他会舍得用名额来赌。除非……”
“他有必胜的把握。”顾归沉声道。
“可是我们连个人赛具体的规则都不知道，他凭什么那么有自信？”吴胖胖一口点出了所有人的疑惑。
“问题又回来了，s市有没有非常出名的药厂？我想，徐老不是对s市的参赛者有信心，而是对某个人，或者某几个人有信心。”顾归说。
大家沉默，韩景辉眼神闪了闪，脑子里仿佛有两个声音在争执，一个说答应他，富贵险中求，另一个说不理他，识时务者为俊杰。两个声音来回冲击，让他烦不胜烦。
“退一步说，就算赌赢了，有了提名又能怎么样？道特医学奖门槛高，考察的东西包括方方面面，而我根本没有资历可言……”
“我说了，这是机会，”韩爷爷拍了拍韩景辉的肩膀，“很多事情如果顾虑太多，往往不能成功。我们搞医药研究的，向来强调大胆猜测小心实践。你没有失败过就成功，成功于你而言就只是成功了，没有体会，没有感悟，成功的作用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