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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不使南海察觉,他劝说海棠在南海龙王的寿宴上献舞,以示赔罪。
事情进展的很是顺利,南海对他诛杀数名南海兵将之事未作追究,但这面上假意的示好却是加剧了他心中对南海的敌意。
而海棠迟迟也未获得八夏的心,这不免使得寒尘急切起来,于是乎他找到了好友,狐族白米。
狐族人善摄人之术,简而言之便是被施术的人按照施术人的意愿行事,或是在情感上有所改观。白米道行不甚精湛,但却还是将就着能施法。
寒尘央求白米成功后,白米便依计去盗取龙明珠,并留下鳞片混淆视线。那鳞片确出自蛟身上,然而却不是寒尘的。但不甚幸运的是,白米血统纯正,却不够强大,吃了避血丹却还是留下了狐血,可恰巧因为残留的狐血让缜密的八夏决心从两处着手去查。
一方面是八夏顺着狐血追查到白云观,另一方面是七亦亲去蛟王宫寻查鳞片来由。
计划很完美,事态也一步步按照计划往前发展。
而当白米故意而为的泄露,八夏对蛟王宫的怀疑便打消了。凭借着摄人术和八夏对海棠和蛟王宫的内疚,方有了对海棠突如其来的爱慕之举。
明白过来的海棠悲戚万分。
她心泣血,自言自语道:“三哥啊,海棠身为蛟族人,自当为蛟族而活。可你却利用了我,利用了我对你的深信和深爱,可恨的把我拖入了万丈深渊。”
“白米,枉我对你一片真诚,你却亦伙同三哥一道来欺瞒我。”
“还有你八王子,我最爱的夫君,你休要同我说你也是将将知晓的,我是不会相信的。当日在相府你就试探我对你的情意,想来那时的你便是要确认白米是否对你施了摄人术吧!”
“重获龙明珠后,你本是着急着要回崆峒海,最后却要和我一路游玩,难道不是想静待白米下一步的举动么?”
“你每每与我亲吻之后皆会用手背擦拭嘴角,想来那也是你本能的抗拒,其实你并不欢喜我啊!”
“后来,我暂留崆峒龙府,你告诉我西海向蛟王宫提婚了,再到后来你爽快的应允三月后大婚,不正是将计就计的让蛟王宫与西海交恶的吧!”
“你利用了我便罢,可是你偏偏假意的真切,还要了我,这让我情何以堪?”
八夏环顾了下房间,淡淡的道:“你委实聪明过头了!”
海棠茫然的抬手去摸他的脸颊,八夏微微抗拒的别过头。
海棠笑的要命。
八夏直勾勾地盯着她,甚是戒备。
霎时,海棠挥掌袭向头顶,一团白光蔓延着散开,比月光要华美万分……
八夏未曾料及她如此刚烈,飞快的上前握住她的手腕,虽是消了六七分的力道,却还是没能完全阻止住。
泪水自海棠双目顺流而下,绵延不绝,俄顷便由清泪变成了红泪。
是血。
鲜红的淌在她面上,耀眼,妖艳……
海棠的眼,生疼。
八夏打横抱起她飞身而出,打量着她面上神色,口中却大喊:“药倌,药倌……”
海棠疼的不敢睁眼,只觉得风在耳边呼呼而过。
她悲叹着道,何必呢?
八夏抖声问:“你先前并无如此精纯的灵力,能告诉我从何而来么?还是你施术隐匿了?”
海棠痛的抽了口气,强道:“这都无关紧要了,我是蛟王宫的人,不管生死。”
回答我!八夏吼道。
海棠悲催道,娘亲说我术法浅陋且顽劣肆虐,唯恐我嫁至崆峒海后受人欺凌,便予了我千年灵力。
八夏恶狠狠的道:“你委实蠢笨的很,这岂止是千年灵力,恐是你娘亲半数修为了。”
海棠瞬间想起蛟后,便慌张问八夏,我娘亲如何了?
你放心,蛟后无事。
海棠这才略略镇静了些,她擦擦眼角问道,是天黑了么?
八夏生生止了步,臂上紧了紧答道,是的。
海棠轻蔑一笑:“你又骗我,当下正日暮,天空湛蓝,没有一丝云彩。”
八夏也不管她语气中的鄙夷,只关切问道:“可是痛的看不清了?”
她瑟然答道,看不清倒是我现下求之不得的。
八夏心一抽,你不想再见到我了么?
你并不是真心爱我,也并不是心甘情愿的娶了我,却为何还要这般多此一举的相问?
海棠说着,因被八夏抱着,血泪便淌到了额角。
她抬手擦了擦,却是血泪交集。
八夏觉得她手背上的清与红,甚是扎眼。
药倌取了几种不同颜色的花瓣放在罐中捣碎轻敷在她眼上,随后又用白绫将她双目蒙上,转身对八夏道:“幸好尚存了些九茎菡萏的花瓣,正派上了用场。”
一听药倌说眼上覆的正是九茎菡萏,海棠心下酸涩,束眼的白绫顿又变得鲜红。无奈药倌取下白绫,重新换块干净的给她包扎上。
“可有大碍?”八夏问道。
药倌肃容道:“只要八王妃勿再伤情不再泪流,眼中之血根便能止住,否则,一旦伤至仙脉便无法痊愈了。”
八夏点点头,复又上前要将海棠抱回。
海棠推开他,起身行至屋外,旋了个身,却是去了花海。
她在花海一呆便是数个时辰,却也不做别的,只是在花海里来回的走着。
八夏默在她身侧,甚为忧心。
直到一弯月悬至半空,八夏才温声道:“夜深了,我们回去吧!若是明日还想来,我陪你再来便是!”
海棠不依。
八夏无奈,抬手在她面上一拂,是催眠掌。
抱着海棠行走在花海之中,八夏忽然想起了多年前七亦扛回墨砚的情景,想来用的也这催眠掌吧。
是从何时开始他便不再那般频繁的念及她了?
八夏并未察觉。
第二十八章 林花谢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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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眼上缚了白绫,海棠便整日都活在黑暗之中。
起初几日她还摸索着在小院里踱步,但渐渐的她就发现除却八夏每日回来之外,小院根本没有其他人来,甚至连七亦也不曾来看她。
敏慧如她,怎能不知府中之人皆对她避而远之了?心力憔悴的她便开始没日没夜的昏睡。
八夏观察了几日之后方知晓,他晚上回到茅屋时海棠并不是将将睡下,而是宿睡未醒。
他若不在,整个小院便是一片死寂。
忍了两日,八夏终在海棠醒转过来时和她说了几句话。
他话说的很不聪明:“若你终日沉睡是因为不想见到我,我可以宿在他处。”
海棠微笑道:“我这样一副形容,想见和不想见,有甚区别么?你若想宿在别处,自去便是了,无需知会我。”
“棠儿,”八夏喉咙沙哑,犹似下了很大决心一般唤了她的名字,接着问道:“想去花海么?”
海棠摇着头拉过丝被躺下了,白绫顷刻间又被鲜血染红。
八夏替她解下污了的白绫,直道:“较之你醒来便哭,我倒是希望你整日睡着,睡着了便不会流血泪,眼睛也能很快恢复。”
海棠使劲的咬唇,努力不让血泪流出来。
擦净了她眼角血后又重新为她包上白绫,八夏和衣在海棠身侧躺下,拉过丝被一角搭在身上,默不作声。
海棠亦装作睡了过去。
二人并肩躺着,过了许久八夏才用少有的柔弱语气道:“府中人素来都不接近我的小院,昨儿七哥去药神处求灵药来医治你的眼睛,明儿他回来了自会来看你。”
八夏和海棠不同,他素来不喜多言,但只要话是从他口中说出,那必是在刀刃上的。亦如现下他只慢条斯理的说了三小句话,便已足够温暖海棠的心了。
“明日一早我们去花海,你勿要起迟!我有些倦,便先睡了。”他总结性的说完,不多会便会周公去了。
海棠解下白绫扭头看向他,朦朦胧胧中八夏的侧脸是那般的漂亮,轮廓分明又不失柔和,人中较之常人略深,嘴角虽微微翘着,却彰显着倔强和坚韧。
看得不真切,海棠便想伸手去触摸,这个男人,是存在她心底的啊!
八夏一把握住她的手贴在脸上,海棠一惊,以为他醒了。
差不多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他还是握着不放,海棠尝试着轻轻抽回手,却也顺利。
原来他确是熟睡的。
海棠在崆峒龙府睡得昏天黑地时,白米却被红迤拘回了长洲,安置在景天殿。
这景天殿是先狐王白离的寝殿。
不知为何红迤继位后不愿住在景天殿,这殿便一直空着。
约莫是怕白米私自外逃,红迤在殿外设了结界,这令白米苦恼异常。
寒尘出事了,蛟王宫会怎样?还有海棠,以她的性格如何能呆的住?白米脑中念头一个接一个,却因被结界困着,都无法实施。
他试着硬闯结界,却被震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