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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儿!”这一声,却是任和与何琴异口同声。
“娘。”任德好张开双臂抱住何氏,“让我和你在一起。娘不会让我吃苦的,不是吗?”
“好儿,听你爹的话。”姚氏忽然开口劝道,“我不会亏待你的。”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女儿只希望爹将事情调查清楚,不要被有心人蒙蔽。”任德好心中怎么能不恨,她恨身为丈夫,不关心妻女本就不该,此时却又轻信旁人的话,把她娘看做罪人。只是怒到极点,她反倒冷静下来,若有所指地说了这么一句。
“你们……先出去吧!”任和挥挥手,显然已经很烦躁,不想再说。
何琴拉着任德好回到琴园,这事情还没有传开来,一路上倒也没有人阻拦她们。任德好看到,娘一言不发,只是蹙着眉头。
“娘,为什么您不辩解?”
“好儿,你不了解你父亲,他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也就不会叫我去了。既然他几乎认定了我的罪过,那我再多说,也是无用的。”何琴惨然一笑,看得任德好一阵心疼,她为什么就不能为娘做点什么,就连维护她都做不到。何琴只是叹口气,“反而是你,好儿,你怎么能那样跟你爹说话呢?”
任德好却无语了,辩解没有用?那么,应该怎么做?现在的问题是,她们连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都不清楚,就几乎要被赶出家门了!
“好儿,你回去收拾下东西,跟着大娘吧。娘一个人去后院,你不用挂念,我们母女还是离得很近的。”何琴似乎很认命,只是她的眼神在任德好看来,就好似已经完全对这个家绝望了一般,即便她正温柔地抚mo着自己的头。
“娘,我们不分开好不好?”任德好抬起脑袋泪眼汪汪地望着何琴。她的感情不全是装出来的,她是真的希望和这个母亲在一起,不愿分开。
{文}“好儿怕不怕苦?”何琴忽然蹲下身子,与任德好平视。
{人}“不怕。”任德好说着抱住她的脖子,“娘去哪里好儿去哪里。”
{书}“嗯。”紧紧抱住女儿,何琴的眼泪不由得流了下来。
{屋}回到琴园之后,母女二人便开始收拾东西。姚氏派了人来,说由于任德好还是任家三小姐,就算搬到后院,也可以带两个丫环过去,但其他的下人就要离开琴园,被分配到其他主子那里。
敏敏是第一个要求要跟去的,这也符合任德好的意愿。但是,令任德好没有料到的是,原本她并不喜欢的丫环小雅也主动提出要随她们去后院。
“小雅,你可以不必跟着去,我们只带敏敏也就够了。”任德好说。小雅给任德好的印象就是懒惰与八卦,一向是能不干活儿就不干活儿,说起各院的闲话琐事倒是头头是道,市侩得不得了。
“小姐,我是真的想跟着你们的。”小雅急忙说,“我觉得夫人和小姐对下人们好,所以我愿意继续跟着两位主子。”
“你要考虑清楚。”何琴此时一副心力耗尽的样子,不过善良的她深知自己发生这样的事情,即便是不白之冤,却也肯定是没有出头之日了。所以不想连累旁人。
“我明白的,夫人和小姐放心,小雅是真心愿意跟着你们的。”
任德好和何琴互相看看,俱是惊讶。不过,何琴见她坚持,也就点点头答应下来:“那好吧。不过,如果觉得吃不了苦,我还是会和大夫人说,让你回来的。”
“谢谢夫人。”小雅立刻笑了。
任德好没有在小雅的眼睛和笑容里看到阴谋的眼色,但是让她相信平日里素来懒惰的小雅会是个忠心耿耿的丫环依然很困难。不过,既然她愿意来,就随她吧,反正,她和娘身上也没有什么可以叫人觊觎的。
正文 第四十三章 落井下石
当天任德好就跟着何琴到了后院。
任德好不是第一次去后院了。她知道后院的荒凉和萧条,后院的确有闲置的园子,可那几个园子常年无人居住,肯定又脏又乱,而且没有炉子。这肯定会是她穿越到这个世界后度过的第一个寒冷的冬天了吧。她一直觉得自己这个三小姐过得不如意,但是却也没到这种地步。
一行四人被带到了一处偏僻的园子。这个园子位于角落,是任德好不曾到过的死角。放下包裹,任德好就带领敏敏和小雅打扫起来,何琴见任德好干得很带劲丝毫没有伤心泄气的模样也就放了心,很快也加入到收拾的行列中。就这样一直到晚上,园子里总算换了副样子,勉强可以住人了。说来奇怪,整件事情看来明明应该是让人非常丧气绝望的,可是事情的正主儿却都一副很平静的样子。倒是两个小丫环心里有些惴惴和对未来的茫然。
敏敏和小雅做了三菜一汤,和平日的饭菜自是没法比的,但是任德好很满足,硬是拉了两人坐下一起吃。
“从今天开始,敏敏和小雅就跟我和娘一起吃饭。在后院里不用守那么多规矩。”任德好很自然地说完这席话,然后抬起脑袋看看何琴,“娘,我说的对不对?”
“好儿说的对。”何琴眉宇间还有些愁索,但是还是微笑着点点头,对着拘束的敏敏和小雅道:“从今天开始,我们四个人一起吃饭,你们能跟着我和好儿,便是真心待我们,以后便当这里是自家,不必主仆分得那么清楚。”
敏敏和小雅都是感动得眼泪直流:“谢谢夫人,谢谢小姐。”
在后院的第一晚,虽然寒冷,却很祥和,心里是暖的。
来到后院好几天了,新鲜劲儿一过,顿感后院的冷清。这个时候,任德好总算亲身体会到什么是人情冷暖。原以为过去在琴园已经是受尽压迫了,现在才知道,在后院的日子更难过。而且,她知道,随着时间的流逝,日子只会越来越难过。
坐在后院的一跟长木桩上,任德好又开始冥想。不过手里不会再有精心烹制的茶。但是在冬日暖暖的太阳下,任德好还是比较满足的。
她有时候会想自己的未来,她不希望被束缚在这个院子里一辈子,她一定要走出去,她要有属于自己的生活。
她有时候会想自己的过去,想前世的一些事情,想穿越后发生的一些点点滴滴。她于是想到,如果她肯花一些心机,讨好任和,讨好那些她并不喜欢的人,也许她们日子不会落到今天这一步。不过,那只是也许,她的性格,本就不是那种会讨好别人的人。想想也就索然无味了。
“好儿,吃饭了。”何琴的话打断了任德好的思绪。
任德好走进屋子,看到桌上的粗茶淡饭,不由得眉头蹙了蹙,她并不是吃不惯这些,只是看着何琴日渐枯黄的脸色,她多少有些烦躁,娘的身体似乎差了不少,在这儿吃不好又睡不好,心里的委屈心事又从不肯说,这么下去只会郁郁生病。但紧接着她强迫自己露出微笑坐到桌边。任德好看一眼何琴,何琴勉强朝她笑了笑:“快坐下,趁热吃,这冬天天气冷,饭菜一会儿就凉了。”
任德好应了一声,便坐下,虽然机械地吃着饭,心里却在发愁。虽然任府还是每月给这边发放月钱,但是少得可怜,衣食住行却都要自己来打理了,自然是顿顿粗茶淡饭,甚至不知道何时会有上顿没下顿。何氏本来的积蓄就很少,即使节衣缩食,也很快就捉襟见肘了。
以后的日子究竟要怎么过呢?任德好很苦恼……
大年初五的时候,任淑环和任丹萍忽然来了。当时任德好正拿着扫帚清扫园子,看到两人进来,尽管很不情愿,任德好仍然要装模作样地欢迎。
“请进屋吧。”任德好把扫帚放在一边。
“哎呀,还是不要进了,谁知到里面能不能坐得下人啊。”任淑环故意用帕子捂住掩鼻,仿佛这里有什么怪味儿似的说道,眼睛瞅了瞅墙边倚着的扫帚,露出鄙夷的神色。
“好儿,我们是来看望你的。”任丹萍虚伪地笑笑。
“谢谢两位姐姐的关心,我们很好。”任德好说着微微一笑。这两个人明显是来看笑话的,那她就要笑给她们看。
任淑环在园子里绕了一圈,啧啧道:“好儿,不如我帮你向娘求情,让你搬出后院吧。这里实在是没法住人。”
“我觉得很好。”任德好淡淡地说。她暂时没能搞清楚这二人来这里的目的,不知她们是单纯的落井下石还是另有图谋,所以也不多说什么。
“哼!果然是贱女人生出来的贱女儿啊,啧啧,”任淑环忽然冷笑,“你也就配住在这样的破地方!”
“我娘教我教得很好,不劳大姐费心,我既不看人笑话也不说人风凉话,安分守己呆在这里,倒是大姐这般口无遮拦又是谁教的?大姐这副‘好品行’我娘怕是教不出来的。”自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