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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父亲提议那帕子上不需指明男人的名讳,她却觉不够力度,自作主张加了一个‘钧郎’上去。却不想坏了事!
她握了握帕子,上前一步,刚想说什么,就见皇帝‘哼’了一声,将手里的丝帕扔到桌上,冷冷道,目,绝对不能!她压下心中暴躁,换了得体的微笑,假装疑惑地出口:“那钧郎,不一定就是那张副将……”贤妃和德妃也暗暗点头。
杨茹见此,忙垂首,免得自己的冷笑太过明显。她挽着皇帝的胳膊渐渐用力,眼角的泪光若隐若现,皇帝看到,心中愤然又心痛,忽然一掌拍在桌上,沉下脸色,怒斥道:“朕只要知道有人想要冤枉淑妃就可以了光好似是凉地勾起:“张钧确实是杨业身边的干将……”他抬眼,冷哼道:“但是他之前十年都在驻守雁门关,今眼看着杨茹就要没事,潘贵妃心里顿时焦急,不能让她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脱身!这人是谁,皇后最好给朕一个交代!”
话题一下就被转,嘴角凉了过来。天子发怒,没人能承担得起。皇后‘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潘贵妃、贤妃、德妃也不在看她,又好似是在看别处:“别人还不知道,难道朕还不知道淑妃的字迹和画风吗?”
潘贵妃心中一惊,竟然不由自主地退画了鸳鸯?!
官家极少作画,连“官家,我一定会好好查清楚的……还妹妹一个清白……”最后一句话,皇后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感受着掌不要以为他不知道,面上瞧着是为了淑妃的名誉,实际不过是想着暗中将她处置了她也不曾有幸见过……而他竟然为了杨茹这贱人画了鸳鸯?!潘贵妃心中恨得不行,沉沉地扫视了一周得不跟着跪下……他要等她想明白,就听皇帝又成‘木如’。他翻了她那些个书,每一本上都有不少注
解,有些是从她七八岁的时候开始写的,字迹从幼稚到成熟,署名却一次也没变过。
这里的人都不知道四郎是晚来一步,叫她们给她定了罪,他便是皇帝,也不能明面上干涉后宫之事,皇后占着个理字哩!不探母的故道:“淑妃连念诗都懒,哪里会写词?那字迹再像,还是忘了一点,她除了抄佛经,其余时候字迹都极其潦草,那署名……哼,更是错上加错。”他却不会说,她小孩儿心性,写名字的时候都故意写事,杨茹却牢记了四郎的化名‘木易’,合起来就是一个杨字。杨茹嫌‘草如’太难听,便去了‘杨’字的木字旁与‘茹’的下部。当初不过是无聊所想,不想如今却救了她一命。
皇帝目光
听到皇帝的冷言,皇后咬牙应道:“妾遵旨……”这是给她的警告,如果有一点对淑妃不利的消息,他就会找她,耳边是皇后和皇帝的对话,却一句都听不进去。事情怎么忽然就峰回路转了呢?明明官家已经气得说不出话了啊,怎么下一刻就将那杨茹拉了起来?还警告她们,不许说一句不利于她的话?
官家,这是真的心的汗意,皇后重重地垂下头,明明全身都在冒汗,心里却冷得好像结成了冰。这就是结发夫妻算账,这是要她压下另外三人的嘴呢。他只知道淑妃,哪里想过她的难处?这贵妃、旁,看到潘贵妃不甘愿却只能强忍的模样,心中冷笑,你死我活,就这么简单。“官
家……”她自袖中握住他的手,轻声劝道:“您莫生气,皇后娘娘为了妾已经费尽心思了……”她柔柔地弯唇,好似真的感激万分一般:“若不是娘娘拦下了消息,只怕妾这会儿只能一死以证的不甘心和贤妃、德妃,全是妃位的主,若是她们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她能怎么样?她做了中宫这么些年,努力维持与宫妃们的平衡,只他一句话,就要全部破坏!
潘贵妃呆呆地跪在那里啊,为了别的女人就可以这样责怪她,呵呵,最是无情帝王家,说的实在不错。
杨茹倚在他身怨恨,贤妃、德妃则是明哲保身,既然今天已经不可能将淑妃拉下马,那就不要再做出头鸟。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她们能够在妃位上端坐这么久,靠的可不只是家世和美貌,识时务,才是最重要的。
皇帝心里有气,拉着怀里的小女人就想离开,只是才一侧首就发现她的不对劲。顺着她看似平静而内掩仇痛的目光看去,清白了。”
皇帝一听到那个字,心中立马就一哆嗦,脸色神情也更沉:“朕不想听到一句关于淑妃的闲言闲语,否则……”重重地甩袖,皇帝看着跪在地上的几个女人,眸中暗光一闪而过,哼哧道:“就不要怪朕不客气。”
中了杨茹那贱蹄子的迷魂记了吧!
连她的画风、笔迹都记得清清楚楚,这要不是日日放在心上,哪个能够这么清楚?潘贵妃心里恨得不行,这贱人真是跟她天生的仇人啊,她本是宫里最受宠的贵妃,结果这杨茹一进宫,风光不再,恩宠不再,官家的眼,几时还落在她身上?连见官家,也得借着儿子的由头!
相比于潘贵妃皇帝关切的眼神立马就变成了厌恶。又是这个女人。若没有她,哪里来的那
40杨家将39
大概是因为皇帝的震怒;皇后又施压,所以那日的事情并未传出;只是罗才人以下犯上被打入冷宫的事却还是让宫妃们惊恐不已;几乎所有人都把这件事归结到了昭纯宫的头上。这杨淑妃,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要人死,未免太狠了点。一时之间,竟然没人敢招惹于她。
杨茹自然乐得清静,被人敬畏总比被人看不起好吧?只是这清净日子还没过两天,老天又给她当头一棒。
杨茹原本以为一切都会随着她的干预而推迟;但是没有想到的是;潘豹竟然如此胆大,他竟然仗着自己国舅的身份;对着柴郡主口出秽言,六郎一怒之下,与他大打一架,七郎为帮哥哥,最后还是失手把潘豹打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杨茹就知道,暴风雨即将到来。
杨茹对自己哥哥的性子十分了解,他纵然再疼爱自己的儿子,也绝不会罔顾国法。七郎误杀潘豹,六郎身为哥哥没有阻止弟弟,也犯了大罪。两人都受了军法处置,毫不留情。
若说以前潘仁美对杨家,还是因为朝堂上的事,政见不合的敌头对手那般,如今丧子之痛,却是叫他把杨家当做了心头刺,不拔掉,誓不为人!潘仁美身为当今国丈,又是一朝宰相,已经几次三番进宫觐见,请求皇帝依法将杨家二子处置。
但是事情起因是潘豹先出言不逊,也有不少人可以作证,证明潘豹是自己失足摔死,七郎顶多算是误杀,罪不至死。
杨茹身在后宫,一向是不走进延福殿的。只是如今却是非常时刻,听闻潘贵妃已经哭着前往,杨茹只能赶紧跟上。只怕晚一步,那命运的转折点就会被她错过。记忆中,今天就是转变一切的关键,辽军会入侵,潘仁美会成为主帅,她的哥哥和侄儿们,则会一个一个地死在他的阴谋之下。
换上宫装,杨茹轻轻抚了抚小腹,如今,只有孤注一掷了。那些日子食欲不振,又因为七夕那晚的事惊怒交加,她的月事推迟了几日,她还以为是情绪影响的关系。不想前两日闻到了惯常爱吃的沙鱼脍,非但没有胃口,更是忍不住干呕吐了酸水。她自己心中惊疑,刘妈妈更是惊喜交加,见此立即就唤了太医。一诊脉,果然是滑脉。
杨茹嘱了太医,送了重金,让他缄口,言道要自己给官家一个惊喜。太医见怪不怪,这宫里的女人怀了孕并不爱宣扬,究竟是何原因,他们心中有数却不能明说。这昭纯宫有多受宠,明眼人都看在眼里,淑妃的话,太医自然不能不听。
是以,如今除了昭纯宫几个心腹,外人皆不知昭纯宫杨淑妃已经有喜的消息。不然,恐怕这宫里又不能平静了。
走进延福殿的时候,杨茹远远就听到潘贵妃的哭诉:“皇上,臣妾自幼与豹儿亲近,豹儿从小就说要为皇上建功立业,如今豹儿壮志未酬就……就死在了杨七郎的手下,皇上您一定要严惩凶手,为豹儿报仇啊!”宫里的女人都不丑,潘贵妃更是个中翘楚,听这悲戚幽婉的声音,身为女人的她都忍不住心软。
杨茹轻轻勾了勾唇,忽然觉得这一切真是巧合。私下的时候,皇帝总爱唤她宝儿乖乖,如今潘贵妃一口一个‘豹儿’,不知皇帝听了可会觉得刺耳?她不出手,潘家父女莫非一直把她当做软柿子捏不成?
挥了挥手,让小太监通报。“杨淑妃到。”
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她看来,杨茹‘局促’地顿了顿,见到皇帝安抚的目光,方恭恭敬敬地行了礼:“妾见过皇上,见过贵妃娘娘。”
这是杨茹第一次面对面地见到潘仁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