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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听到脚步声缓缓回头,她一看暗叫不巧,竟是兄弟中最是冷面冷心的四阿哥。她急步几步唤道:“见过四哥!”彼时胤禛不过三十来岁的年纪,却因为蓄着短须,脸上少有喜怒,便显出几分深沉来。他竟似专程在此处等她的,劈头就问:“你是来跟雅母妃请安的?”
兆佳氏点头应道:“正是呢!”
四阿哥唔了一声,忽然淡淡地说:“十三弟的事自有我来办理!以后你莫要再烦母妃了。”她哪会不知所指何事?连忙应道:“四哥说的是!我也是病急乱投医!本想着试试看,若是母妃觉得难为便罢了!谁料想——早知皇阿玛会因此而恼怒母妃,我就不会来给她添麻烦了!”
四阿哥沉默片刻后轻声说:“她心最软,只要是咱们几个的事,她就不会觉得难为!”她也不敢接话。却听他续道:“你自去罢!你四嫂也在那里。至于十三弟那头,你就放心罢!”
提起十三阿哥,兆佳氏也顾不得他的冷脸,她深知四阿哥绝不是那种胡乱说话的人,他这样说定是有些把握的。连忙追问道:“四哥这样说我自然是放心的!可是,母妃那头不是——”
四阿哥迟疑半晌,终淡淡解释道:“她虽然受些斥责,但皇阿玛多半会允了她的请求!”想了想又郑重叮嘱道:“此事你知道就是了!莫再给她添麻烦!”兆佳氏连声答应,欢欢喜喜地去听风阁了!
刚进院门就听到小十七的声音:“我叫你什么时候回来?”她好奇地朝那头望过去,就看到十二岁的十七阿哥叉着腰一本正经地教训两个更小的孩子。她玩心大起,悄悄绕到前面一看,竟是四阿哥府上的两个小阿哥。孩子们都穿着簇新的衣裳,都是一等一的好相貌,粉嘟嘟地像个年画上的金童。
过了一会儿就听见九岁多一点的弘昀乖乖应道:“在日头挂在树梢的时候回来。”
小十七气急败坏地说:“现在呢?日头都挂在树腰了!”
五岁大的弘时无辜地分辩道:“可是十七叔,我在的那处只有一棵小树,没有这颗这么高!”见小十七气得浑身发抖,连忙跑过去拉住他的手扭着身子撒娇道:“十七叔不要生气嘛!小小三知道错了!”小十七哼了一声把头仰得高高的,摆出长辈的架势来,理也不理两个小侄儿。
兆佳氏忍不住笑出声来,打趣道:“十七叔好没长辈的风范,没得让小辈们看了笑话!”悠然坐在窗前见她前来笑着招招手道:“今儿怎么有空来?方才还跟瑾慧说起你呢!”兆佳氏走过去郑重的福下身去:“我替我们爷谢过贵母妃!”
悠然叹了口气道:“你谢得太早啦!若是结果并非你所期望的那样,你会不会怪我?”
兆佳氏呆了呆连忙道:“母妃说哪里话?我又怎会怪您!您为了我们爷担了这么大的责任,我只有感激愧疚的,若还敢说些别话,那真是太不孝了!”
悠然淡淡一笑:“你不必想太多!无论如何,皇上对胤祥都是很疼惜的!”说完走出去跟几个孩子说话,兆佳氏独自坐在屋里细细想着她话里的意思。
私心
过了几日,八阿哥在朝堂上奏称:十三阿哥身患寒腿疾竟是不良于行,恳请皇父恩典将其开释!位位其后的十四阿哥惊讶地抬起头,却发现高踞龙椅上的皇父有如实质的眼神扫向自已,慌忙低头闪避。其余众阿哥随即附议。唯四阿哥容色淡淡奏道:“按规矩,需先派太医前去诊断,视病情轻重而定,若病情严重,则按太医所请移至别处治疗。”
皇帝冷哼道:“真是太过娇生惯养了!那就让太医去看看吧!”当即传旨命太医细细诊治。至于开释一事却未准许。
再过四五日就是八阿哥的生辰。
下朝后九、十、十四几位阿哥便急匆匆地赶去八阿哥府上,对外说是要商量怎么个庆祝。方进了院子,十四阿哥把马丢给小厮,大刺刺地冲到书房,见了八阿哥就冷笑道:“八哥果然是八哥!恶人全是别人在做,自已就是好儿子好兄弟!名声面子都有了!倒让我这个做兄弟的落个里外不是人!”
八阿哥笑容不变仍是温和地说:“十四弟,这话如何说起?”
“难道不是吗?今儿你为什么要跟皇阿玛提议把十三哥放出来?他可是知道那件事的!他如今被圈在里头,一举一动都在咱们的眼皮子底下!倒也不怕他惹出什么麻烦来!如今你却要把他弄出来,难保他将来不会把这事儿抖露!到时候,那可不是圈上几个月就能了事的!”十四阿哥拖长声音讥诮地道:“当然喽,有什么罪责都不会扯上八哥你的!反正都是弟弟们自找的!你还是那个风光霁月的八贤王!”
八阿哥苦笑道:“十四弟此言差矣!你道我不提他就不会出来吗?”
九阿哥疑惑地问:“难道并非如此?听说贵母妃为十三弟求情都被大加斥责。依皇阿玛的脾气只会更加气恼,迁怒于十三哥也是常事!八哥这样说可是得了什么消息?”
八阿哥点点头细细解释道:“皇阿玛对贵母妃最是尊重的!贵母妃难得开口请求什么,依我看来,皇阿玛虽然恼怒,但也绝不会置之不理,所以十三弟开释是早晚的事!即使我不提,也势必会有其他人站出来。与其让旁人为皇阿玛送个台阶,还不如由我这个负责内务府的出面求恳。一来全了兄弟之义,二来也可探探皇阿玛的心思。”
九阿哥若有所思的缓声道:“八哥说得有道理。一来皇阿玛反正是要赦免于他,这个人情还不如由咱们来做。将来他或会感念今日的援手之情也未可知。二来,也是让皇阿玛知道咱们也有手足之情!三来,也看看皇阿玛对他的态度——”最末一句说得意味深长。
十阿哥不服气地插言:“什么态度?他犯了这么大的罪过,只关上几个月,皇阿玛就消气啦?”
八阿哥忽然问一句:“十弟,你认为皇阿玛圈禁他是为了什么?”
十四阿哥看了看他,反问道:“还能有什么?不就是为了小十八的事吗?他自作聪明地认下那桩事,皇阿玛还能不重重罚他?因着最偏宠的儿子死了,自然要好好追究一番喽!”他说得满不在乎,甚至能在其中听出一丝隐隐的快意,“他也曾是皇阿玛的疼爱的儿子呢!落得今儿这个田地,不知他会不会后悔自已的天真!”
八阿哥又问:“你的意思是皇阿玛相信了他所说的话?认为胤祄之死全是他一手造成,与旁人无关?”
十四阿哥道:“自然是信的!否则怎么会将他圈在那个地方?连太子都放出来了,对他还不闻不问的?”
八阿哥微微一笑,也不接话,从容地铺开宣纸,用纸镇压在左上角,左手负于身后,右手提笔在龙纹端砚里舔饱墨汁,又在砚边顺了顺笔锋,落笔写到:“爱之深,责之切。”
他看着那墨迹淋漓的六个大字,忽然收起笑意慢慢地说:“不,你错了!完全错了!皇阿玛心里很清楚他与这件事毫无关系!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太子,而他却跑出来背这个黑锅。在皇阿玛眼里,他就是为了兄弟背叛父子之情,君臣之义。皇阿玛对他素来爱重,他却这般回报,也是因为如此才会受到重罚。这是爱之深,责之切啊!”
十四阿哥愣住了,呐呐地道:“你的意思是,皇阿玛心里还是念着他的是不是?他这回出来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拼命十三郎?”想了想慌忙道:“八哥,万一他到皇阿玛面前说些什么可怎么办?”
八阿哥摇摇头正色道:“他当日既能自承罪责,以后也不会再旧事重提了!这一点我可以肯定!”十四阿哥尤自不信地嘀咕:“今时不同往日!他受了这么久的活罪,还会像之前那么傻么?”
八阿哥慢悠悠地说:“若是别人,自然不见得。若是他嘛!我却是信的!”迟疑片刻后又道:“至于皇阿玛的心思我却是捉摸不透:皇阿玛最恨别人的背叛,十三犯的正好是他的忌讳!今次看在贵母妃的面子上将他赦免,若说此后仍会一如既往地对他这个儿臣,我却觉得不太可能!”
九阿哥也道:“这样岂不是正好么?他失了圣心,随之而来的必有些不如意,若咱们好生经营一番,让他成咱们的同路人,八哥岂不是又多了一股助力?就算是他跟从前一样固执,也不虞他再跟从太子了。所以太子虽然有望翻身,届时势单力薄,只怕也再难有什么作为!”
放下心来的十四阿哥拿了镇纸在手里把玩,忽然冒出来一句:“真看不出来啊,不管事的贵母妃还有这般影响力!这佟家可比我想像得有用多了!”
九阿哥惊奇地反问道:“你以为皇阿玛对母妃的尊重来缘于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