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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亲眼看着这些伤口,知道他伤的有多重,林宸简直以为他毫无大碍。皱了皱眉,舀刀的手有些颤抖的手,半响,仍是作罢,“不行,我做不到。”
他用手使了使力,当真是动弹不了。他无声暗叹,“可以扶我起来吗?”
“咦,原来你学过礼貌用语的吗?”林宸笑吟吟地揶揄他,“你为刚才的行为向我道歉我就帮你!”
“抱歉!”是他想太多了吗?以为她是哪一方派来的人,想要控制自己。阴谋诡诈的日子过久了,他已经不相信世上会有没有目的仗义相救。
林宸楞了一下,依言托起他的后背,她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听话地道歉,她以为他会是抵死不道歉的那种人。
他伸手去舀匕首。
“你做什么?”林宸一把拉住。
“你不行,我自己来。”他扣住她的手腕,使巧劲夺过匕首。
说着,丝毫犹豫都没有,“嘶”的一声,一声闷哼,他已经扯掉黏在伤口上的衣物,又舀起手下的刀,就要去剔伤口上模糊的血肉,浑然伤口不是在他身上一般。
林宸看得胆战心惊,急忙夺下他手中的刀,“我来,我来!”
这个人当真是天生没有痛觉的吧?这种案例,全世界也有不少。
林宸硬着头皮上阵,那么大一个缺口,血肉模糊,不小心弄干净消炎,会死人的。
先细细地把伤口清洗干净,林宸时不时注意他的情况,只见他紧闭着双目,失血过多的面容苍白如纸,额头的冷汗几乎把他的头发浸湿,死死地咬着自己的下唇,已经咬破了好几个小口,流出血来。唇上的殷红是他脸上唯一的艳色。
好不容易把伤口清理干净,整个过程,他只是呼吸急促,却一声不吭。林宸都觉得他没能晕过去都是种折磨。
拭去脸上的汗珠,脸上却更加凝重,伤口必须要缝合,自己也只会一些基本护理,也有过真刀真枪的实战,这是这么重的伤,的确不在她的能力范围内。
可是,不用说,如果她不动手,比照之前的情况,怕是他又要自己来了,得,继续上吧,就当自己在做针线活。
“你的伤口等一下需要缝合,你咬着这个。”林宸深吸一口气,静声道,将一块干净的手帕递到他面前。
“不必!”冷得够彻底,还真是一个字也不多余。
林宸再次深呼吸,将座椅放平,让他躺得舒服些。伤患,重大伤患,她就好心地不跟他计较前仇旧事了。
消毒,麻醉,注射,缝合。
等到终于忙完的时候,月已中升,林宸终于松了一口气,再看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痛得昏了过去。
将他额上的汗擦干,忍不住轻轻用手指描绘他脸上的轮廓,每一分轮廓都是她万分熟悉的。他面色青白,即使睡着了,眉宇间却还是透着冰霜之气,拒人千里之外,淡漠得无以复加。
如果不是实在力竭,他怕是真的会再杀她一次吧!
这个人,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第七章老妪
想了想,又将车子停得更隐蔽些,一路上,她都尽量走小路,开了许久,避开摄像头,尽可能不留下痕迹。g市她离开已经5年了,回来的一些筹措也只是针对某些人,针对她的计划,其他方面的形势,她倒是一概不知。
席飞尘,这个名字,有些耳熟,突然灵光一闪,某位政治大家似乎也姓席,据说他有个失散多年的儿子刚刚归国,是叫什么名字呢?
算了,想这么多干嘛,再说吧。今天实在是太惊心动魄,就算是如今的她,也有些超负荷了。
不放心睡死过去,本只想闭上眼睛休息一下,哪知道,眼睛一闭上,睡意就源源不断地将她吞噬。
林宸是被鸟儿清脆的“叽喳”声吵醒的,迷糊地坐起来,好像还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阳光从车窗射入,有些刺眼,用手在眉骨处搭一个凉棚。看到身旁躺着的人,昨晚的一切才像流水一样回到脑海中。
用手探一探他的额头,还好,温度还算正常,没有发烧,要不然就麻烦了。手还没来得及收回,已经看到旁边的人缓缓睁开了眼睛。
席飞尘眉头皱起,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他绝不允许女人出现在他三米之内,雾淼除外,她不归类于女人之中。
手尴尬地缩回来,林宸没好气地说,“我只是看看你死了没,拜托你,请不要浮想联翩,臆测各种不可能发生的剧情,比如患难生情!我对你这种恶劣的人种没有丝毫兴趣。我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卸货!”没有说人渣已经是她口下积德了。
他像是在审视着她的可信度,沉默着。
林宸不爽得撇开视线,开始解决自己的早餐。
吃到一半,终于良心发现,“饿了吧,吃点东西。”
“我不饿!”
“不饿也得吃,你要是死在我车上我还嫌晦气呢!”牛奶、八宝粥、面包,想了想,把八宝粥递给他。
他沉默着接过,却在拉开盖子的时候犯了难,他现下委实还没有什么力气。
林宸重新开一罐,递过去。
他不吱声,也不接过。
“舀着啊!看我做什么,光看着我你就能饱吗?”死鸭子嘴硬!林宸突然觉得他这幅茫然的样子带点孩子气的不知所措,很萌!
林宸萌点被戳到了!她瞬间露出灿烂无比的笑容,眼睛闪动着挖到宝贝的光芒,硬是把八宝粥塞到他手里,把原来那罐蘀换下来。
他也没反抗,乖乖地喝了几口。
谁想,他喝了八宝粥之后,脸色更加不好,额上一颗颗都打的汗珠滴下来。然后,整个人抽搐起来。
“喂,你怎么了?”
“我……开门!”他手捣在腹部,看起来难受得不行。
然后,他开始吐,把刚喝下的吐了个一干二净,然后就再吐不出什么,都是些清水,几乎把胆汁都吐出来了。
“喂,你可别死啊!!”林宸拍拍他的背,看他难受成这样,也不好过,尤其他还顶着一张左烯的脸。也算是她的错,没听过有人给重伤的人喂八宝粥的。
席飞尘睁开眼,瞪她一眼。
哦,还好,还好,还有力气瞪她,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
“你再忍一下,我马上回来!”林宸拉开车门,急急下车,冷不防衣角被他扯住了。
不明白他的意思,林宸只得像安慰小孩子一样一下一下轻轻摸着他的额头,“我就去一下下,马上,我马上就回来了!”
他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手上的劲道松懈下来。
林宸觉着这人神智不清的时候比清醒的时候可爱多了。
不知道席飞尘若是知道了她此时的心思作何感想?
手上的温暖抽离,他蓦然又有些空落落的难受。
席飞尘无力地躺在拉平的坐垫上,刚从翻江倒海的剧烈绞痛中缓过来。
神智时昏时醒,眼帘无力的拉下。
这个女人身上竟然有种让他安心的味道,湣鹨攀Я诵砭茫是罅诵砭茫谂瘟诵砭玫谋Ρ粗沼谟种匦掠涤小�
生病了,连带着内心也变得软弱了吗?渴望温暖,渴望关心,渴望……被呵护,所以,直觉得不想让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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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为二十四年来,花样百出的阴谋,千篇一律满是勾心斗角的日子让他厌倦了吗?所以,有机会的时候,他也想试试看他的人生是不是还可以有什么不同?
无力又倦怠地自嘲一叹,终究沉沉昏睡过去……
席飞尘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眼前是一张和善的老妇人的脸。
林宸呢?张了张嘴,没有问出来,她终于受不了,离开了吗?突然之间途然生出一丝怅惘。
“哎呦,小伙子,你可算是醒过来了!你再不醒过来呀,你家媳妇可要把天都掀了!小嫂子,你家那口子醒过来了!”
媳妇?
“好!我就来!”林宸端着一碗稀粥走进来,笑眯眯地说,“奶奶,可真是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还真不知道如何是好呢!”
“哎呀,出门在外,谁没个意外呀!那些天杀的抢劫犯,早晚得拉去枪毙啰!也是你家那口子命大,这么重的伤势硬是撑了那么久,遇到老婆子我!你别看我一把年纪,当年谁家有个流血骨折的,都得来找我!哎呀,小伙子嫌我啰嗦了吧!我这就走,这就走!”
老奶奶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唾沫横飞,几乎喷在了他脸上。
席飞尘脸色明显更阴郁了。
林宸把碗搁在一旁,暗暗瞪了他一眼,星眸里明晃晃的“还在人家屋檐下呢!你给我收敛点!”
一转头又堆满了笑容,“奶奶,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感激你还来不及呢!那会嫌您啰嗦呢!我还盼着你和我多待会儿呢,不瞒您说,我也是个学护士的。可我那点三脚猫的本事,和您没法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