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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请你救救牠!”
这天接近中午的时候,一名神色慌张的年轻女子手里抱着一只满身是血的黑猫,冲进“好朋友动物医院”,大声求救。
“让我看看--”叔恩赶紧戴上手套,将猫放在诊疗台上,小心地检视。
他的脸色随着目光移动而越来越凝重。这只猫咪的伤势非常严重,甚至深及内脏,必须立即做紧急处理。
“牠需要马上进行手术。”说完,他轻轻地抱起猫,一边往手术室走去,一边回头吩咐助理。“小楠,我需要妳进来帮我。”
“我……我不敢……”她看到血就怕,更何况这只猫简直是血肉模糊,光想就觉得恶心。
“我来!”看爱猫命在旦夕,猫的主人立刻自告奋勇,跟进手术室。
“等会儿看到的画面可能会让人反胃喔。”叔恩怀疑地看了眼前弱不禁风的娇小女子一眼,好心地提出警告。“妳的胃受得了吗?”
“需要我做些什么?”她没有多做回答,卷起衣袖,以行动证明自己的决心。
他没有再浪费时间去质疑她的能力,赶紧先替猫咪麻醉,然后一边转身准备器具,一边吩咐她帮忙清洗伤口--
“麻烦妳挟起罐里的酒精棉,把伤口上的血水和脏污擦掉,轻一点。”
“好。”她镇静地依照指示完成他交办的工作,立刻赢得叔恩赞赏的眼神。
叔恩先帮猫咪挂上点滴,再拿出消毒好的手术刀,轻巧地下刀。随着刀划过之处,更多的鲜血涌了出来,而女子并不需要他提醒,立刻主动地擦干血水,方便他做事。
时间就在他沉稳快速的动作和她合作无间的配合下流逝,一个半小时过后,他长吁一口气,对猫咪的主人说道:“我只能做到这里,剩下的,就得看牠的求生意志了。”
“谢谢……”此时,女子压抑许久的激动情绪终于崩溃,担忧和害怕的泪水不断地涌上,让她哽咽得几乎无法出声。
这只猫已经陪了她三年,是她唯一的伴侣,今天一个不小心让牠跑出家门,她追出门,却当场看到爱猫被机车辗过的画面,要不是“妤朋友动物医院”就正好在附近,牠恐怕已经回天乏术了。
“别客气,我才应该谢谢妳,否则我还不知道要怎么完成手术呢。”她确实是个好帮手,比怕血又爱大惊小怪的小楠有用多了。
“嗯……”她心不在焉地应道,注意力全放在爱猫身上。看到牠全身的毛因为手术被剃得七零八落,又虚弱地躺在那里的模样,她心疼极了。
完全被漠视的叔恩倒是一点也不生气,反而好心地提醒她。“小姐,妳要不要先把身上的血迹洗一洗?”
“……没关系,我回家再洗。”她低头看看身上的斑斑血迹,看起来果然很惊人,但她并不在乎。
“但妳的样子可能会……”他老实地再次提醒。“吓到路人ㄟ!”
她沿路抱着猫过来,衣服和手臂都沾上猫咪的血,连脸上都在慌乱中抹上了一些血,看起来非常吓人,不知情的人可能会以为她才是受伤的人呢。
“说的也是。”她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搞不好会被误认为杀人凶手呢。”她从善如流地走到洗手台前,将手和脸洗净,至于衣服上的血迹,她就不理了。
“欸?!”看着她,叔恩突然惊呼。“妳不是莫司琹吗?!”由于他先前的注意力都放在猫身上,她也大都低垂着脸,直到这时,他才看清她的长相。
“嗯。”司琹淡淡地应了一声,反应不似他的热情。
其实早在看到他的一剎那,她就认出他是贺叔恩,多年前的记忆也一并涌现,只是她早巳习惯用冷漠包裹真性情,就算心里的确有着惊喜的感觉,她也没有因而“变脸”。
“我是贺叔恩,我们是国小同班同学,国三一整年,我们还坐在一起,妳记得吗?”她的冷淡完全没有影响叔恩的好心情,继续热络地寒喧。
“你好。”她总算给了响应,但温度没提高多少。她早就习惯冷然看待世情,性情也连带越来越孤僻,越来越不习惯跟人相处。
“听说国中毕业后,妳又搬家了。”相对于她疏离的态度,他显得过度热络。“妳现在也住这附近吗?”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只要碰到她,向来寡言的他就会一反常态变得多话,仿佛是为了平衡她的沉默一样。
“嗯。”国中毕业没多久,继母亲之后,她的父亲也跟着撒手人寰,她流转在亲戚间被当成皮球踢来踢去,最后被送到孤儿院,这才终止她的漂泊。
谁教她是别人口中的不祥之人呢?根本没人愿意收留她。
“太好了,以后就多一个朋友可以常常见面了!”
朋友?!事隔多年,再次从他口中听到这个名词,她不禁感触良多。
她知道很多人都拿她当妖怪看待,尤其是在她母亲的大力宣扬下,左邻右舍都认为是她害死自己的哥哥,也就更没人敢跟她接近。
只要听过她的传闻的人都对她避之唯恐不及,没人愿意跟她做朋友,唯独他,不曾拿她当异类看待,还三番两次地要跟她做朋友!
他……不怕她吗?
“不怕。”只听见他斩钉截铁地回答。
“嗄?!”司琹吓了一跳。难道他也可以听见人的“心声”?!
“妳是不是想问我会不会怕妳?”他温和但坚定地又重复一次。“我的回答是“不怕”,我为什么要怕妳?”
“你应该有听过关于我的传闻吧?”他不可能没听过那些让她拥有悲惨人生的传言。
“那都是些无稽之谈,怎么能信呢?”他当然听过,但完全不相信那些“神话”。他只觉得被说成“灾星”的她,实在太无辜了。“碰到这些事,妳应该比谁都难过,怎么能将他们的死都怪在妳头上呢?这又不是妳的错!只能说这一切都是么命。”
“……”她讶异地看着他,难以形容心中的感受,那是一种被认同的感动。
没错,她要的只是一个公道,一个合乎事实的言论,而不是那些穿凿附会、添油加醋的伤人流言。
为什么身为外人的贺叔恩,不但可以客观地评论,甚至站在她的立场给予支持;而那些跟她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却老是用怀着恐惧的眼神看着她,总是将她当妖怪看待,还满不在乎地说出最伤人的话语?
为什么?
她也是人,也是会受伤的,为什么以前都没人能了解呢?
哥哥死时她年纪还小,但是已经可以明显察觉母亲对她的厌恶和痛恨,只是当时年幼的她无法理解,为什么妈妈不喜欢她;直至年岁渐长,她才明白原来不是每个人都可以看到那些“东西”,而她却老实地说出不该说的话,因而成了所谓的乌鸦嘴,也让自己变成别人口中的“灾星”。
但,这是她的错吗?她也不想拥有“特异功能”啊!
人人都希望拥有预知的能力,但是如果看到的是亲人死亡呢?那种无力又无奈的痛苦,又有几个人能了解?
这么多年来,只有他这个跟她还算不上认识的“朋友”会作出客观的评论,真是让她百感交集。
小楠透过手术室的玻璃,看到他们有说有笑,状甚热络地聊着天,不禁妒火中烧。她顾不得礼貌,连门都没敲,就大剌剌地开门进入,亲昵地挽住贺叔恩的手,大发娇瞋--
“叔恩哥,还没结束吗?”她的双眼示威地看向司琹。这女人土里土气的,又不懂打扮,竟然还敢勾搭“她的”男人?真是不识相!
叔恩眉头微蹙,轻轻地将手抽出,不着痕迹地与小楠保持距离。她为什么突然抱住他的手?他跟她没有熟到可以勾肩搭背吧?
“手术已经完成了,现在只等牠清醒。”
“那你干么一直待在这里?外面还有其它客人在等ㄟ!”被甩开手的小楠恼羞成怒地质问,压根儿忘了自己的身分。
他抬头望向外面。果然已经有几个人坐在椅子上等候,手中都抱着宠物。
“啊!我马上来!”跟司琹一聊就忘了还有正事要办。“对不起,没办法跟妳聊……”
“没关系,我走了。”她又看了猫一眼后,放心地转身准备同家。
“等等,妳能不能留个联络资料,等我忙完会过去找妳。”他搜搜身上的口袋,刚好没放纸笔。“小楠……”
“到柜台写啦,她也要先付医药费啊!”小楠语气甚差,忿忿地走向柜台,嘴里还不断抱怨着。“没看过医生是不是,搞什么……”
“小楠,她不用付--”
“当然要。”司琹不愿欠人情,跟着来到柜台,掏出钱包。“多少钱?”
“我算一下--”小楠拿起计算器开始加总。“医疗费用再加上一个星期的住院费用,总共是……三千八。”
“好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