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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艾酒酒扯了扯沈佳蓉的手，凑到她的耳边，淡淡的声音，带着笑意，她看着沈佳蓉红的仿佛能滴出血来的脸颊，以为她是害羞，笑出了声。
“是沈舒雅！”
沈佳蓉手指着台上的脱衣舞女郎，眨巴着眼睛，对艾酒酒道。
她记得十五岁的时候，沈舒雅打破了沈旭桡最爱的花瓶，沈舒雅因为害怕，将责任推卸在她身上，她当时，是当着她的面，用那碎片将自己右边的膝盖划伤，沈旭桡回来的时候，王佳芝母女就说，那花瓶是她打破的，而且还害她摔了一跤，割到了膝盖，沈旭桡为此打了她一顿，狠狠的，她那时候，因为一直住在沈家，被王佳芝母女折腾，她的身体一直都不好，被打了之后，还发了烧，差点错过了中考，是韩以风把她带着离开了沈家，悉心照顾。
她觉得好笑，花瓶被打破，零散的碎片，她要真摔了，割破的何止是膝盖，就因为这事，在初中毕业之后，她坚持搬出了沈家，因为有苏振东和韩以风帮忙，最后成功了。
沈舒雅为了栽赃嫁祸，对自己丝毫没有手软，那次她膝盖的伤口挺深的，她之所以印象那么深刻，是因为和苏少宸韩以风在一块的时候，穿着裙子的她，总会抱怨自己膝盖上的疤痕，然后在苏少宸责怪她的时候，又故意扮好人替她求情，沈舒雅素来是个很爱美的人，高中毕业的时候，就在膝盖的位置，纹了朵黑色的蝴蝶，就是那位置，她肯定，自己不会记错。
难怪，她会觉得那笑容熟悉，因为以前的每一次，沈舒雅的笑容都是这样的，骄傲而又带着得意，现在的她，又是在骄傲得意些什么呢？男人的尖叫吗？因为这么多男人为她疯狂，这个，让她觉得骄傲是吗？
沈佳蓉回过身看着苏少宸，那双温和的眼神冰冷，就和要杀人似的，他认出来了吧，怎么可能认不出来呢？沈舒雅以前，可是再三强调过的。
“哈哈！”
艾酒酒笑的越发的欢畅，不过因为这位置隐蔽又暗，所以也就沈佳蓉，领略到了美人大笑的风情。
“沈舒雅没看到吧？”
因为底下哄闹，所以艾酒酒说话，都是贴着沈佳蓉说的。
沈佳蓉没有应答，视线在得意的沈舒雅和暴怒的苏少宸身上逡巡，苏少宸，发现了沈舒雅，但是沈舒雅，肯定没看到苏少宸，不然的话，她哪里还笑的出来？
“真是意外的惊喜。”艾酒酒双手环胸，眉梢眼角，是丝毫没有掩饰的愉悦。
其实现在这样的局面，也是有些大大出乎她的预料之外的，刚刚进来的时候，因为邀请函的事情，她和酒酒已经跟丢了沈舒雅，酒酒给他打电话，确实是想给苏少宸和沈舒雅之间，制造矛盾，但是谁都没想到，今晚十点之后安排的惊喜，居然是沈舒雅的脱衣舞，对沈佳蓉来说，确实是又惊又喜，但是对苏少宸来说，只有惊，还有与喜相反的怒。
“你说苏少宸是什么心情？自己的未婚妻，当着他的面，向这么多男人卖肉。”
艾酒酒清冷的声音，满是幸灾乐祸，显然，这样的场面，愉悦了她。
“苏少宸还是男人吗？怎么忍得住啊？”
艾酒酒啧啧的几声，那勾魂的狐媚眼清亮，在看向沈佳蓉时，露出鄙夷的神色，仿佛在说，显然是在质疑沈佳蓉的眼光。
沈佳蓉没有辩驳，喜欢上苏少宸，并且过去的十五年，为他付出了那么多，在她看来，自己确实是有眼无珠。
怎么忍得住？因为那个人，早就不是年幼时的苏少宸了，在他的世界，利益，战胜了所有的一切。
沈佳蓉的视线，追随着艾酒酒，苏少宸的脸，已经不是难看两个字可以形容了。
沈佳蓉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要说丁点爽意都没有，那肯定是骗人的，她有种舒了口长气的感觉，整个人，都是轻松的，她想，她是开心的。
这么多年，人前，沈舒雅乖巧温柔，人后，却处处欺辱她，她的东西，无论是她沈舒雅想要的，或者是看不上眼的，她都要抢，而苏少宸，是怎么对她的呢？她不是个没心没肺没知觉的木偶，怎么可能丁点的怨恨都没有。
如果仅仅是因为他在她和沈舒雅之间，选择了后者，就像她说的，她会把这所有的一切当成磨难，为了能遇上贺子昱而必要的磨难，她认了，甚至是感激，但是之后，沈家的事情，他居然看着沈旭桡他们那些人那样对她，而无动于衷，那个时候的她，不单单是心死了，而是一颗心，彻底凝成了冰，之后，他帮着沈舒雅，处处给她难堪，甚至将事情的所有责任，都推卸在她身上，那淡漠而又厌恶的眼神，不单单让她对他，形同陌路而已，对这个男人，她有鄙夷。
她想过，在苏少宸的面前，撕烂沈舒雅的假面具，尤其是沈舒雅在她逃去叙利亚还不放过她的时候，她想，总有一天，苏少宸会后悔自己当初的选择，只是这些怨恨，在她和贺子昱在一起之后，渐渐的淡了，但就算是潜藏在心底，也还是在的，并没有消失。
现在，苏少宸，他后悔了吧，那难看的脸，不一不是懊恼悔恨，她看着很解气，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后悔药可吃。
那是他自己的选择，现在这恶果，自然应该由她自己来偿。
苏少宸死死的看着台上那个妩媚的女人，刚进来的时候，她还是一身红衣，浑身包裹着，他压根就没认出人来，他很少来这样的地方，听着那尖叫的声音，心里莫名的有些烦躁，他看着台上跳脱衣舞的女人，越看越觉得熟悉，直到他看到她膝盖上的蝴蝶标志，顷刻间，有种置身冰窖的感觉，浑身都是冰寒的，尤其是心，在被冰封之后，很快燃起了熊熊的怒火，冲破凝结的冰封。
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觉得那个女人的一举一动，觉得熟悉，因为那个女人，曾经这样挑逗撩拨过自己，他看着那些欢呼尖叫着的男人，那一个个的眼睛，如狼似虎，盯着那透明的三点，虽然什么都没做，但是他们和自己一样，在心底，已经将她压在身下，臆想了千百次。
那一张张狂热的面孔，有些是他熟悉的，以前一起吃过饭，都是S城的公子哥，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他和沈舒雅一起手挽着手，一起出现的时候，他们的脸上，为什么会有那样的笑容，他以为那是暧昧，现在才明白，那是嘲讽。
当看到黑色蝴蝶的那一瞬，他抬眸刚好看到她脸上得意骄傲的笑容，一如以往，却从未有过的刺眼，在他眼里，那就是个dang妇，他想要冲上去，却极力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他不能。
就算她真的做了这些事情，他现在，也不能和她彻底决裂，就算苏振东知道了，也会同样的选择缄默，她现在，是有恃无恐，沈舒雅不要脸，但是他不能不要。
他忽然想到上次在天津街的日本料理店时，韩以风说的那些话，他并不是没有怀疑过，只是沈舒雅她，确实是掩饰的很好，他有种被骗的感觉，甚至觉得，自己从头到尾，就和傻瓜没什么差别，那个孩子，很有可能不是他的。
韩以风说的没错，他会后悔的，而现在，他确实后悔了，这样懊恼的感觉，之前不是没有过，只是这一次，从未有过的强烈，佳佳，小雅，他简直就是被鬼迷住了心窍，不然，他怎么可能选择小雅呢？
闭上眼，耳边，依旧是喧闹的叫嚣声，但是他却想起了很多很多，佳佳说的没错，他真的是个很没有担当的男人。
以前，她还是他未婚妻的时候，妈妈骂她，文怡欺负她的时候，他袖手旁观，甚至什么都不管，直接就维护妈妈和妹妹，和小雅在一起之后——
他想着那张乖巧的脸，想到沈佳蓉那张倔强的脸，心里，冰凉的一片，他真觉得，这所有的一切，太讽刺了。
吕静说的没错，他确实是个薄情寡义的男人，而且还有眼无珠，第一次，他觉得是自己，辜负了佳佳。
在他和沈舒雅订婚之前，他记得苏振东说过，他会后悔，既然他知道自己会后悔，为什么当初，不极力反对呢？
越想，苏少宸就觉得，自己不应该冲上去，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沈舒雅的欺骗造成的，他想和佳佳重新开始。
他们指腹为婚，青梅竹马，佳佳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她爱了自己那么多年，才半年而已，怎么可能说放弃就放弃？她心里，还是有自己的，只是现在，他还有什么颜面去见他？
他付出了那么多，到现在，子丝马上就是东城和沈氏的囊中之物了，在这关键的时刻，他绝对不能出什么乱子，子丝集团，他势在必得，只有这样，他才能有和贺子昱抗衡的力量。直到现在，苏少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