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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严,你他妈不是诸葛亮在世吗?怎么你的计谋都塞到屁眼里了?”
严寒冰也不计较孙搏权的糙话,继续一圈圈踱步,脸色阴沉沉的。
终于,他停住了脚。
“孙处长,这回你再手软恐怕不行了。得破釜沉舟,成败在此一举!”严寒冰杀气腾腾地说。
“怎么做?”孙、柳异口同声地问。
“你以前的子弹都是从一个弹孔里打出来的。你想过没有?万弹齐发是一种什么效果?”严寒冰阴笑着问。
“你的意思是……”孙搏权似有所悟。
“对!公、检、法、税务,你那帮兄弟一齐上,只要有一个缺口,就可以抓人。人一抓,你不就可以继续封他了吗?”
“都闹到这份上了,这帮哥们多少都听到点风声,谁肯顶风做案呀!这可是担风险的事?”孙搏权泄气地说。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让他们开价,这种事,他们没少干。孙处长,你这招是干晚了。如果一开始就这么干,石天明早他妈没活路了。”
“老严,你少说风凉话。这一招一招对下来,你不是没看见。有中纪委这把剑悬着,谁敢弄这么大动静?也他妈是你们讹上我了,操!我倒了八辈子血霉。有钱?钱比命重?要命的事,钱管屁用!”
“那就跟他们要命!”严寒冰冷酷地说。
“怎么要?”
“就使和廉景义那一招,孙处长,这些人以前没少和你合作练活吧,这就行了,屁股后面都有屎。跟他们陈明厉害,不帮忙,孙搏权进了‘局’子,全把你们供出来,定你们个贪污、受贿、渎职、徇私犯法等等的罪。孙处长,你这么说了,看他们帮不帮!”
“老严,你他妈是要我把这帮兄弟全得罪呀!以前练活儿都是哥们义气。我孙搏权还没这么胁迫过他们呢。这种话只要说一回,他们既便做了,和我孙搏权也从此恩断义绝了。老严,你小子他妈的要害我呀!”孙搏权恼羞成怒地点着严寒冰的鼻子嚷嚷。
“孙处长,这不是已经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刻了吗?如果还有几个月时间,可以慢慢设计。现在只有二十多天了,成败在此一举!都这个份儿上了,你还要江湖义气。那好,通知你那帮哥们,准备替你收尸吧!”
“操!”孙搏权恨恨地捶了一下沙发。真是穷途未路了。
严寒冰又说:“孙处长,你在前方收拾他。我们在后方折腾他。小卉,我们再给他来个‘围魏救赵’,让前院地震,后院失火。他疲惫不堪,我‘以逸待劳’。他到处救火,我到处放火。他石天明是肉体凡胎,我就不信他四面楚歌的时候,还能唱出比楚霸王更雄壮的歌。”
“怎么‘围魏救赵’?”柳卉婷好奇地望着他。
严寒冰诡秘地说:“这得余天和景晨帮忙……”说完向电话机走去。
余天猩红色的卧室里。
余天下体裹着一条浴巾,背对着景晨正和严寒冰通电话。
景晨穿着真丝吊带睡裙坐在床上,双臂抱膝,冷冷地望着余天的背影。随着“石天明”的名字一边一边在余天的口中重复,她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好的好的,老严。我让景晨一起来。马上?恐怕还不行。一小时以后吧。"
余天放下电话笑着对景晨说:“这老严,真扫兴。不知道我正和我的晨晨相亲相爱呢。来,晨晨,我们继续。一会儿还得赶去老严家呢。”说完扯下浴巾,就要过来拥抱景晨。
景晨冷冷地推开他,说:“对不起,我不去。你们要去害石天明我管不了。但别把我扯进来。我劝你也别扯进去。大家好歹都朋友一场。”
说完,她冷冷地把浴巾扔给余天,脸朝墙躺下,不再理余天。
余天愣愣地站在原地发了会儿呆。然后长长地叹了口气。捡起地毯上的浴巾,重新围上。走到床边坐下。望着景晨的背,又连叹了几口气。
“晨晨,你怪我,我心里也不好受。可我这一切不都是为了你吗?”
景晨“哼”了一声,没说话。
“晨晨,你跟我有一年多了,我对你怎么样你心里很清楚。我比石天明爱你爱得深还是浅你也清楚。不说别的,石天明和你好了这么多年,连首饰都没给你买过一件。可我每次没等你开口要就奉献上来了。说这话有点俗。但在这金钱社会,爱情是有含金量的。一个男人口口声声爱你,却不愿为你花一分钱这叫爱吗?”
“我和石天明是朋友,没有承诺,因此也不必言及爱。”景晨面朝墙说了一句。
“好好,不说这个。我只问你,你爱不爱我?”
“爱!爱!我不爱你和你死缠这一年多做什么?”景晨突然翻身坐起,一双含着说不清是情火还是怒火的大眼睛盯着余天。
余天就势上床,抓住景晨的手说:“好,那我问你,你想做我情人还是做老婆?”
景晨狠狠地摔开他的手,恨恨地说:“做情人,做情人我有必要女儿都不要了,搬过来天天和你厮守在一起吗?”
景晨说着说着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声音也哽咽起来。“没有一个女人想给人当情人。没有一个当情人的女人不想要家。我也是看明白了我和石天明只有情人的结局没有夫妻的缘份,才决定离开他。我也是在你身上被呵护被娇宠的感觉才准备把自己未来的幸福押在你的身上。可你……”
“可我正是这么做的呀。”余天叹息说,“其实晨晨你真不懂我的心呀!你知不知道我是把当做一个老婆对待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和你能够永远。”
“害石天明我们就能永远了?什么逻辑?”景晨白了他一眼。“不是害石天明就能永远。而是借严寒冰的力我们就能获得永远的物质条件。晨晨,这是个物质化的社会,没有物质基础的爱情会幸福?”
“我也没有嫌你穷呀?”景晨又白了他一眼。
“你是没有。可我也不穷呀。我每月花在你身上的钱是你工资的几倍。这些钱哪来的?挣的。现在没钱哪还有幸福可言?你那高干的公婆怎么样?也就住房宽敞点。离休了,出门还不是得挤公共汽车?买菜不还是得和小贩讨价还价?你愿过这样的日子吗?”
景晨不说话。
“晨晨,你想嫁给我。我也想娶你。那好,眼前的现实问题就是房子。我离婚把房给了老婆。你如果离婚你公婆的深宅大院也不会有你的一寸土地。所以我们未来的出路只有买房。可凭我们的工资买得起吗?郊外一套二居三居没有二十万以上拿得下来吗?而且还必需买车。城里的房七八十万,你想都别想。这些钱哪来?”
景晨嘀咕道:“咱们现在不是住得挺好吗?”
“可你知不知道这两居是人家严寒冰每月一两千元给我们租的吗?我每月挣的钱虽不至于租不起房,但租了房,你还有钻戒、项链戴吗?你还能吃饭馆、卡拉OK吗?”
“那我们还能一辈子依靠严寒冰不成?”
“当然不用。两年。顶多两年。这就是一笔生意。哼,我心里明白着呢。表面上严寒冰和我称兄道弟,但内心里其实没把我当回事。我和他无非是一种阶段性的互相利用。他和石天明有仇,想通过我获取石天明的情况。我呢,权当向他提供咨询。我得到的咨询费早已高过信息本身价值的无数倍。想开了无非给他讲讲石天明的故事。这些事我不讲别人也会讲。人家老严是付费的。这么一想有什么想不开的?我也明白,也就两年。严寒冰和石天明的战争不会永远打下去。战争结束,我也就失去了价值。因此我必需乘机这两年把和严寒冰的这笔生意做好。他已经答应明年给我买房买车。等这些一到手,严寒冰想高薪用我,我他妈还要考虑愿不愿意呢?”
“可是,那石天明……”
“唉,晨晨,你真是妇人之见。石天明最终是死是活是定数,是命运的安排。我提供了这点资料,于他又有多少实质性的伤害?真正能害他的是严寒冰、孙搏权、柳卉婷,而不是我余天,更不是你景晨。因此,我从不觉得内疚。更何况这又能轻易为我们带来中产阶级的生活,何乐而不为?”
“我总觉得……”
“别总觉得了。晨晨,‘人不为已,天诛地灭’。你这里拍心拍肝地为石天明考虑,他呢?领你这份情吗?你和他相处无非为一个爱。他爱你吗?我看他爱夏晓蝉,爱叶含青远胜于爱你成千上万倍。不说别的,石天明为了叶含青已经和他老婆正式打离婚官司了。”
景晨的脸瞬间变得阴沉了。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他竟然打离婚了?!以前我求过他多少次,他哪次不是推三阻四,一会儿女儿,一会儿责任义务……”
余天打断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