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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位哲学家的大脑已经丧失了提问的勇气。
外星贵族
这是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他仰望着星空,聊发无限感慨。
马儿啊,四条腿,大海啊,都是水,你说我们有没有可能,就算那么一丁丁丁点的可能,回到地球去呢?
他静静地期待着,有人能给他一个安慰性的回答。可是没有。
在他身后,一个长着青蛙脸的女人,准确的说应该是女机器人,正四肢着地的蹲在地上,两只灯泡眼跟着空中的小飞虫忽溜溜地转,猛地把大嘴巴一张,弹出短短的舌头,打在自己的鼻孔上,然后狼狈而沮丧地耷拉下来,滴答着口水。
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垂下了头,就连夜空中闪过的那丝不寻常的光,都没能引起他的注意。
那是一团草帽型的蓝光,以东偏南45度切入视野,又在中天盘旋数个来回,终于下定了决心似的,朝他和她所在的方向飘了过来。
对于突如其来的客人,他显然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因此表情略显呆傻。
特别是当看到那艘飞船的主人从旋梯上款款步下时,他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怎么又是一只青蛙!
显然,他的观察不够细致,至少他没有指出,这是一只红色的青蛙,穿着类似非洲土著或者是印第安人的羽毛装,它的嘴巴比普通青蛙窄些,眼睛小些,额头上有几个粉红的突起,微微放着荧光。那么,他只能在心里暗自纠正,这是一个比较不幸的长得象青蛙的外星人。
外星人滑动到他面前,他颇感窘迫地想了半天,憋出一句:“嗨!”
外星人转了转眼睛,张开嘴巴,发出一阵鸟叫和树叶落地的声音。
又张开嘴巴,发出一阵榨汁机和煎鸡蛋的声音。
它闭上了嘴巴,又转转眼睛,可每次张开嘴巴,总会跑出来一堆乱七八糟的声音,有时是擤鼻涕和呕吐的声音,有时是打碎玻璃和闹钟的声音,有时是听不懂的音乐,有时又像一个穿着木屐的疯女人在一堆蜗牛壳上来回地踩。
他想捂住耳朵,又觉得不太礼貌,双手在半空尴尬地停住了。
外星人的眼睛转了十六又二分之一圈后,张开大嘴巴,终于说出一声:
“嗨。”
他偷偷地想,青蛙到底还是青蛙。
初次会晤纪要
“您是……外星人吧。”
“请叫我佛洛格,我的地球名字。”
“噢……佛洛格……怎么有点耳熟……”
外星人做了一个矜持的动作。
“那是贵族的名字。”
“噢……这样……我叫陈默……”
“也是个贵族的名字?”
外星人又做了另一个矜持的动作。
“不不不……是个,呃,汉族的名字。”
两个人都沉默了。
他觉得外星人的灯泡眼似乎老在盯着自己背后看,他思忖这是不是某种礼节,于是他也盯着它背后的飞船死看。
“你的飞船……挺漂亮的……”
“那是贵族的飞船。”
外星人做了第三个矜持的动作。
“噢……不知道能不能……多带两个人呢……”
“只要是贵族就可以。”
又回到第一个矜持的动作。
“噢……”他没话了。
“她很漂亮。”
“她?”
他顺着外星人的眼神回过头,明白了。
“但是她原本不是这样的……她没电了……她是个机器人……机器人你知道吗?”
他显得有些慌乱。
“噢……”青蛙的眼睛又骨碌碌地转开了。
“或许我们能交换一下礼物。”
“礼物?”他不明白。
“就是你我各自想要的东西。”
他对这只青蛙有了全新的认识。
人肉发电机
“那么……”他终于打破了长久的沉默,“你的意思是,我把她给你,你带我回家?”
外星青蛙做出一个优雅的动作,大概是赞同的意思。
“可是……”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可是什么,“她没有电,你明白吗?没—有—电,就是不能动了,死了。”他头一歪,做出一个吐舌头翻白眼的表情。
“电?”
“电……就是……”他挠挠头,难道要跟这只青蛙解释一堆原子、电子还有电流方向诸如此类的概念,这比教市长的低能儿子还让人头疼。
外星人的眼睛又转了几转,说我明白了,不过……
“……很遗憾,在我们星球上并不使用电力。”
池塘里的青蛙又开始呱噪起来,长着黄色青蛙头的她,趴在地上,缓慢地挪动着,听见青蛙的叫声,便张了张嘴巴,想附和一下,可跑出来的却是呜呜的小孩哭声。
“不过,如果她能撑到我们星球的话,或许能给她换上另一套能源系统。”
“那么……”
他看了看她,橘子般的皮肤已经开始松弛下垂,灯泡眼里浑浊不堪,她每移动一小步,都会听见身体里各种零件互相撞击的声音。电不多了。
“咯咯……”贵族先生突然发出了类似笑的声音,“其实电池也不是什么很难办的事情啊。”
“喔?”
那对青蛙眼在他身上来回扫了几圈,又发出那种咯咯咯的笑声。
“按照我对你们种族有限的了解,你们体内存在着一些物质,它们之间发生反应时能产生能量,而这些能量是可以转化为电能的。”
“比如?”他还是摸不着头脑。
“比如你们所谓的新陈代谢,葡萄糖和氧分子反应就有能量产生,我们可以用某种聚合物在你体内形成一个电路,利用葡萄糖氧化酶加速化学反应,再通过导体将转换后的电流导出。”
他打了个哆嗦,虽然天气并不是很冷。
“咯咯,别担心,我们的技术水平是为贵族服务的。”
它又做出一个动作,其实有点滑稽,他心里暗想。
这场交易似乎开始倾斜了,他犹豫着,不过从一开始,他就没有讨价还价的本钱。
他想回家,想夏天冰镇的啤酒和冬天暖和的被窝,想那帮幼稚却又聪明得可怕的学生,想那些能吃进肚子里的,香喷喷,实实在在的东西。他想,即使是回去当个物理老师,不,就算是体育老师,他也愿意。
可还有一些东西让他牵挂着,一把柔软的、甜蜜的、一成不变的声音,一句从耳朵眼儿搔到心头痒痒肉的话,哪怕能再听上一遍,也是好的。
亲爱的,摆在你面前的选择实在不多呢。
回家
窗外,星光如流水般倾泻而过,悄无声息。
他躺着,软弱无力,象一摊蒸烂的茄子,唯一能动弹的,只是眨眨眼睛。
回家了,回家真好。
他看不到她。他猜她已经好了,否则自己不会在这里,在回家的路上。
他猜她正跟青蛙王子在一起。
管他呢。
他努力地想咧咧嘴角,做一个无所谓的表情,可他失败了,脸很疼。
这是后遗症吗?这是我当人肉电池的后遗症吗?
又有什么关系呢?
反正都要回家了,就要回家了。
家里有什么呢?
噢,他突然想起他已经好几个月没交房租了,工作估计也没了。
兴许他可以起诉房东老太漠视他人生命安全,说不定还能赚一笔赔偿金。
只是,那个吝啬凶狠又丑陋的老太还活着吗?
管那么多干吗?
只要给我一瓶啤酒,我就可以活下去,人生嘛,不就是这样的吗。
可是,没有人在等我回家。
真的没有吗?
他使劲地回忆着,生怕漏掉哪个远房亲戚,哪个有过一面之缘的哲学爱好者。
没有,一个都没有。
好象有一个吧。模模糊糊的,却又很熟悉的样子。
怎么也想不起来。
就是那个嘛,你们经常在一起的啊。
哪个嘛。
记忆仿佛被剜掉了一块,留下好大一个空洞。
就是那个嘛,她经常叫你什么来着……
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