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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其实杜若对郎周一无所知,仅仅知道的就是郎周童年时期父亲失踪的情况。警察的笔录没法再写下去了。杜若问:“到底郎周犯了什么罪?”
第15节:2已经死亡的凶手(5)
刑警队长一直在旁边坐着旁听,他有三十多岁,对杜若介绍自己姓周,叫周敦意。杜若对这个名字仿佛有点印象,想了好久才明白是在中学课本上听过。周敦意对杜若颇感兴趣:他看第一眼就感觉到杜若是一个非常独立、冷漠高傲的一个女孩,可她为什么会对根本就没有见过面的郎周这么关心呢? 周敦意犹豫了一下,说:“我可以告诉你。11月6日晚上11点半左右,在北京通州郎周租住的房间内发生了一起杀人案。房东在房间里被人残忍地杀害了,死状惨不忍睹。而后,郎周和他的女朋友兰溪同时失踪。通州方面已经将郎周列为最大嫌疑人,发布了通缉令。” 杜若呆呆地听着,脸色开始发白。 “我跟你说这些情况,就是希望你能给我们提供一些有用的线索。”周敦意说,“郎周现在已经苏醒,他身体没有大碍,就是饥饿导致身体非常虚弱。我们的人刚才对他进行了简单的讯问,对杀人一事他矢口否认。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郎周对你很有好感,你可以帮我们问出他女朋友的下落,她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他有女朋友?”杜若咬着嘴唇,说,“他没跟我说过。他女朋友不是同谋吗?” 周敦意摇摇头:“可能性不大,通州方面在案发现场发现了她挣扎的痕迹,到处都是她的血手印。并且她的汽车还停在门外没有开走,如果她要潜逃,没理由不用交通工具的……” 就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他刚一听,脸色就变了:“什么?在他身上找到了机票?几号……几点……你们打电话到北京首都机场查过了吗?嗯,把这情况通知通州方面。” 挂了电话,他怔了片刻,告诉杜若:“好了,笔录做完你就可以回去了。想去医院探望郎周也可以。” 然后警察们开始忙乱起来,没人理会她了。 杜若就这样一头雾水地离开了公安分局,来医院看望郎周。此时郎周经过紧急抢救,又补充了一些维生素和葡萄糖,精神已经好多了。他目前还是嫌疑人的身份,住在特护病房,并有警察看守。看见杜若,郎周的眼里闪烁着惊喜的光芒,想要跳下床,被警察给制止了。 “杜若……”郎周的喉头有些哽咽,动情地望着她,“来,坐在这里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杜若微笑着走过去,没坐椅子,轻轻在郎周的病床前蹲下,伸手抚摸着他的头发。那干枯纠结的头发和憔悴的脸颊让她的眼睛里有些晶莹的光芒:“郎周,你为什么这么傻?等待我,值得你拿自己的命来赌吗?” “值得。”郎周微笑地望着她,一脸满足的神色,“你跟我说过,听过我的身世,你感到无比亲切。就是这句话,即使我抛弃了生命也值得。因为,从来没有一个人因为我的身世对我产生过亲切的感觉。他们总是不相信,总是嘲笑我,总是不愿意和我接近。杜若,在这个世界上,我孤独了太久了。” 杜若慢慢握住他的手,望着他黑黑的眼睛:“我也是。” 两人就这样凝视着,握着手,脸上挂着满足的微笑,仿佛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们两个人。可是温柔很快被打破了,因为在这个病房里还有一个人。那个警察木雕泥塑一样坐在椅子上,实在忍受不了这么肉麻的感觉,便咳嗽了一声。郎周惊醒过来,立刻朝他怒目而视。 一看见警察,郎周忽然想起来:“对了,杜若,警察说我杀人是怎么回事?” “你还不知道?”杜若诧异地问,“我也不明白,他们说你杀了你的房东。”然后把案情经过说了一遍。 郎周顿时呆了:“房东在我房间里被杀了?兰溪……兰溪也不见了?” “兰溪是谁?”杜若似笑非笑地望着他。郎周没有在意,他此时已经心乱如麻:“兰溪是我的女朋友。唉,那天在北京大街上我离开她后,就想来找你,可是没买到火车票,就去搭乘晚上的航班来了上海。她怎么又去我房间里了?” “你是坐飞机来的?”杜若忽然想起周敦意接到的那个电话。 “是啊。”郎周说,“刚才他们还搜我身,把机票给拿走了。”
第16节:2已经死亡的凶手(6)
杜若又仔细询问,这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原来警察在郎周身上找到了一张机票。这张机票使案情复杂了起来。因为这张机票的时间是11月6日晚上9点40分的航班,郎周就是坐这趟班机来了上海。这样一来,他跟“11?6”杀人案完全没有关系了。警察现在唯一需要去证实的,就是当天是不是郎周本人拿着他的身份证来登上飞机的。 到了第二天,这个问题得到了证实。机场安检和北京一处机票代办点的售票人员证实:11月6日晚上,购买机票并且登机的人的确是郎周本人。尤其是机票代办点的那个女售票员对郎周的印象还颇深:“我记得很清楚,和照片上的人一模一样,就是郎周。因为很少有人来订这么紧急的机票。他说他今天晚上必须离开北京。” 这样一来,郎周的嫌疑彻底解除了。 医院这个鬼地方郎周一刻都不想呆,尤其不想看见看守他的警察那张死气沉沉的脸,周敦意一对他宣布他可以离开,他就迫不及待地要办出院手续。周敦意说:“我话还没说完。你可以离开,但是住址必须向我本人汇报。也就是说,必须在警方的监视下居住。” 郎周不以为然:“你们爱监视就监视,不过别……”他指了指那个看守他的警察,“别派个人住在我屋子里就行。” 看守警察翻起白眼不理会他。 杜若来为他办了出院手续,然后带着他来到交通大学附近的番禺路上,杜若在这里租有房子。房子是单元式,在二楼,两室一厅。原本有个女生和杜若合租,上个月这女生到广州实习去了,房间正好空着。杜若为他买来枕头、被子、被褥,另外还买了一只毛茸茸的史努比狗靠枕,将房间布置得充满了孩子气。 郎周不以为然地摇头,不过很喜欢这种轻松的气氛。他和杜若刚刚见面,却有一种相识很久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全身放松,他不需要在兰溪的督促下硬着头皮画油画,也不需要因为童年的阴影而产生巨大的压力。到这里的第一天,他就一头扎在床上睡了个天昏地暗,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来。杜若已经做好了饭。 “懒鬼,终于肯起来了吗?”杜若推开他房间的门,探进头笑嘻嘻地说。 “唔。”郎周看了看床头柜上的闹钟,已经12点半了,他有些吃惊,“我居然睡了十四个小时?” “你说呢?”杜若嘟着嘴说,“还说今天早晨给我画肖像画呢!” “抱歉,抱歉。”郎周急忙爬起来,睡觉时他连衣服都没脱,“我这就画!” “先吃饭吧!”杜若笑着打了他一下,“我做的饭你要敢不吃,小心我修理你。” “好好……”郎周一迭声地答应着,飞快地刷牙洗脸梳头。 等他忙完,杜若已经在餐桌旁等着了,笑吟吟地看着他:“郎周先生,我代表上海人民欢迎你。” 郎周苦笑了一下,喃喃地说:“首先欢迎我的是上海的小偷,和公园里的躺椅。” 杜若咯咯地笑了起来。正笑着,响起了敲门声。杜若跑过去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笑容可掬的人,竟然是周敦意! 杜若的脸当时就沉了下来:“周队长,你来这里干什么?我们可以接受警方监视居住,但你们不需要在两三米的距离内监视着我们吧?” 周敦意尴尬地笑笑,扬扬手,手里居然还提了一袋水果:“哪里,哪里。我是……我是代表……代表上海浦东新区公安分局来看望郎周的。” 杜若和郎周一怔,想起方才的话,同时捧腹大笑。杜若边笑边说:“一分钟前,我刚刚代表上海人民欢迎过他了,现在上海公安居然上门欢迎。郎周,你真是宝贝啊!” 郎周望着周敦意警服上亮闪闪的警号,喃喃地说:“我这个宝贝恐怕又有麻烦了。” 周敦意看着方才杜若由冷漠到大笑,仿佛雪莲乍开,不由有些发呆。他上午到交通大学摸过杜若的底,学校的老师同学都反映杜若人很好,很有同情心,只是平时待人比较冷漠,从来就没有见她对人笑过,被男生称为“冰山美人”,也许跟从小没有父母有关,性格非常独立自主。可是就是这样一个杜若,却对一个刚刚见面的郎周巧笑倩兮,并且还为他的病情哭了好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