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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北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转过了身,他旁边的那个少年,也跟着他转了身。
见状,南宫生再劝道:“虽然你是小宇的师父,但别忘了,小宇永远都是武国人,他的父母也是武国人。难道你准备让他从此跟着你颠沛流离,背井离乡吗?”
燕北仍旧没有说话,只是将脸庞侧过了几分,看着身边的那个少年。
少年的手中仍旧抱着那柄木剑,而他的态度则比燕北更加明确,他甚至没有转头去看自己的老师,而是目光坚定地看着前方的雪林。
于是燕北笑了,然后他抬起脚,向前走了一步。
南宫生的声音便在这时再度传来。那仍旧是一声轻问:“阿北,你老实跟我说,那东西,到底在不在你手里面?”
这一次。燕北终于开了口,说的话,却让人摸不着头脑。
“事情。是可以计算准确的,但人。却永远也算不出来。”
说完这番话,燕北不再做丝毫的犹豫。衣袂轻轻一飘,整个人便从原地消失不见,连带着那怀抱木剑的少年,一起离开了南宫生的视线之内。
南宫生任凭两人自由离去,眼中的感慨之意却很快变得暗沉了下来,片刻之后,他的嘴角慢慢掀起了一抹笑容。
“这么多年了,你终于还是说实话了。”
顿了顿,南宫生又转过身,望向北方的天空,这场战争已经打响一个月了,汜水关,应该很快就会被攻克了吧?
作为一代圣者,南宫生的判断是很准确的,但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未来究竟会发生什么。
除了一个人。
那个能够看到未来的人。
魔族圣女,浅夏。
可惜的是,即便是她,也无法看到完整的未来,所以她只能从那些零星的碎片影像中来进行推测,并提前防止某些不利于魔族,或者说不利于这场人族内战的事情发生。
而浅夏所选择的切入点,却并不是卫国汜水关,而是卫国北方的那座戍北关。
此时并没有人知道,未来这场内战的关键,其实正取决于这座雄关。
相比于面对天澜、缙、武三国联军的冲击,戎北军的压力其实要小得多,但在近段时间里面,他们却发现敌人已经变得越来越强大了。
尤其是那个该死的骁勇侯所率领的亲军,已经让戎北军付出了近两千人的代价,让边关将士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却偏偏奈他不何。
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面,已经有好几波来自戎北军和唐国援军的死士,走出了边关,想要用暗杀的方式取得那骁勇侯的人头,但他们却再也没有回来。
而那“李”字大旗,却仍旧飘扬在燕军阵中,不曾凋落。
今天下午的时候,双方再度爆发了一场惨烈的攻城战,作为主攻的一方,燕军的损失显然是比卫国要大的,但在清扫战场的时候,每一名戍北关将士的脸上都写着悲恸与绝望。
因为燕国乃是穷尽一国之兵力,来跟他们死拼!
是的,从这场战争一开始,燕国的姿态都非常明确,那就是对耗,就算是把整个戎北军,再加上唐国援军,甚至算上全部戍北关的民众,又有多少人?
而燕国全军又有多少人?
戍北关失守,不过是时间问题。
李孝昭迈着铁血的步伐走进大帐之内,看着军中将士那崇敬的目光,心中无比的安定。
经过一个月的战争洗礼,如今的李孝昭已经不再是黄鹤楼中的那个孱弱少年了,虽然如今的他仍旧没有突破御书之位的桎梏,但他已经成为了燕国所有人眼中的英雄,被燕王亲封为骁勇侯、官拜神威大将军,而在军营之内,他还有一个绰号。便是独臂神将。
但他知道,自己之所以有今天的成就。除了当初在黄鹤楼中的气运之外,还与另外一个人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那个人如今就坐在他的大帐之内。脸上带着轻浮的笑容,正漫不经心地饮着酒。
“先生。”
李孝昭来到对方身前,恭敬地行了一礼,眼底却带着淡淡的阴郁。
“我说了,我不需要你这种假惺惺的尊敬,你服我也好,不服也罢,反正我已经在你体内种下了血漓花,如果我死了。你也要跟着我陪葬,只要你乖乖听话,等内战结束之后,我也不需要你加入魔族阵营,或者背叛人族,一切两清。”
李孝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笑道:“先生说的是。”
他知道,自己其实是在与虎谋皮,因为眼前这个人。乃是真正的人族叛徒,如果日后被圣域发现自己与其有所关联的话,恐怕也是死路一条。
不过,俗话说。富贵险中求,不管怎么样,李孝昭已经没有了退路。所以他只能赌了这一把!
或许自己没办法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但人们必须要肯定他的存在!
而且。如今的他还舍不得死,舍不得与这个人族叛徒陪葬。因为他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没有做到。
那个断他一臂的女人都没死,他怎么能死呢?
世人常说,历史往往是被女人所推动的,比如徐焕之能够成为卫国第一半圣,是因为一个女人,沈木背叛人族也是因为一个女人,李孝昭决定与魔族合作是因为一个女人,当年让苏家背负沉重罪孽的,还是一个女人。
而如今,即便内战已经打响,整个人族疆域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卫国汜水关,仍旧有很多人,在寻找一个女人。
或者更准确的说,那是一个少女。
很多人都以为,在这么敏感的时期,那个少女一定被茶圣陆羽护在身边,寸步不离,所以杀手榜上的那些刺客们都找错了方向,自然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找到她。
而事实上,如今那个少女,却在一个谁也想不到的地方。
“我真的想不明白,你说你这么一个小姑娘家家的,为什么要一定留在我身边感受这些血腥和人性的黑暗呢?”
刑师从少女的手上接过热毛巾,擦了擦手上的猩红,忍不住又一次叹了一口气。
苏雨比起刚来的时候,已经适应了很多,至少脸色没那么惨白,身体也不打摆子了,此时听得刑师的问话,她勉强扬起了一个笑容,伸手比划了一阵。
刑师随手将血色的毛巾仍在桌子上,摇摇头,恼火地说道:“别跟我提你那个老师,在我看来,他简直比我还要变态,居然舍得让你待在我身边,如果说只是服侍我也就罢了,竟然还要你跟我学习刑讯手段,这不是害人吗!”
从一代刑师的口中听到“害人”这两个字,其实是很值得发笑的,但如今场中除了他之外的另外两个人都没有笑。
墙角处那个已经血肉模糊的男人虽然还清醒着,但早就没有力气笑了,至于苏雨,则神色认真地比划道:老师是对我好。
对此,刑师又沉重地叹了一口气:“说实在的,你这么善良的小姑娘现在世上已经不多了,在我看来,比那什么劳什子圣女要可贵一百倍!”
不知道为什么,这些日子,刑师的话好像越来越多,尤其在苏雨的面前,似乎已经脱去了那层神秘与令人心悸的面具,变得更像是一个普通人。
但他毕竟是刑师,所以他不是普通人。
在感慨完之后,刑师从手中递过一把匕首,对苏雨说道:“给他一个痛快吧,接下来,我们需要赶路去往下个地方了。”
苏雨乖巧地点点头,接过匕首,慢步来到那已经看不出人形的男人身前,眼中虽然还带着恐惧,却很好地忍耐了下来,将双手合十,向对方比了一个口型。
男人看懂了苏雨想要说的话,脸上的神色终于变得如释重负,他感激地看了看苏雨,随即闭上了双眼。
下一刻,苏雨手掌轻拂,将匕首准确地扎进了男人的心口。
苏雨的手很快,所以男人根本感受不到任何的痛苦,便已经心满意足地死去。
死亡,对于男人来说是如今最好的解脱,在这之前,他甚至连死也做不到,乃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望来世,不再有痛苦。
苏雨感受着眼前又一个生命的快速逝去,轻轻抿了抿嘴唇,然后站起身来,走回到刑师身边,恭敬地将匕首又递交了回去。
刑师的脸上仍旧带着那张铁面具,所以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从那透露出来的双瞳中,似乎闪过了一丝满意。
“走吧。”
说完这番话,刑师拉着苏雨走出了客栈,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才从客栈中传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