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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犹如一只察觉猎人出现在洞外的狐狸,警惕地往周围望了望,没有发现,又往前走了两步,来到林安原本站着的位置,脚下碾了碾,忽然往下看去,同时过道风灯昏暗的光线忽然亮了亮,把地面一滩没有完全蒸发的湿迹显现出来,被萨林看得清清楚楚。
夏天较热,过道通风,这一滩水镜残留的痕迹大部分已经被蒸干,只剩下两个巴掌略大的一块湿痕。
萨林脸色一变,有些惊疑不定,不敢确定这滩湿迹是不是真如他想象的那样,但他在没有再做什么,静静退了回去,关上了房门。
另一块水镜前,林安挥手将面前的水镜重新化成水元素,嘴一撇,无声自语:“失忆了,警觉性倒完全没有落下,一点风吹草动,就比老鼠还灵敏!”
不过,这一次也够把他吓一跳的,以萨林多疑的性格,在没弄清是不是有人在监视他之前,应该不会再轻举妄动了,这时候要是出面教训他,让他知道了是她的监视,反而让他心里有底——
最可怕的敌人,就是神秘未知的敌人。
路德维希的情况已经看到了,现在房间中有安格斯,不方便亲自进去,林安也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她悄然找到克鲁姆和海默等好几个相熟的受勋者的房间,不为人所知地潜进去,检查了一下他们的伤情,发现没有伤害到根本,就退了出来。
路德维希房中。
“……盯上你的人竟不止我一个,种子的萌发看来只好加快催化了,”
白金发青年看着睡梦中紧紧蹙眉、仿佛陷入梦魇的男人,自语道,“不过这次无惊无险,也算一个意外的收获。”
青年说着,慢慢露出一个温煦的笑容。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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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一章告辞交差和同行
“您要离开?”
布置德淡雅舒适略带女性化的小会客室中,两个侍女静默垂首地站在角落,约翰姆站在沙发背后,腰间配着骑士大剑,神情却是十分放松的,一只手搭在林安身后的沙发背上。
约翰姆面前的深橘红织花软垫沙发座中,林安和安格斯相对而坐,两人中间的茶几上摆着两杯薄荷红茶和一小蝶茶点,林安面前的茶杯丝毫未动,安格斯的已经去了小半杯,看得出他虽然是来告辞,但心情却十分轻松,显然已经下定决心。
林安不由想起昨晚听到的那个侍女的描述,有些明白安格斯突然在这个时候提出离开的原因,蹙眉道:
“是有些人在您面前说了什么,让您不快吗?”
“并没有,您的同伴们对我十分尊重礼遇,热情更胜从前。”
这是实话,受勋者们仇恨神圣帝国,但对于借出金弓间接救了所有人一命的安格斯,却感激不尽,从战场上下来的战士对恩仇分得更清,在安格斯面前,所有人都不会有任何出言不逊的举动,尤其在安格斯主动借出几瓶罕见的救命秘药,把路德维希等几个垂危的同伴救回来之后,没有人不对他感恩戴德。
“但现在的气氛并不适合我继续在受勋者队伍中待下去,对双方都会造成不便,我考虑了两天,最终决定向詹姆士阁下他们辞行,已经得到了他们的同意。
原本这次来只是想探望一下您的伤情,没想到您已经醒过来了,真是意外的欣喜——这样,我也可以放心离开了。”
白金发青年面容清隽温文,一言一行不带这个世界男性特有的侵略性和压迫感,令人如沐春风。尤其在他表现出美好光明的品德之后,这些优点更被人们放大。
这样一位深有涵养和风度的青年,没有多问自己将醒来的消息秘而不宣的原因,还在临走前含蓄地对自己表达好感,任何女性都难以对他生出恶感,尤其对方还曾经不止一次帮助过自己。
可惜他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在任何场合处境都不露出个人情绪的人,给人距离感,虽然林安本人因为前世的职业习惯的缘故,自己就是这样的人。但却并不喜欢这样的同类。
所以她只能当做没有听出来般微微一笑,谢过安格斯的关心后,又和他说了几句去向的问题。
得知安格斯仍然会前往帝都旁观见证授勋仪式。只是会在受勋者之前早一步出发,加上见他去意已决,也就没再挽留,将一块封着紫蔷薇的水晶牌交给他。
“这块水晶牌是我的徽记证明,说起来您还是第一个得到它的人。这次分开,想必在帝都还有机会见面,到时您可别忘了找老朋友。“
浅蓝色的水晶牌中封印的紫蔷薇由法术构成,精细得纤毫毕现,连上面滚动的露珠都仿若真实,可以清晰看到露水中折射的微光。这样精巧宛如艺术品的拟态,唯有林安这个层次的精神力才能达到这样的效果,林安还在里面加了自己特有的印记。普天之下除了真正的传奇强者,没有人能够仿制得出这样的令牌来。
这是林安昨晚回来后想要测试自己的精神力控制力的极限而做的,林安也是想到要做代表个人身份的徽记,才用炼金术将魔法伎俩幻化出的紫蔷薇封印在水晶中,到目前为止的确只有一块。不过随着以后自己需要用到身份徽记的情况越来越多,这种令牌也会越来越多。
安格斯温煦地笑了起来。仿佛得到林安这样的回礼已经非常高兴,因为这代表着林安重视的友谊。
他愉快道:“是吗?这可真是我的荣幸!”
修炼者的身份徽记不会被滥发,林安送安格斯徽记令牌的目的当然不止是邀请他再上门,而是代表一个人情或承诺,不过安格斯没有推却,收起水晶牌,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安格斯便起身告退。
子爵堡的主楼书房中,弗里茨得知安格斯上门找约翰姆,被约翰姆秘密引到金玫瑰园和林安见了一面,过了两刻钟才离开的消息时,也只是略微吃味了一下,然后遭到养伤期间无所事事的詹姆士的嘲笑,两个老友一阵互损,就把事情放下了——
虽然没有直接出手,但安格斯出借的金弓在那一战中的作用,是没有人质疑的,安格斯可以说间接杀了那个红衣主教并救了所有人,如果这样的人都会是间谍的话,那么就没有人不可疑了。
只是这样的答案如果到了帝都,是交代不过去的,发生了红衣主教的事件之后,安格斯的神圣帝国身份在队伍里就十分突兀,帝都的监察部的那条老狗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这样一个人,为免安格斯尴尬,现在离开也是好事。
而且弗里茨正在为捉捕间谍的事焦头烂额,那个叫杰姆里安的红衣主教被绞成了碎末湮粉,半点残骸没留下来,但红衣主教出动的大动作,不可能没有别的人辅助布置,而弗里茨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这些人揪出来。
就在这天下午,运送着黑色棺木的两辆旅行马车,在一队佣兵队的护送和弗里茨吩咐的畅通无阻的通行令下,离开了全城封锁、戒备森严的逊金河港。
***
鲍尔曾经是逊金河港的一个警备队小队长——
别看这称谓小,在一个不以军事为目的简称的商业港中,港口警备队是唯一的军事机构,最大上限也不过三千人,而逊金河港警备队常设编制是二千,而鲍尔手下小队足有一百人,除了顶头的头儿之外,他已经是警备队中第二层的头面人物。
但鲍尔这两天心情很不好,街坊们路过他家门前时,半夜不时能听到门内打骂的声音和女人小孩的尖叫哭泣,但街坊们谁也不敢去招惹这位老爷,在逊金河港,谁不知道港口的警备队有时是比码头那些黑帮流氓更无耻的流氓呢?
前两天下城区北区被那头大章鱼毁了大半个居民区、近一千平民死在那场突如其来的灾难中的消息被传出后。这位比流氓还流氓的流氓头子还曾经买了酒在家里大醺一场,醉后哇哇叫着什么死得好、终于踢开这块拦路石之类的醉话,这两天据说被提拔之后,反而却不高兴起来,可见这位流氓头子的喜怒无常。
不过再怎么心情不好和打老婆,这个流氓头子却没有再买酒喝了,因为他必须天天清早出勤巡卫到半夜,才能回家。
逊金河西岸,鲍尔带着一群手下走在闭门禁户的下城区街道上,肮脏狭窄污水横流的小路上没有一个行人。鲍尔踩着一滩滩积水走着,一边听着自己一个手下的抱怨。
“头儿,这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