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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自欺欺人的假象,也由此暴露在空气跟诸人的唇舌之下,反复提及。
宸瀚的举动,让她始料未及,他居然不顾自己的身份做出这样丢人、贻笑大方的事来,而且丢他自己的人也就算了,连带地扯上了她。
她一直以来,在别人眼中,都是那个高贵、仪态万千的顾芊芊,哪怕宸瀚迟迟没有将自己迎娶过门,可她在别人眼中,早就成了冷家的主母了。
她觉得自己有必要跟宸瀚点拨几下,方以然的回来,让他变得不像自己了。
他不是一向对小爵亲睐有加吗?可他昨晚居然把小爵都暴露出来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所有的人都知道小爵是方以然的儿子,而不是她顾芊芊生的。
当年,自己苦心营造出来的假象,因为他那简单的一句话,全部都白费了,她不甘心,她真的是不甘心。
她顾芊芊的心血,绝对不能就这样轻易地被毁于一旦,她要挽回这个支离破碎的局面,重新拼凑起来,不能让自己的良苦用心尽毁。
“方以然。”
她咬牙切齿地道,“我绝对不会让你那么好过。”
“宸瀚,你如果你好好回心转意待我,你们争夺的一切,都将被我给毁掉,我让你们谁也得不到,冷西爵,我早就讨厌死他了。”
顾芊芊冲过去找冷宸瀚的时候,他早就出了门。
他一大早就到了办公室,比整栋大厦所有的员工都来得早。
那份报纸,早被他给撕成了一条条,泄愤似地扔进了垃圾桶,秘书还没起床,他就打电话过去命令人家“把那胡说八道的报社给我收购过来。”
秘书是一头雾水,总裁这前言不搭后语的,突然冒出的一句,着实是令人没头没脑。
可他的迟疑,又让某人怒火上升,“寂然报社。”
然后挂了,秘书打电话去查,才知道原来昨晚出了这样石破天惊的一件大事,难怪总裁大发雷霆。
只是,让他郁闷的是,这家报社,他打电话过去的时候,已经迟了一步,已经被陆晋鉨给捷足先登收购了。
当他苦兮兮地把这事委婉地转达给总裁的时候,总裁却没有发火,只是仅仅片刻,就镇定了下来,他沉默了一会儿,说,“你下去吧。”
秘书断然是不敢安慰顶头上司的,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稍微抬起眼看了总裁一眼,没想到总裁瞬间燃烧的火焰,几乎刺痛了自己的眼。
冷宸瀚的眼神,闪烁着复杂,有愤怒,有冷峻,还隐约一闪而逝,似乎是淡淡的伤楚。
秘书觉得那是自己陡然生出的幻觉,可是根本就不敢细看,无端挑衅上司,那是找死,趁机迅速撤离才是王道。
韩子初打电话来确认的时候,冷宸瀚面无表情地回答,“真的,你没搞错,是我本人。”
“真可惜,我昨晚错过了那样精彩的一幕,果真的千载难逢。”
韩子初的言语中,流露出来淡淡的惋惜。
其实,冷宸瀚清楚,一方面韩子初是怕被陆晋鉨修理,另一方面他是不想看自己笑话,想给自己几分颜面。
可惜的是让韩子初失望了,这一回,他掀起来的风浪,闹得满城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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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三章 火辣的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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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宸瀚低垂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一片阴影,韩子初不可置否地笑着问,“宸瀚,我觉得你对你前妻余情未了。”
韩子初对于这几个人的身份转变,倒是消化得快的。
尽管他刚翻开报纸的时候,被头条那大幅度的标题给震慑到了,是的,就是被震慑到了。
他觉得他接受能力挺强的,还是被那耸人的豆大标题给彻头彻尾地雷到了,结果是一字不落地将整篇报道都给看完了,还从头至尾来回看了三遍。
余情未了。
跟韩子初结束通话后,冷宸瀚的脑海里还始终萦绕着这四个字,久久消散不去。
他突然觉得烦躁起来,比起刚才更甚。
豪华的总裁办公室,一切的装修格局都是按照自己的喜好设计的,此时看来冰凉深沉,没有半分暖意。
冷色系,永远无法给人温暖。
他在办公椅上坐了下来,整个身子往后仰去,掏出一根烟,却不知怎的,点了三下才点燃。
点燃了他又失去了抽的兴致,等到烟燃到了一半的时候,他这才似刚记起一般放到了嘴边。
顷刻间,袅袅的白烟徐徐地从他的鼻间逸了出来,修长漂亮的手指间那一抹猩红衬得他那双深邃的眸子忽明忽灭。
余情未了。
他的面色,染上了几缕复杂,挥之不去,就跟这些烟雾一样,让他的视线变得模糊了起来。
他腾出一只手,去揉自己倦怠的眉心。
可韩子初那四个字跟扎了根似地在脑子里疯狂地滋长,如藤蔓一样将他一颗冷硬的钢精心缠得几乎透不过气来,闷闷的,呼吸有些困难,有些窒息。
昨晚订婚宴那刺目的一幕,又交叉似地叠了进来,脑子里乱哄哄成了一团。
他的心,微微沉了沉,有些不甘心地思忖,他是不是真的对方以然有一种莫名的情感,而他却多年来恍然未觉,藏得太深了,直至被陆晋鉨频频逼迫才暴露了分毫。
那些情情爱爱,在他看来,真的是再虚假不过,他总觉得那些是无稽之谈,这世上哪有谁离了谁活不下去的。
人一旦有钱有势,一旦强大,自然而然那些即便讨厌你的人,也会趋之若鹜,谄媚地奉承你。
自从他执掌冷氏取得了一系列成就,将冷氏的规模推上一层又一层之后,那些蔑视的人逐一开始巴结起自己来了,这些里,他在骨子里厌恶他们那副下贱的嘴脸。
不知不觉间,指间的那根烟燃到了指尖,他的手都有些被烧到了,他这才恢复了一分的理智。
他又掏出一支烟,很快地点燃,这一回娴熟多了,稍许就被他给抽得吞云吐雾了起来,尼古丁再度轻微地麻痹了他的神经。
他觉得烟真的是个好东西,他其实也不怎么喜欢那种味道,可是最近似乎借机打发时间是越来越频繁了,就跟吸毒的人上了瘾一样,没完没了,动不动就来上一根。
办公桌上的水晶烟灰缸都溢出来了,他也没有心情倒掉。
他忽然扯开嘴角笑了两下,其实,他很清醒,只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他觉得自己的体内无端蔓延开了一股无力跟寂寥,有一只暗处伸出的手,正在狠厉地刮着他的内胸腔,刮了几下还狠狠地攥紧在了一起,疼得有些抽筋。
余情未了。
他轻笑了出声,是,他应该是喜欢她的,尽管不想承认,可是若不是这个理由,真的是无法解释重逢之后自己那些出格的举动,那些反常的行为,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这辈子还会这般的冲动。
所有人对他的评价,哪怕是从儿时开始,“冷宸瀚是个懂事成熟的孩子”。
他表面上是甘之如饴,内心却是嗤之以鼻,从来都是不屑为之。
谁希望自己懂事,谁希望自己成熟,若非身边没有人护着宠着,谁愿意披荆斩棘让一个稚嫩的肩膀撑起一片天空来。
随着身上的担子越来越重,他心里的空虚跟压抑也随之增长,成正比。
很多年,他没有好好喘口气了,一直当自己是一台机器,哪怕自己成功之后,他都没有懈怠过,因为停不下来了,一旦成了习惯,真的很难改,甚至自己本身也把那当成了生活的一部分。
他甚至觉得自己多年来,就是这个样子的,天生就是这个样子的,并对于将来甚至长达一辈子都是这副状态安之若素了。
温暖,他只有面对小爵才多出几分暖意来,可却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对小爵的欢喜,经常还是会让小爵惴惴不安。
他喜欢方以然,这个觉悟是不是太迟了,她如今已经成了陆晋鉨的未婚妻,成了他女儿她妈,而他才迟钝如此刚刚意会过来。
他比陆晋鉨赢在早认识她,可比陆晋鉨迟在他的情商太迟钝了。
都说Q越高的人EQ越低,他好像是应了这个逻辑,可是陆晋鉨为何偏偏两样给占了个齐全呢?
他搜肠刮肚了起来,他似乎没有稳赢的把握,连胜算都低于百分之四十。
唯一的筹码是小爵,他跟方以然婚姻的产物他们共同的儿子,可是他并不想卑鄙到那个地步,拿孩子当成挡板,何况那天他威胁她给她见儿子的机会前提是让她别跟那个男人搅和在一起。
可她根本就毫不在乎,是的,她不在乎,她应该是在乎陆晋鉨的。
他眯了眯眼,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得出喜欢方以然这个结论,丝毫无法让他兴奋起来。
因为,他悲戚地发现自己无法征服方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