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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几乎被压得透不过气来,想找个清净的地方喘息才从哪里逃出来。
当然,若是他们不为难自己,自己也不会这般不客气。
以然从他的话中听出了几分痛心疾首,几分疏离,几分客套,她还从他的脸上看出了倦意。
可很快,她又否定了这个刚滋生出来的念头。
定睛看去,陆晋鉨那一双漆黑的眸子,依旧熠熠生辉,依旧明亮得很,哪里瞧得出半分疲倦的样子?
这一回,他强拉着以然踏了进去,而陆锦文难得没有再出手阻拦。
这一家子,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个个城府深得很,跟他们打交道,肯定会累得慌。
以然还没有来得及喘口气,就又迎上了里间病床前一个只是坐着就不怒而威的花甲老太犀利的目光。
这个老太,显然比外头的那帮人更难应付,以然只一眼,就心如明镜。
不过她的心思不在其中,注意力立刻被病床上那抹孱弱的身影给吸引去了。
向来活泼开朗的陆习染,此刻虚弱得躺着,静静地躺着,气息很浅。
以然脸上布满了痛心的神色,她为习染感到不值,韩子初心不在她身,她却为他差点献出了自己年轻宝贵的生命。
亲者痛仇者快,她跟韩子初算起来也没有深仇大恨,只是识人不清罢了。
她以为陆晋鉨那时骂醒了她,然而却没有料到她这么快就有了如此疯狂的举动,自残——
“奶奶。”
陆晋鉨对老太太的态度,明显比对外头的那些人来得好多了。
“晋鉨,你看上去长大了。”
老太太的话,听着有些突兀。
“是的,奶奶,我长大了。”
陆晋鉨显然并没有意识到,或许他是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模式。
他对老人家的态度尚可,老人家也没有对他持有咄咄逼人的尖文态度。
以然却觉得,这个老太太比起外头的那些人更难对付,因为陆晋鉨显然并没有表面表现得那般轻松,他捉住自己手的那只手始终没有放开,反而握得更加紧了,他这是在紧张不安吗?
还是在害怕?
以然不知道,这个精明能干的老太给她的感觉,她始终没有摸透,可能是岁月留给自己的积淀还太少了,慧根浅了。
跟这样的老太斗智斗勇,需要莫大的勇气跟决心,还有绝佳的心智。
“过来看看小染这个傻孩子。”
她又适时地开了口。
以然已经习惯被这陆家的人当成空气了,她哑口无言,被当空气其实也是一种福分。
只是,她没有料到的是陆晋鉨在这个节骨眼上,拉着自己走到老太太的面前,主动介绍道,“奶奶,这是我的未婚妻方以然。”
他们其实还没有举行订婚宴,不过以以然对陆家这帮人的目测,想必是不会有任何一个会出席了。
当然,她本来是打算习染来的,就习染目前的身体状况,她是想参加也不可能了。
陆晋鉨的态度恭敬,对外面的人用的称呼“老婆”,而当着他奶奶的面,介绍的词儿就是用心斟酌过的。
他摆明了是无比尊重他奶奶的,而且,他面对他奶奶的时候,才流露出了不自信,让他看上去更像是一个正常的人,而不是那个完美到无可挑剔的极品男人。
以然也跟着喊了一声“奶奶”,总觉得有几分别扭,似憋出来不怎么自然,让她面带微笑甜甜地喊出来,真有点难为她了。
这个精明的老太太是陆晋鉨的奶奶,与自己只不过一面之缘而已,她当不成这个老太太是自己的奶奶,暂时还做不到,能给予的只有本分的客套而已。
老太太并没有认可以然,只是目光凌厉地扫了一眼,然后就没有发表任何的高见了。
以然觉得有几分尴尬,可是她也只能绷着神经继续在这个房间里呆下去,尽管这儿让她有一种窒息的感觉,她巴不得快点逃离。
习染并没有醒来,看样子她暂时也不会醒来了。
“小染的情况,医生怎么说?”
陆晋鉨也并没有强迫他奶奶认可以然,介绍过后,就将话题转移到床上的陆习染身上来了。
“伤口割得很深,差一毫米就回天乏术了。”
以然倒抽一口气,老太太却始终保持着一脸的平静,言语间,没有半分的激动跟悲伤。
比起她第一眼看到陆晋鉨的时候,更加的淡漠。
这个家的人,真的是个个都是人精,这位老太太,更是人精中的人精。
老太太要是称了第二,陆晋鉨绝对不会称第一。
陆晋鉨瞳眸一缩,叹了口气。
两个人都颇有默契,并没有提及一口或者半口韩子初。
老太太很快就拄着霸气外露的鹰头拐杖站了起来,朝着陆晋鉨吩咐道,“你在这看着她,我先出去,明天留下来跟家里人吃顿便饭。”
也没给陆晋鉨拒绝的机会,就出去了,动作在这个年纪的老人身上而言,算是相当利落了。
病房里立刻安静了下来,以然觉得陆晋鉨在外头跟陆家人闹了别扭的事情,八成老太太心知肚明了,不过还是要求他留下来,这还真的是高深莫测。
“坐下吧。”
陆晋鉨让以然坐到刚才老太太坐过的椅子上,还留有余热。
“你奶奶看上去……”
以然搜肠刮肚了老半天,也没寻出一个贴切的形容词出来,只得作罢。
陆晋鉨若有所思,深邃的眼睛里却里看不出喜怒,看着他唇角边的笑容,以然只感到一阵冷意。
“她工于心计,她的外婆是前朝公主,别看她年纪大了,什么明争暗斗都瞒不过她老人家的眼。陆家能够爬到今天的地位,她功不可没,我爷爷在的时候,她也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物,我爷爷也不敢斥责她半句。”
听了陆晋鉨只言片语的解释,以然明了了,也只有那样的环境下,才能养出这样拔尖有心机的人了。
她只是坐着,就能够让人感到来自她身上高不可攀的威严,以及周身极度的压抑。
也难怪陆晋鉨面对她的时候,小心翼翼到了极点。
夜色越来越深,这一个晚上,并没有进来打搅到他们,以然躺在沙发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发现陆晋鉨坐在病床前的那张椅子上,像是一晚上没睡。
以然起身的时候,他也跟着站了起来,他让以然先进去洗漱了下,然后自己进去,很快又出来了。
七八点钟的时候,老太太来了,让他们去一楼吃早餐,两个人便去了,途经外间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人,空荡荡的,不知道哪去了。
以然并没有放在心上,等到他们吃好回来的时候,这外间又恢复了昨日的阵容了,还似乎多了一个人,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宛若古时墙壁上挂着活脱脱的一幅仕女图。
以然眼皮一跳,果不其然,这个女人一看到陆晋鉨,就婷婷袅袅地上前了,欲语还休道,“晋哥哥。”
只不过这一次,以然没有被当成空气,那女人的眼尾扫了过来,微微尖文落在以然身上。
以然不得已苦笑,她此时倒是宁可被再次当成空气,也好过人家嫉妒的眼神如影随形紧跟着自己,若是眼神能杀人的话,这女人的眼神必定在自己身上戳出无数个黑乎乎的洞来。
陆晋鉨并没有流露出半分的意外,宛若凌琼林出现在这,自然得不能再自然了。
以陆家人的办事效率,琼琳出现得还真有些晚了,应该昨晚就该赶过来了,除非是被自然因素给耽搁了。
以然想到这女人对陆晋鉨的称呼,差点笑出声来,“靖哥哥”,陆晋鉨左看右看也不像是古灵精怪黄蓉身边那个傻呆呆愣头愣脑的郭靖。
而,这满屋子里的人都习以为常,以然能够觉察到这屋子里正浮动着一股浮躁,这所有的人都在等着看陆晋鉨的热闹,看自己的笑话。
“老婆,这位就是家人原来为我订的未婚妻凌琼林。”
他不着痕迹地退了一步,主动跟以然介绍道。
“琼琳,这位是我老婆。”
凌琼琳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反射性地幽幽问了句,“晋哥哥,我才是你的未婚妻,你何时多出一个老婆来了,你这是置我于何地,我哪里哪里令你不满意的,我都可以改。”
她那一脸哀怨凄婉的神色,饶是个男人都不会做到无动于衷,而陆晋鉨罕见地做到了,让以然更加吃惊地是他还笑眯眯地告诉她,“琼琳,我父亲想娶你,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为你促成。”
琼琳脸色刷地惨白了起来,她一颗心沉到了底部,豆大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流淌个不停。
以然都有些于心不忍起来了,觉得陆晋鉨狠起来,还真的是不怜香惜玉。
“晋鉨,你又在胡说什么,你非要气得我吐血才罢休吗?”
陆振涛发怒了,气得是脑门七窍生烟,他这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