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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她未婚夫。”
想必以然跟邻居关系尚可,不然人家怎么还知道她姓方呢,陆晋鉨虽然不想搭理这大妈,可绅士风度还是维持住了。
“啊,你是她未婚夫,那她儿子……。”
那大妈吃惊不已,没想到那为孤僻的方小姐居然还有这么一个俊雅不凡、气质翩翩的未婚夫,前阵子还无意间看到她家有另外一个卓尔不凡、气势尊贵的男人造访。
这方小姐,艳福还真不浅,尽是能招惹这么优质的男人,一个个毫不逊色。
“那是她跟他前夫的儿子。”
陆晋鉨虽然对冷宸瀚并没有什么好感,可是他如今已死,也没必要跟一个死人抢儿子,也就照实说了。
“晋鉨,你来干什么?”
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让陆晋鉨下意识地转身过来。
大妈错愕地张大了嘴,这还没消化,没想到正主就回来了,自己碎嘴,还被逮了个正着,当下觉得没脸,往自己那屋匆匆钻回去了。
“以然,你回来了,我打你电话打不通。”
就她一个人,小爵并不在他的身边,不过这个当头,陆晋鉨也不好随便问什么。
他想起上一回在暗夜,他跟以然闹得不欢而散。
可在他伤势最重的时候,心里脑海里浮现完全被她整个人给霸占了。
他很想她,当他活着回来,他更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她,可是又怕她给自己脸色看,越想得到,结果越彷徨不定。
“先进来吧。”
她神色落寞,澄澈的眸中布满了红血丝,显然这几天都没有休息好。
她开了门,示意陆晋鉨进屋,这是陆晋鉨头一回来以然的小窝,布置得十分的温馨,到处充满了她的气息。
难怪她从酒店搬了出来,总统套房再好,也没有生机,这儿,却能够让她尽情发挥,布置出属于她自己的特色来。
如果他们能够顺理成章在一起,他预备的那套婚房,也能够按照她的思路跟想法来设计,想必也能够让人眼前一亮。
“你想要喝点什么?”
以然客套地问。
对他的意外到来,没有表现出反感来,也没有露出喜悦来,陆晋鉨无法分辨她此刻内心的真实想法,只能用猜的。
他那双睿智的双眸,在她身上,却失效了。
“不用了,我来之前喝过了,不渴。”
他并不想她待自己客套,他犹豫了几秒钟,斟酌了下用词,“你打算怎么办?”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以然却懂了。
她并没有吃惊,只是微微下沉了嘴角,以陆晋鉨的实力,想要知道一些旁人无法探知的秘密,轻而易举,手到擒来。
以然那几绺乌黑的发丝伏在额前,与她眼底的那分墨色相互映衬,反倒有种疏淡决然的气度。
“我会入主冷氏。”
她抿了抿唇,稳定了一下情绪。
正文 第九十一章 你能嫁给我吗?
第九十一章
陆晋鉨面无表情,只是微微眯起眼睛,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显得越发深晦。
这是以然在冷宸瀚的遗嘱宣布之后深思熟虑做出的决定,冷氏哪怕是豺狼虎豹云集,她也要义无反顾趟这一趟浑水。
有些时候,有些事情,就是这样的、那样的身不由己。
她从法国回来想要跟他进行夺子之战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想过会有今天。
在她放弃跟他争夺小爵的时候,老天爷突然就给她来了这样一个始料未及的特大惊喜,砸得她昏头转向、心力交瘁。
估计冷宸瀚自己也没有料到他会以这样决绝的方式离开了人世,他一死,前仇旧恨,没人会找他算账,剩下的唯有惋惜。
生者痛、仇者快。
冷轩逸夫妇也是不适应他的死,这不,一大早打电话过来说想孙子了,以然便把小爵送回了冷宅。
他们是小爵的爷爷奶奶,永远都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以然也乐见其成小爵跟他们亲近,乐见他们对小爵关怀备至。
有人疼,总比一个人孤单来得好。
陆晋鉨眼见她又开始走神,静默了片刻,目光在她的脸上扫了一遍又一遍,眼底风云诡变,半晌之后漆黑的瞳孔伴随着裤袋里的手指剧烈地收缩了一下。
她的走神,她言辞凿凿,她向着那个男人,她的释怀,就仿若一把生了斑驳锈迹的钝刀,无声无息地狠狠剜着他的心,削出一刀刀磨出来的尖锐来。
陆晋鉨的嘴角不禁微微向上扬起,形成了一个极小极细的自嘲弧度。
他曾以为她心里还是有自己的存在的,哪怕及不上那个人对她的影响力,毕竟在自己生死未仆那段时日里,她给习染打了个电话。
那个电话,变成了他之后的动力,他唯一的信念是要活着回来见她,活着回来给她幸福,活着回来追求她。
而如今,因为冷宸瀚的莫名之死,硬生生地将她的心也推离了自己的,她连留给自己的一点遐想也要不给了吗?
应该是的,不然,她怎会当着自己的面,这般坚决地表态她要入主冷氏呢。
“以然,其实你……”
他欲言又止,却发现自己连一句完整的话在这个当口都表达不出来了。
匮乏,想他陆晋鉨从来对着人都能谈笑风生的,可偏偏每回在她面前,都表现欠佳,只因为这个女人是他所在意的、所维护的。
他想说,我可以帮你的,只要你肯给我一个机会。
在冷宸瀚的死之前,饶是他说尽漂亮的言辞,都显得如此的薄弱、不堪一击。
“晋鉨,谢谢你曾经为我所做的一切,我想我以后都报答不了你了,接下来我估计会很忙,你跟小染说声我不是借口不见她。你有什么我能帮上的,尽管可以开口。”
不是不给他希望,而是给不了。
也许她是心里有他的存在的,可是与一切她所在意的相比,便没了对比性了。
他的面孔此时逆着光线,以然怀疑自己是真的头昏眼花了,所以才会看不清他的表情。
而他闻言之后,修长的身躯狠狠一震,然后仿佛凝固住,脚步一动也没有动。
许是过了良久,她才听到了自己以为幻觉的低沉嗓音,“以然,你能嫁给我吗?”
他说出口之后,别提以然,连他自己也紧跟着一怔,明知不可能,他还是放手一搏,想要赌上一把。
哪怕摔得更重,跌得更惨,他都在所不惜了。
“晋鉨,他死了,我真没想到他会这样死去,我对他的恨其实没那么浓烈,我都还没原谅他,他就这样去了。”
她忽然想笑,眨了眨眼睛看着他。
在那一瞬间,陆晋鉨的脸色却是白了又白,胸口起伏的幅度都清晰可见。
他没想到她会跟自己提冷宸瀚,她过去从不在自己面前提的,可为何现在她愿意敞开心怀提及呢?
这样的感觉很不好,至少对他而言,是不好的预兆。
她并没有说完这一句就止住了,顿了顿,又开始说了起来,她的语气听上去无比轻松,可在他听来,却是重如千斤,沉重得不能再沉重了。
“晋鉨,我真傻,他死了我才发现我会伤心,他活着我非要跟他整个你死我活方肯罢休,他死了,结果把我的心也给带走了。我心如止水,配不上你,一个没了心的女人,不值得你对她那般的好。晋鉨,我会是你的朋友,永远的朋友,可是却无法成为你的妻子,哪怕他死了。我也不会另嫁他人了,我只想把小爵好好带大,把冷氏给稳定下来,等到他成年的时候,把属于他的都交还给他。”
陆晋鉨心里莫名用上了一种名为害怕的情绪,他一把抓住以然的手,她的手心手背都是冰冰凉凉的,他捉得她手腕隐隐生疼,他一瞬不瞬地紧盯着她,那阴森的眼神近乎吃人。
他就是不发作,眉宇间以及周身尽是沉郁森冷。
他此刻应该是极其的愤怒,偏偏不发作,眸底如幽井深波。
她居然说她没了心,冷宸瀚真厉害,这一死,就把她的心也给勾走了,什么也不给他留下。
她的坦白,对他而言,根本就是变本加厉的折磨。
他的心,冷得都快结了冰,她宁可选择对那个死去的人尽忠,也吝啬分给自己丁点感情。
片刻之后,他单手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吃痛地迎向他那深沉的眸光。
他轻而易举地制住了她,动作粗暴,可是他却没有享受到丁点的畅快跟愉悦。
这个他放在心尖呵护的女人,对他总是那般的残忍,一点余地都不留给自己。
“他都死了,你为他守身如玉,这又是为了哪般?方以然,你非要让我承认我输给一个死人而虽败犹荣吗?你的心,肯定是铁打的,对我总是能够做到无动于衷,就因为你不爱我,所以总是选择头一个伤害的人是我,我就必须因此要对你感恩戴德吗?”
他几乎从齿缝间挤出这几个